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聲聲傳天地,騰星點點駐萬家。


    鞭炮流光燈溢彩,煙花吐豔燭生花。


    塞北銀花鏨白樹,江南綠水繞青芽。


    祥韻江山奏福祿,瑞浮雲海賀中華。


    08年的春節就這樣到了又走了,蕭羽軒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年味,新年就又隻剩下了尾巴,所以過來後的第一個春節,給蕭羽軒留下了很模糊的印象——平淡而又忙碌。


    說這個年過的平淡,那是真的很平淡,根本就沒有過年的感覺。


    四人這趟來魔都的目的就是給蕭建成看病做手術,異地過年除卻四人以外,沒有別的親人,惦記著醫院那邊的事情,沒有團圓的意味,沒有歡慶的心思,沒有熱鬧的氛圍……飯都是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的,逛街遊玩那是不存在的。


    說這個年過的忙碌,那也是真的很忙碌,每天的時間似乎都不夠用卻又不知具體幹了些什麽。


    蕭建成的手術很成功,做完手術後又住回了icu病房,除了在手術室門口見了兩麵就再也沒見到過。雖然不用陪護也不能探望,但每天醫院是必須要去的,不僅是要跟進了解恢複的情況,而且還要防止有事找不到家屬。除了每天醫院的事,初一和初四又分別上門拜訪了周顯軍和吳成錦老師,這個吳成錦老師就是周顯軍幫忙聯係介紹的,常年做音樂藝考教輔培訓的老師。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很快過去,轉眼就已經是初五了,陽曆2月11號。


    蕭羽軒很發愁,妹妹陳羽沫的藝考時間是3月21號,滿打滿算不過還有一個月出頭的時間了,吳成錦老師那邊通知說初八開始進行培訓,培訓一個月的時間,最後結果能啥樣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之前計劃的給妹妹弄兩個作品,現在才剛開始著手,時間也很緊,效果更是無法確定。


    自從跟妹妹提了一嘴“遇見”的事,妹妹一直嚷著要過來看看,今天才得以成行,剛好蕭羽軒決定趁這個時間,把兩個作品給趕緊確定下來。


    “哥,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這句話啥意思啊?”


    蕭羽軒正在冥思苦想斟酌著歌詞,妹妹陳羽沫的聲音傳來。


    蕭羽軒停下手中的事情,抬頭看向妹妹,陳羽沫正手中不停轉著筆,眼睛直愣愣盯著自己看,一副很無聊沒話找話說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根本沒有在用心複習。


    蕭羽軒也不說破,放假期間要求做功課,一時間無法收心也能理解。


    “哎呀,像這種考你古文的題最簡單了,你不會就聯係全文的意思隨便編幾句就行,即使拿不到全分也會賞一兩分的,完全就是送分題。這樣,你把全詩讀一遍,我教你一次你指定以後就會了!“


    “哈哈哈……”蕭羽軒的話剛說完,陳羽沫便哈哈大笑起來,擺著樂不可支的樣子說道:“哈哈……我問你的是數學題,‘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哪兒來的古文?還全詩?不會你就直接說,哈哈……我又不會笑話你!”


    蕭羽軒老臉一紅,他生前高中的成績的確很好,要不然也不可能考上985大學,但高中都畢業二十年了,那些知識用不到早就還給老師了,這會聽到妹妹說是數學才能回想起點點的印象,這點印象壓根解決不了問題。至於原主那就更扯了,對數學可以說是十竅通了九竅,那是——一竅不通!


    “不是,你笑個啥?我就這麽說吧!你跟一個比你成績還差的人請教,沫沫,你自己說這合適麽?”


    “哈哈……不合適,一點兒都不合適!哈哈……“陳羽沫哈哈大笑地說道:”哥,不懂你就直接說啊!你可倒好,愣是把數學題給瞎扯成語文。哈哈……哎呦……我笑得肚子疼。“


    蕭羽軒聳聳肩,拿出當哥哥的派頭說道:“咱倆那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你說是在複習功課,別以為我不知道,全是在做樣子而已,實際上一直在摸魚,我沒冤枉你吧,沫沫?”


    見被哥哥點破,陳羽沫一個緊張,正在繞著手指轉動的筆飛了出去,“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沫沫趕緊俯身撿起。


    “摸魚啥意思?”


    蕭羽軒沒好氣解釋道:“就是說你不務正業、磨洋工,沫沫,我沒說錯吧?”


