昆堯獨自一人漫步走下高長的台階,心口堵著口未知名的怨氣,來時一起來,回時卻是她一人。白沉真的想與她絕交了?


    按著來時的路,走向沐陽河。


    卻在近時聽到敲擊的聲音,再走上幾步,竟然看到白沉,吳玄子和蒲團幾人在破損的船上修船,敲敲打打。


    “賈鳴哥,你終於來了,等你好久了,快上來”


    吳玄子忽然看到她,立馬帶著笑顏向她大喊。


    昆堯未想到,他們都還在等她,頓時有些小小的意外欣喜。


    ……


    比起來時洶湧的河道,此刻,這條沐陽河平靜至極,沒有驚濤駭浪,沒有鱷魚侵擾,流水漫漫,順流而下,無需人劃動。


    “一覺醒來,你們就都不見了,沿著河道找了很久才找到這破敗的船隻,本來想繼續再找找你們的,隻是蒲團受了傷,沒有精力勞累,想著你們要找我們遲早會找回到破船這裏,就索性在這養傷等你們,也順便把船給修一修”


    吳玄子向昆堯解釋道,


    “你少來,明明就是你這個大路癡,走個路都會走迷路,四處找不著路,才又回到這裏,不得不在這裏這等他們,”蒲團嘟著小嘴不滿到。


    “才不是,蒲團,我是看你帶著傷,不忍心你再費神,才在這裏修養的”


    “請別把你的無能怪在我頭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辯起來,昆堯隻搖頭不再去理會,而是忽然注意坐在角落裏的白沉,對著河水發呆,不知在想什麽,


    從她上船開始,他就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也沒看過自己一眼。


    她其實很想知道,他在麒麟台中的真火境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是怎麽做到的讓傻呼恢複理智並願意折命於他手中。


    可見他一副不願與自己多說話的嘴臉,她也不屑去也去打聽查問,


    好你個白沉,竟然說絕交就絕交,這也太小氣了吧,哼,那就這樣,誰先說話誰是小狗。


    昆堯暗想著,麵上卻一派平靜。


    風溪菱躺在小小的木棚當中,此刻已經有了好轉,精氣神已經回來,能偶爾起來活動,白沉和蒲團也時常進去照顧她。


    船上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小猶和另一個人,兩人木那地坐在角落裏,此刻還有些驚魂未定。


    不知過了多久,小猶上前送上一籃新鮮的水果,“公子,這是我們上船前摘的果子,你嚐些,墊墊肚子,”


    昆堯帶著絲不屑之意,未接下他的果子,畢竟這些人對她可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上一秒對你恭敬下一秒就能要你命,


    “我知道仙君還在怪我們,是我們糊塗,之前不相信仙君,誤會仙君,現在本沒臉在站在仙君麵前,但像我們這樣的人活著都用盡了氣力,是窮苦怕了,這才迷了心智,請先君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原諒我們”小猶一臉苦像,眼中淚花打轉。


    昆堯聽得煩,直接拿了他的果子,代表著已經不計較這件事。


    小猶笑意開來,滿臉淳樸之色。


    正在小猶要離開時,昆堯卻在他的眼中看到倏忽閃過一絲精光。


    再細看時,已再無什麽奇異之處,難道是她自己看錯了?


    夜漸漸沉下,直到與天際與流水麵相接壤,除了流水聲,便是斜掛的明月,寧靜致遠。


    這夜不知為何會如此沉,沉到怕夜的她,腦袋竟然暈沉至極。


    不知是何時,一道靈力波從船棚裏震懾開來,棚頂被掀翻。


    昆堯在迷糊之間看到了白沉。


    白沉握劍對著兩人道:“你們到底是誰”


    小猶和與他同行的人竟然化了像,黑氣環繞,其中一人他認得,正是在涼城殺人練術的藍思盈,“是你”


    另一人一身紫衣,手握一把紫色圓傘,傘上一朵紅紫色彼岸花綻放,邪氣繚繞。


    “你竟然沒暈過去”紫衣女看著他道。


    白沉冷哼,“讓你們失望了”


    忽然想到白日裏的果子,


    小猶送來果子,他禮貌的拿了去,但他卻沒有心思吃,


    見他久久不吃,遠處的吳玄子心癢癢,便給他要了去。說著:“不吃可別浪費了”


    白沉不與他們浪費口舌直接出劍。卻被藍思盈一揮手擋過,調侃道:“你這是做什麽,要知道,我可是幫過你的”


    “幫過?在沐陽山莊裏的人是你?”白沉立馬想到在他與幽蘭鬥法時,多虧了暗處的人出手幫助,他才得以逃脫。


    “自然那,公子”


    “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假扮小猶的,他們人呢,被你們殺了?”


