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柒音仰頭望了眼天空盤旋不去的血鴉,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我害怕尖嘴動物,傅元慎,你要保護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語氣生硬刻板,活像一個麵癱,讓可信程度大打折扣。


    傅元慎原本也沒怎麽信她,隻以為她是找個借口將方才尷尬搪塞過去,便也不再為難她,隻說:“你跟本王身後。”


    幾乎是話音剛落,那才說自己害怕的女人便如同離弦的箭似的朝著雨蝶宮正宮跑去。


    沒有了傅元慎在身邊,那些血鴉又陷入了躁動,傅元慎神色一緊,抬腿跟了上去。


    喬柒音懷中卡片陷入躁動,月枝空靈的聲音從卡片上傳出:“大人,請走左邊。”


    “不是去雨蝶宮正宮嗎?”


    “不是的,我們去娘娘寢殿,那裏有娘娘舊物,應該可以幫助到大人。”


    喬柒音不再發問,正欲左拐下去,一隻血鴉看準時機俯衝下來要拙向她的眼珠子。


    喬柒音正要掐訣,便見身後之人一劍將血鴉劈昏在柱子上,傅元慎警惕的盯著周圍:“雨蝶宮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醃臢之物?”


    他的手自然而然的牽上她的柔荑,神色清冷:“血鴉不會攻擊我,你不準放開本王的手。”


    喬柒音長睫撲籟幾下,嗯了一聲,引領著他去了寢殿之內。


    寢殿內破敗不堪,漆紅柱子上的皮簌簌掉落,燈盞花盆亂七八糟,圓形梨花榻上結著厚厚的蜘蛛網,雖然陳舊,但也不難看出,原本居住之人的受寵程度。


    懷中的卡片閃著金光飛向空中,月枝說:“那寶奩的第二個暗格裏,有娘娘從前用過的珠鈿。”


    她按下暗格,寶奩的木蓋彈跳開,一支梅色珠鈿映入眼簾,霎時,天色驟暗,妖風大作,黑色鉛雲堆聚於雨蝶宮上空。


    從永安宮這個方向看,隻能瞧見一團隱隱寓意著不詳氣息的雲團覆蓋住整座宮殿。


    皇帝臉色微變:“那不是雨蝶宮的方向?”


    皇後擔憂的說:“回陛下的話,的確是,莫不是慎兒出了什麽事?要不要派些人去查探一下?”


    皇帝正要發話,卻見榻上的張貴妃猛然間抽搐起來,隱隱有醒來的征兆,趙王嚇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指著榻上的張貴妃道:“快來人!先給本王看好母妃!”


    皇帝皺眉,忙著去照看貴妃去了,也一時忘了要指派人的事情。


    宮殿內,陳設簡單雅致,正是寒冬臘月,瓷白色花瓶裏插著三兩隻怒放的臘梅。


    女人穿著幹淨整潔的素衣,頭發以木簪簡單的挽起,整個人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甜美。


    “三殿下,您慢些,雪天路滑小心摔倒。”


    兩三歲的小娃娃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臉上髒兮兮的掛著淚痕,身上的小衣服有兩個小小的腳印,他哭著埋入女人懷中,委屈的直哭:“母妃,二哥哥欺負兒子,他將母妃給兒子做的小木馬搶去了,還打兒子,兒子討厭死他了!”


    女人輕輕拍在他的後背,柔聲哄著:“慎兒乖,元灃喜歡小木馬就給他便是,母妃再給你做一個,莫哭了,母親給你做了一身暖和的小衣服。”


    畫麵一轉,皇帝因為此事狠狠訓斥了二皇子傅元灃,還要打他手心板子。


    傅元灃嚇得嚎啕大哭,張貴妃抱著傅元灃也哭的梨花帶雨:“皇上要罰灃兒不如直接處罰臣妾。”


    皇帝忿忿訓斥道:“慈母多敗兒,灃兒遲早要被你寵壞,你學學德妃如何管教孩子的,這一個月便禁足在宮中不準出門。”


    皇帝拂袖而去,德妃頗有些難安,想要過去扶她起來:“姐姐,臣妾沒有……”


    “滾開!”張貴妃冷冷拂開她的手,“皇上不在這邊,何必假惺惺,演戲給誰看?”


    德妃無奈離開,張貴妃抱著幼小的傅元灃,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兒子,你放心,母親會替你掃平一切阻礙。”


    珠鈿的光芒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停留在德妃被毒死的畫麵上。


    喬柒音握著那支冰冷的珠鈿,似乎也感受到了原主的絕望和不甘,她閉了閉眼,努力平複著珠鈿給她帶來的情緒波動。


    傅元慎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見這些畫麵,他隻能瞧見喬柒音跟戲子似的,臉上神色時而溫柔,時而痛心,精彩絕倫。


    他忍不住出聲:“你怎麽了?”


    喬柒音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對月枝道:“德妃魂魄並不在這裏,而是我方才感應過,這皇宮大殿內沒有德妃的氣息,怕是已經投胎轉世了。”


    月枝急切的否決:“不可能的,我家娘娘最掛心的便是三王爺,當時害她的人還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娘娘又如何肯放心離去?”


    雨蝶宮被耍在身後,血鴉也被禁錮在那片蒼穹之中,飛不出來。


    傅元慎進去之時便是一頭霧水,出來之後進展全無,他討厭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喬柒音,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喬柒音斂目瞧著那張同德妃有幾分相似的臉,突然想起月枝最後被封禁卡片之前歇斯底裏的話:“大人乃是超脫凡世之人,自然不會明白舐犢情深!”


    她問:“你還記得你母妃的樣子嗎?”


    傅元慎眼底沒有分毫色彩,抿緊了薄唇一言不發。


    喬柒音將方才的畫麵細細描述給他:“我見到了你母妃身邊的大宮女月枝,也見到了你母妃的過往,從她誕下你,將你一點點喂大,從繈褓到垂髫,榮寵不衰,最後卻被毒死於這雨蝶宮內。”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卻砸的傅元慎心中一痛,他捏緊了拳頭,眸色極深:“別說了。”


    張貴妃是受到了鬼魂陰晦之物衝撞了身子而少了一魂一魄,以招魂陣正中心的引魂草為藥引,熬成濃湯服下,很快張貴妃便醒了過來。


    她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自己身體各處都疼得要命,楚楚可憐的看著皇帝:“皇上,臣妾好難受。”


    皇帝和趙王見她回歸正常連忙安撫著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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