    陳羽沫說了個很強大的理由:“我現在真看不進去嘛!再說了,我這都是跟你學的,你以前做作業不也是這樣麽?嘿嘿……”


    再一次被揭老底!


    蕭羽軒揚揚手中的紙,嘴上說道:“看不進去就別看了,來考你個簡單的數學題。”


    陳羽沫馬上屁顛屁顛湊到跟前:“什麽題?”


    蕭羽軒正兒八經地說道:“你看啊!已知把數字1到7給組合成一串,第一問是這列數字有什麽規律?第二問是,這列數字該怎麽唱?”


    陳羽沫睜大眼睛,覺得自己智商被侮辱了,指著蕭羽軒手裏的紙就是一頓凶:“蕭杠杠,你少來!明明是歌曲簡譜,你跟我說這是數學題?欺負我不懂是吧?”


    蕭羽軒嘴硬道:“沫沫,你別不講道理行不行?你自己看,這全是由1到7的數字組成的沒錯吧?那怎麽就不是數學題了?”


    陳羽沫抓狂:“幺幺、棒棒、二條,到底是誰不講理?”


    蕭羽軒舉手投降道:“行行行,別嚷嚷了,你說不是就不是吧!這是給你寫的一首歌,你先熟悉下歌詞。”


    “好!”


    陳羽沫興致勃勃地坐下來,開始看歌詞,沒兩分鍾,陳羽沫又皺起眉毛不滿了。


    “蕭杠杠,你這不是數學題,是語文題吧?”


    “噗呲!”這下輪到蕭羽軒情不自禁笑出聲了,“哈哈……對,是語文題,這都被你發現了,哈哈……”


    陳羽沫給了蕭羽軒一拳,不滿地說道:“你還笑!憑什麽把數字跟漢字湊一塊就變成歌了?數字還不懂也就罷了,你自己看看你這歌詞,讀起來一點都不通順,這能唱嗎?蕭杠杠,你就欺負我不懂是吧?”


    蕭羽軒從妹妹手裏拿回簡譜,示意著說道:“好,曲子你現在看不懂,咱就先不說。歌詞都是漢字,漢字你都看不明白能怪我嗎?我跟你說,詞很通順的,不信我讀給你聽聽。”


    陳羽沫挨了一頓嗆,捂著耳朵就搖頭嚷道:“不聽不聽,和尚念經!”


    接著狡黠一笑,道:“照著念沒意思!哥,你唱給我聽聽看!”


    蕭羽軒果斷拒絕:“我不會唱!”


    這首歌是降a的調,開始的部分調壓的低,就不適合男生的音域和音色特點,即使女生來唱,想唱得好聽也要融入假聲的技巧。


    自己來唱的話,隻能用假聲,一想到那美不可言的畫麵,蕭羽軒忍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一開口這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開什麽玩笑!


    陳羽沫哪兒能相信她哥哥不會唱自己寫的歌,可不管是軟磨硬泡還是威逼利誘,哥哥死活不鬆口,陳羽沫隻能使出大招——氣鼓鼓地坐著不理人。


    蕭羽軒被逼得不行,隻好讓步,哄著妹妹說道:“沫沫,你看這樣行不行。安真姐不是說她一會兒會過來麽,算算時間也快到了,一會兒讓安真姐教你唱怎麽樣?”


    陳羽沫一撇頭:“哼!”


    陳羽沫心裏那是一萬個同意,就差喜上眉梢了,可臉上依然氣鼓鼓地模樣不說話。


    “那這樣,我先彈兩遍給你聽。”蕭羽軒哪兒能不了解自己妹妹,走到鋼琴邊坐下,“你就先聽聽曲子看好不好聽,行吧?”


    鋼琴聲響起,輕快的旋律四處縈繞,陳羽沫的表情不自覺地緩和了下來,但一觸到哥哥投過來的目光,便又故意繃起生氣的模樣。


    蕭羽軒自然覺察到了妹妹的小動作,嘴角揚起心中暗笑,手指不受影響地上下飛動。


    第一遍尚未彈完,門後的風鈴一陣清脆的“叮叮咚咚”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戴著帽子和墨鏡全副偽裝包裹嚴實的身影走進店裏。


    風鈴還是陳羽沫在醫院不遠的一處夜市上買的,美其名曰贈給哥哥當作是開店賀禮。


    來人正是餘安貞。


    蕭羽軒停下彈奏,馬上起身抬腳迎了上去,一臉可憐加委屈的模樣道:“哎呀!姐,你可算是來了。”


    剛摘下墨鏡的餘安貞一頭霧水,沒說話,很是疑惑地看向蕭羽軒。


    蕭羽軒指著站立起身笑得跟朵花一樣的陳羽沫,開始對餘安貞倒苦水:“呐,她就是我那磨人精妹妹陳羽沫。自己學習很差,壓根看不懂數學題,又看不明白語文題,就把氣撒我頭上,你說我難不難?”


