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已過,秋霜涼。


    天漸短,夜幕在西方落去,薑辰一身黑衣行於人群中,百態盡收眼底。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類人?


    壞人?好人?還是人格分裂?


    也許……更像是自由人吧。


    車行人稀,夜幕下,是一扇扇燈光通明的人家,四五個人擠在一個屋簷下,還有得,一個人享受著數百平的豪宅,可心裏……卻是空虛的。


    警局的燈隻有三兩的開著,旁邊的一家麻辣燙店裏,熱氣升騰,情侶們,朋友們擁擠在一張小桌子上,嘴裏吞咽著熱麵,眼睛卻在手裏那個發光的東西上死死的盯著。


    “哎?薑辰!在這兒呢!”


    突然,一聲悅耳的女聲入耳,薑辰巡音看去,靜楠正端坐在店裏的櫃台前麵,桌子上,還放著一摞檔案。


    “嗬嗬,吃什麽,我請客!”


    薑辰兩步走近,坐在靜楠對麵,豪爽的說道。


    靜楠則是白了他一眼,撇了撇紅唇,煞是令人憐愛。


    “嘿嘿。”


    “對了,這是你要的檔案,雖然都是備案,不過跟原案件也不差絲毫。”


    說著,靜楠玉指點了點桌子上的檔案,示意他打開。


    而薑辰看著那摞檔案卻愣住了。


    “怎麽是三份?”


    “哦,因為那個死者還有三個警察的被害,以及那個失蹤了的白蓮花,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警局就把他們的案子分開了。”


    靜楠俏皮的眯了眯眼睛,無所事事的說道。


    “嗯……想吃什麽就點,我請客。”


    說著,薑辰便打開了三個檔案,第一件“警局刑警隊長及兩名警員被殺案”


    薑辰在心裏一一念著,第一頁,第二頁,直至第三頁,他的眼睛停在了第三頁的三張照片上,由於這些案件都是備案,所以照片都是複印的,不過人麵還是能分辨出個七分。


    盯著照片看了半天,薑辰渾身不由的一抖,這照片上的三個人……他見過……


    而且對於這三個人的印象是從十年前開始的,他父親的……手下!


    “不對啊,不是說……他們被老爹殺了嗎,怎麽……又在老爹手底下幹活了呢?”


    薑辰心中暗自揣摩。


    十年前,那個殺死案件死者還有警察的黑衣人便是他老爹,這些他都知道,可……死人複活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老爹還對我隱瞞了什麽?兒童失蹤案,十年前的殺人案,這兩者之間,又有著怎樣的聯係,失蹤的白蓮花……”


    嗯?白蓮花?這個神秘無比的女人,隱約間,好像一切的矛頭都在指向她,既然老爹說十年前的案子與兒童失蹤案有聯係,那就隻能是白蓮花。


    她與兒童失蹤又有什麽關係,難道……她沒有死?


    可若是沒有死的話,現在恐怕都有六十多歲了。


    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太,拐騙小孩兒好像很合理啊。


    “你先吃著,我出去一趟。”


    不待靜楠將食物咽下,薑辰便走出了店門,隻留下一臉溫怒的靜楠在心底說了句怪人。


    “嘟……嘟……”


    “喂?”


    “齊大師在嗎?”


    “在,請問您……”


    “請轉告齊大師,零點老地方。”


    “好!”嘟……通話結束。


    “呼……白蓮花……嗬嗬。”


    片刻後,薑辰便又走回了店中。


    “幹什麽去了?”


    靜楠問道。


    “沒什麽。”


    薑辰說得十分平淡,麵目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盯著他看了半天,靜楠才鬆開視線,又道“我吃飽了,沒什麽事我就回家了。”


    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你想不想將兒童失蹤案破掉?”


    薑辰的話轉入靜楠耳中,頓時將她定住了。


    “你說什麽?”


    “嗬嗬,我可以幫你破案。”


    看著一臉自信的薑辰,靜楠心裏有些半信半疑。


    “需要我做什麽?”


    “跟我去趟醫院。”


    “醫院?去那裏幹什麽?難道……”


    靜楠的聲音幾乎顫抖起來。


    薑辰則是安穩自若的點了點頭,道“十年前,白蓮花所就職的醫院,我需要一個身份進裏麵調查,你是正牌警察,正合適。”


    “可是,為什麽不白天去?”


    靜楠皺眉問道,大晚上的,醫院除了值班的就都下班了,黑漆漆的多嚇人啊。


    “人太多,而且……有些東西白天不會出來。”


    東西?


    靜楠心中更是疑惑不已,什麽東西白天不出來?難不成……是鬼嗎?


    “走吧,機會得來不易,那家醫院離這裏也不遠,十幾分鍾的路。”


    “嗯!”不知為什麽,靜楠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跟在薑辰身後便走出了麻辣燙店。


    “兒童失蹤跟白蓮花有什麽關係?”