    “直接殺了太浪費,吸光了精氣為我飽餐了一頓,是他們的福分”藍思盈帶著些意猶未盡。


    “吸精氣?那個趙誌鵬也是你殺的?”白沉忽然想到,趙誌鵬的死就是被吸光精氣而死,他這才明白,他們很久就潛藏在他的身邊。


    “你是說那個莽漢嗎?本來不想讓他死的,畢竟太過打草驚蛇,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發現了我們要去告訴所有人,我隻好提前將他送走,不過後來好像也沒什麽影響,都怪在了那位公子的頭上”


    而後幽蘭見大家都將他的死扣在昆堯的頭上,便順勢讓她坐實了這個黑鍋,並依靠眾人的力量將她趕走,畢竟她的目的一直是白沉,而昆堯有些能耐,在他的身邊於她來說隻會是一個麻煩


    白沉冷笑,“原來你們從一開始就盯上我了,嗯……,是為了魂眼嗎?真好奇到底多少人知道啊”


    紫衣女明顯一愣,不多言語直接道:“廢話少說,拿來便是”兩人都向他發招。


    三人在船上劍氣相搏,下方河水四濺開來,洶湧波濤。


    紫傘下埋藏著利器,幾次差點劃傷白沉。


    “你怎麽好像變厲害了”,藍思盈道,


    而紫衣女則備足了狀態,眼中帶著冷漠與堅毅。


    昆堯想去幫忙,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靈力難以聚攏,四處看去,吳玄子與蒲團風溪菱都已被迷暈。


    她怎會這樣糊塗,竟然中她們的詭計。


    眼看著二對一下白沉些許不敵,看如此下去必將落敗。


    此刻一旁的吳玄子竟然一副睡眼惺忪的醒來,帶著絲怒蘊。


    “誰啊,這麽吵”


    很快他發現前麵昆堯柔弱無力努力起身的模樣,“賈鳴哥,你怎麽……”


    這時他也才發現,河水近岸上白沉與兩人搏鬥,瞬間明白了一切,趕緊飛身跳躍而去,參與戰鬥。


    “白沉,我來幫你”


    五行之力運轉環繞,吳玄子平時雖不動腦子,但對五行的掌控能力在凡修之中如同天才一般。


    很快,雙方平下。


    紫衣女有些吃驚,她明明親眼見著吳玄子已經吃下了她種了術的果子,為何現在卻沒事,也未想到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實力竟然如此強勁。


    漸漸的,昆堯的眼中黑色完全占據,最後一點聲響黑色中消失殆盡。


    模糊中,她看到了一個泥人娃娃落在地上,捏得與她極為相似,這是按著她的模子捏刻出來的,是她最喜愛的東西。


    這不正是她的娃娃嗎?


    她本能的撿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有沒有破損,卻在她一手想要抹去娃娃臉上的灰塵髒汙之時,


    娃娃裏忽然發現了笑聲,極為尖銳邪魅,像夜中的幽靈,嘶戾叫喚。


    她立馬嚇了一跳,將娃娃扔在地上。


    在她冷靜過後,再次走近撿起來要探個究竟,再要碰著之時,娃娃竟張開了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她將手在空中狂甩,卻怎麽也甩不掉。


    隻見鮮血從手指中流出,染紅了手,漸漸地染紅了她的白衣流裙,紅色占據,她怎麽也阻止不了,而娃娃依舊在邪笑著。


    腦袋被這聲音穿透,她苦苦掙紮。


    隨著“噗”的一聲,


    她隻感覺一股涼意忽然襲過臉,隻一驚,明光照進眼中。


    一張大臉就在眼前,再次被嚇了一跳,她不由分說,直接一個巴掌就將那大臉拍開。


    “嘶”吳玄子吃痛的捂著臉。


    “你幹什麽”,昆堯大喊到,這才發現臉上全是水。


    “我,我那是為了叫醒你,船底漏了,我們得下船了”


    昆堯趕緊站起來,一股子的嫌棄,趕緊擦著臉。“真惡心,你竟敢噴本公子一臉水”


    她揪住他的一隻耳朵道。


    “啊,疼疼疼,蒲團救我”


    蒲團在一旁趕緊嫌棄的走開。


    “白沉,菱兒姐”


    白沉隻在一旁整理著東西並未理會。


    “活該,讓你叫醒人,誰讓你噴人了,如果是我我一定撕了你那張嘴”風溪菱也不願意插手,卻嫌惡道。


    一頓打之後,昆堯終於消了氣,吳玄子躲在角落裏,鼻青臉腫委屈巴巴道:“昨晚那妖孽的下的毒她們喊喊就就醒了,就你睡了一夜,現在大家都要下船了,怎麽叫你你都不醒,就隻能用這個方法了,”


    “你還敢說”昆堯威脅道。


    這時,船已經靠岸,白沉整理好東西,拿著便走下船,“大家下船了”


    從她的身邊走過,白沉依舊沒看她一眼,昆堯也不去看他,整理整理衣服,便也隨著幾人走下了船,


    風溪菱小心走在白沉的身後,昆堯發現,白沉除了不理會自己,對風溪菱也有些冷淡。


    盡管風溪菱小心的解釋道歉,說不是故意,隻是一時氣怒這才著了幽蘭的道被她擄走。


    但白沉這次不聽解釋,就是鐵了心要將她送回昆侖宗,


    白沉心中並未怪她,而隻是害怕,風溪菱因為自己多次陷入險境,他沒辦法接受,這次差點永遠回不來,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愧疚,他於她來說完全不值得。


    昆堯看不清端倪,隻認為白沉是因為風溪菱不聽話才生氣。越是這種生氣她越開心,因為就說明他越在乎。


    她在想,現在隻消找個合適的時候,便要白沉種出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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