    陳羽沫跟偶像餘安貞隻是電話裏聊過幾次,這下見到了真人,當然是高興萬分,可哪知哥哥不講武德,惡人先告狀,臉上的笑靨如花馬上變成了咬牙切齒。


    “蕭杠杠,你有完沒完?”陳羽沫不滿地嗔怪了哥哥一句,馬上笑容滿麵地湊到餘安貞身邊,開心地招呼道:“安真姐,你好,見到你太搞笑了!我是陳羽沫,你叫我沫沫就行。”


    “沫沫,你好呀。”餘安貞也是笑著回應,然後目光在兄妹倆身上遊動,好奇地問道:“你們倆怎麽回事?這是鬧別扭了?”


    “安真姐,你別聽我哥瞎說。”


    看到哥哥蕭羽軒笑嘻嘻的模樣,完全看不到剛才委屈可憐的影子,陳羽沫很是不忿,轉身拿起證據——歌曲的簡譜,遞給餘安貞。


    “安真姐,這就是我哥說的數學題和語文題。你給評評理,數字我不懂,漢字讀不通順,讓他唱給我聽,他又死活不願意,他就會欺負我。”


    餘安貞接過陳羽沫遞過來的紙,就好奇地看了起來,跟著就是莞爾一笑。


    “羽軒,這就是你說的數學題和語文題?嗬嗬……沫沫說你欺負她,還真沒冤枉你,你怎麽好意思的?”餘安貞替陳羽沫抱不平。


    “沫沫,你去給安真姐泡杯茶!”蕭羽軒跟妹妹吩咐一聲,又跟餘安貞說道:“就是跟她開個玩笑。咦,姐,葉菲姐沒和你一起嗎?”


    “外麵停車呢,一會就過來了。”


    “沫沫,泡兩杯茶,再燒一壺水備著。”


    “姐,隨便坐。”蕭羽軒招呼完,又指著餘安貞手裏的簡譜解釋道:“上次不是跟你提過麽,師傅建議讓沫沫弄兩個作品出來,看能不能在藝考的時候有些印象分的加成,你手裏拿的就是剛寫好的一首歌。沫沫剛才磨著我唱給她聽,我五音不全唱歌不好聽不說,這首歌壓根就不適合男生唱,沒有那種感覺的,如果我真要唱,那幾乎得全程假聲才能有點味道。但男生假聲,怎麽著都像電視裏太監捏著公鴨嗓子的模樣,叫上那麽一聲‘皇上駕到’,咦……滿身的雞皮疙瘩!“


    餘安貞被蕭羽軒那句學得惟妙惟肖的“皇上駕到”給逗笑了……


    餘安貞那是內行人,仔細看了曲子的調號、轉調的標注,心裏就清楚蕭羽軒沒說假話,這首歌唱起來不難,但是要唱得很有味道就不容易了,再仔細看了兩遍歌詞,餘安貞眼神發亮。


    “咦……怪不得沫沫說這是語文題,就這詞寫得……怎麽說呢,咋看都沒法跟語文撇不清關係啊!“


    “安真姐,我這是被逼的沒辦法,沫沫年齡還小,我不想讓她唱情歌,沒有足夠的閱曆,情感的表達難到位不說,還容易讓人有無病呻1吟的感覺。”蕭羽軒起身,把自己正在忙的一張紙遞給餘安貞,苦笑著說道:“姐,你再看看這個……”


    “這個是?”


    蕭羽軒解釋道:“我給沫沫準備兩首歌,這首曲子已經差不多了,問題在於詞。”


    餘安貞邊看邊說道:“詞?詞也挺好的啊!”


    但看著看著餘安貞的眉頭開始皺起來了,有些疑惑地問道:“詞也像語文題,讀起來還好……可真要唱起來,就好像有問題了。”


    蕭羽軒點頭認同。


    這時候沫沫端著茶杯過來了,“安真姐,請喝茶。小心點,有點燙。”


    “哦……謝謝沫沫。”


    餘安貞下意識地客氣了一句,人還在皺著眉頭仔細看著歌詞,在心裏默默地找著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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