    “有很大關係,我現在懷疑,十年前……白蓮花幹的就是拐賣兒童的勾當,”


    “哦,那我覺得,查她很有必要,不過……我們怎麽跟醫院的人說啊?總不能……硬闖吧!”


    靜楠柳眉一皺,嘴裏碎碎念著。


    “帶證件了嗎?”


    “帶了!”


    “恩,咱們……到了。”


    花落腳步停,薑辰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寬大高樓,神色中……蘊含著一抹古怪。


    靜楠見其麵色不對勁,也看了過去。


    寂靜的黑夜裏,一棟幽暗的樓棟浮現,幾點燈光閃爍,值班室裏的燈通明。


    咚咚!


    咚咚!


    “誰啊?”


    “你好……警察辦案,請把門打開。”


    嘎吱嘎吱!


    “這大晚上的,警察就這麽忙嗎?”


    燈光照耀下,一個佝僂老人走了出來。


    “兩位還是先進來吧,有事屋裏說。”


    …………


    “大爺,您一個人住啊?”


    昏暗的燈光下,薑辰像個鄰家男孩一樣,溫和的問道。


    “嗯,前幾年老伴剛走,這兒啊,就剩我一個人了。”


    老人神色有了些波動。


    “哦,那什麽,我們想跟你了解一些情況,您看……”


    薑辰看著老人,等待對方先開口。


    “嗬嗬,問吧。”


    “啊,是這樣的,十年前……這個醫院裏是不是有個叫白蓮花的醫生?”


    薑辰也不繞圈圈,直言道。


    “啊……嗬嗬,對,本來都快忘記的,你這一提,反倒是記起來了,當年兒童科的確有個主任叫白蓮花,嗬嗬,說起來這女人還真是狠毒。”


    老人想了一會兒,然後像是恍然大悟的說道。


    “狠毒?怎麽說?”


    靜楠詫異的問道。


    “兒童科嘛,自然有夭折或者得重病,家裏沒錢治,就放棄的孩子,都是可憐,就這樣,這個女人出錢將這些孩子買下來,至於做什麽,我便不知道了,不過聽說呀,是有背人道的事,據說後來被小護士發現了,並且還跟上頭舉辦,不過沒有引起重視,那個小護士也莫名的失蹤了。”


    “唉,後來,聽說她老公被殺了,打那以後便在也沒見過她,警方也來查過,說……是失蹤了。”


    “哦,是嘛,對了大爺,您知道白蓮花的辦公室在哪嗎?”


    “哎!你笨啊,十年了,說不定都換了幾個主人了。”


    靜楠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薑辰。


    “哎?這姑娘可說錯了,當年白蓮花失蹤前,院裏接到上麵一筆錢,說是蓋新樓,正巧了她一失蹤,就搬了新樓,現在她那間辦公室還留著呢!”


    “哦?那敢情好啊!那麻煩您帶我們去一下吧。”


    “好吧,我去拿電棒。”


    …………


    嗒!嗒!


    “我就送到這兒了。”


    “好。”


    嘎吱嘎吱!


    門被打開!


    “哎!我說,這裏也太冷了吧,怎麽有種進入冰庫的感覺。”


    “嗬嗬,旁邊開關,打開!”


    啪!


    “這東西真硬實,十年還能通電?”


    “嗬,應該是漏掉的。”


    “灰好多啊,咦……”


    搓了搓開燈的手指,靜楠漠然道。


    “把所有的筆記,檔案都翻一下。”


    “不是我說,薑辰,白蓮花不能傻得連證據都不銷毀吧,更何況……十年前就有人來了。”


    “的確,不過還是查一遍比較好,心安嘛!”


    薑辰微微一笑,隨後便開始了搜索。


    咚咚!


    啪!


    突然,一段奇異之聲震入二人耳中。


    嚶!!


    嚶!!


    “嗯?你聽見了嗎?”


    靜楠渾身汗毛炸起,冷汗直流。


    “過來!”


    薑辰招手,示意靜楠走到自己身邊。


    眼睛警惕的看著周圍。


    “啊!!鬼!!”


    突然,身旁的手指著一處牆角顫音叫喊道。


    薑辰立馬轉頭看去,果然,在辦公桌裏邊的牆角處,陰暗中一個小孩站立。


    “嚶嚶!”


    滿麵的血色,牙齒嘎吱嘎吱的摩擦,眼瞳絲毫沒有神彩。


    然而在眨眼之間,卻又消失不見。


    “沒了!”


    薑辰安撫著靜楠道,然後佝僂著身子拽著靜楠向那孩童出現的地方走出。


    而靜楠此時也緩過了神來,顯然是被嚇住了。


    辦公桌一角處,那裏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鐵蓋子。


    咚咚!


    薑辰手指在盯上瞧了瞧,然後與靜楠相視一眼,二人一口同聲道“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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