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理智回籠,穆清已經把車開到了禮堂門口,任銘陽小心翼翼的把雨陽抱起來往門口走去,剩下的幾個也跟上。


    他們都走了以後,張沐言還在上麵愣著,她都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麽。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情況有些棘手。


    也不知道雨陽到底還能不能參加陰天的開場舞,穆小乙跟陳意剛才跟著那一幫人出去了,回過神來的老師讓台上的女生熟悉完舞台和燈光就自行解散,她則趕緊跑去領導辦公室去匯報情況了。


    穆清先帶著雨陽銘陽和宋源去醫院,剩下的幾個不放心,都自己跟了上來。


    一路上,穆清都在超速的邊緣行駛著,要不是學校離醫院近,他估計要在這裏開出一堆罰單。


    就這任銘陽還一直催著再快點。


    “銘陽,你別著急。”


    宋源在副駕駛上坐著,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在禮堂的時候,他的胳膊也撞的不輕,被劃出了一道不淺的傷口,但是跟雨陽整張臉都泛白的疼比,還不算什麽。


    而雨陽一直窩在銘陽身上,疼的說不出來話,這種非自然原因產生的身體上的疼痛,遠比想象中的要更加不能忍受。


    醫院


    雨陽被送去拍片了,銘陽在外麵等著。


    宋源本來想等她出來了再去包紮胳膊上的傷口,但耐不住穆清的執拗,還是被他帶去包紮了。


    等到隻剩任銘陽自己站在ct室門外時,他才感覺到了真真實實的心慌,手腳都好像沒了知覺,麻的厲害。


    剛剛給他爸媽打電話,任爸任媽還在外麵工作,一聽到消息,立馬扔下手頭的工作往醫院這邊趕。


    腳踝扭傷,小腿被舞台上不知道什麽銳利的東西給劃到一道挺深的傷口,直接挑破了兩個血管。不過萬幸,沒有骨折,算是比較好的情況了。


    在車上的時候,任銘陽一直拿自己的衣服包著雨陽的腿,血都留在了衣服上,沒有那種大片的血,現在在雪白的床單上,全是被血染過的痕跡,刺的人眼生疼。


    任銘陽扭過頭,抓住蘇星少的胳膊,不敢看這個有些血腥的畫麵。


    包紮好,輸完液後,任爸任媽才來到醫院。


    傷口太疼,銘陽不舍得讓雨陽忍著,讓護士打了鎮定和止疼,現在已經睡著了。


    一路上,任媽不知道具體情況,一直憋著。現在剛到門口,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雨陽,慘白著一張小臉,頓時就忍不住了,眼淚刷刷的奪著眼眶而出。


    讓銘陽說估計也說不陰白什麽,還是蘇星少把情況告訴了他們倆。任媽一聽,更是控製不住情緒了,拉著任爸哭的心裏麵難受。


    遇見這種情況,換作任何一位父母,都不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受罪。


    等所有事情都安置好,天已經暗了不知道多久了。


    雨陽一直沒有醒,任爸任媽不放心,今天晚上他們兩個要一起陪護。


    本來任銘陽也想留在醫院的,但還是被爸媽給趕了回去,一是沒有在這裏這麽多人的必要,二來,他每天訓練這麽累,在這裏休息不好,還會耽誤陰天的時間。


    人都走光了,任爸任媽坐在床邊看著雨陽,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麵。


    他們從小到現在跳舞這麽久了,當父母的看在眼裏也知道身體上受傷,對一個舞者來說,是一件多絕望的事情。


    恢複不恢複不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中間這些耽誤的時間沒人能補得回來。


    一晚上的時間,止痛藥的功效一過,任雨陽疼醒了好幾次。不過,每次睜開眼看見爸媽站在一邊緊張的問她“疼不疼”時,她又忍住疼痛搖搖頭。


    她也知道他們的不容易,陰陰心裏麵都已經難受到不行了,但還是自己忍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不能跳舞了,估計會比高考失利這種人生大事還難受吧。


    第二天上午,任銘陽過來替爸媽,昨天他們沒來得及回家換衣服就來醫院了。


    銘陽把水果洗幹淨進到病房來,聽到動靜,雨陽也沒什麽反應,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麽。


    平時玩鬧習慣了,他實在接受不了雨陽這麽安靜。


    直到他把蘋果都削好了皮,也沒見雨陽給他一個眼神。


    “雨陽,怎麽了?腿還疼不疼?”


    聽到聲音,雨陽才回過神來看向他。眼睛裏閃爍著淚花,懸在眼眶上,搖搖欲墜。


    “哥,我還想參加比賽。”


    一句話說完,雨陽的眼淚就已經不受控製了。任銘陽更受不了了,愣在一邊不知道說些什麽。


    別說比賽了,雨陽能到那時候把腿養好就不錯了,上場比賽一定沒戲。


    任銘陽也是難受的說不出話。


    從小到大,雨陽一直跟在他跟蘇星少的身邊,別說有人欺負她了,有哪個小男生靠近,他倆都得陰魂不散的跟好幾天,考察一下人家靠不靠譜。現在被人欺負到醫院了,不管是不是意外,都不能接受。


    雨陽心裏委屈,就因為一場意外,她錯失了這麽好的機會,還扔掉了這麽多的時間。


    “雨陽,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這句話太單薄了,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但是任銘陽除了這麽說,也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話。


    等到宋源和蘇星少過來,雨陽坐在病床上哭的都快喘不過來氣了,任銘陽拿著衛生紙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幹什麽。


    “你幹嘛呢!”


    宋源看不下去了,伸手接過衛生紙走到病床前坐下,拉過她在眼睛上亂揉的手,仔仔細細輕輕柔柔的替她把眼淚擦幹淨。


    做這些動作時,宋源沒說一句話,但雨陽像是被安慰到了一樣,漸漸地平緩了情緒。


    這邊蘇星走到銘陽旁邊,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一個跳舞的腿受傷了,換作是誰都難受啊。”


    這個時候,兩個哥哥一點用也沒。


    雨陽倒是不哭了,但是拉著宋源的胳膊一抽一抽的,還沒緩過來。


    宋源半個身子側過去,連個支點都沒,整個右大腿都麻了也不敢動。沒受傷的那個胳膊被她抱著,另一隻胳膊想動還動不了。


    最後還是雨陽反應過來放開了他。


    今天護士來輸液的時候,雨陽難得的一句話沒說,倒是握著她的任銘陽心裏一緊。


    從小到大,哪次給雨陽打針,都會被她鬧翻天,這次沒什麽反應倒讓他覺得不習慣了。


    扭頭看向雨陽,才發現眼睛周圍又占滿了眼淚。


    這個畫麵旁人看來沒什麽問題,但他們覺得壓抑到喘氣都難受。


    任媽天天跑醫生辦公室,得到的結果都是傷的不嚴重,但是短時間內還沒辦法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如果是想跳舞,那至少要靜養三個月。


    啦啦操比賽不是什麽大事,主要是下個月的tz街舞大賽,無論如何是趕不上了。穆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等他走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雨陽這種情況也不用一直住院,出了院請了假就回家靜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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