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屠殺著赫拉克勒斯,阿爾伯特他們像是成群的鬣狗圍著一具赫拉克勒斯展開進攻


    艾狄斯現在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起源之蛇占據了一切。它們控製著自己和米迦勒,靠著本能來獵殺那些巨人。


    幾具赫拉克勒斯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剩下的巨人還在掙紮著,他們為了殺掉瓦爾蘭納小隊,把長槍對準了其中一具最為龐大又最為笨拙的機甲,長槍捅穿了他的身體……


    場麵開始逆轉。


    列奧尼達率先倒下了,他本來就是重裝機甲,沉重的鎧甲讓他注定不能像晨曦之星那樣靈活。


    接著是阿努比斯之眼,騎士槍把他挑飛在空中,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裏麵的騎士已經失去了知覺,不必再承受痛苦。


    接著是刻耳柏洛斯,他被鋸齒劍掃中,跌落在了地上,赫拉克勒斯的前腳揚起,像是馬那樣踐踏著那具機甲。


    最後是八岐大蛇,他鋒利的刀已經斬下了一名騎士的頭顱,赫拉克勒斯把他甩向了教堂上,整座教堂在八岐大蛇巨大衝擊下開始崩塌,廢墟掩蓋了它的身影。


    蒼穹之翼手中的寂夜上已經滿是鮮血,冬天血液凝固的很快,血附著在劍身上,像是剛剛從血池裏撈出來。


    當所有的赫拉克勒斯都倒下後,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像是傀儡一樣在這瑪琳區遊蕩。


    山坡上出現了特洛伊聯盟的部隊,他們足有數萬人之多,那些都是新式的機甲,但艾狄斯看不出他們具體哪裏做了改進。


    艾狄斯的靈魂仿佛飄在了雲端。


    清醒的看著自己的晨曦之星和米迦勒毫無畏懼的向著山坡上奔跑,特洛伊聯軍也同樣的對他們發動了進攻,兩個人和數萬人撞擊在了一起。


    沒有赫拉克勒斯,他們就像是螞蟻一樣羸弱,天啟機甲的性能已經遠超製式機甲。


    而且米迦勒和自己手上拿著的是古煌時代的武器,每一劍斬過都會帶著燦爛的血花和聯軍騎士的生命。


    那些起源之蛇記錄了兩具機甲所有駕駛員的戰鬥方式,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在憑借著本能戰鬥。


    聯軍騎士引以為傲的機甲和武器在槍和劍像是紙一樣纖薄,可是他們還是不退去。


    聯軍騎士也知道,他們已經傾盡了全力,國家已經榨幹了所有的資源,它們身上的鋼鐵是由農夫的鋤頭重新鍛造的。


    如果這場仗輸了,將來的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還會被瓦爾蘭納踩在腳下。


    兩具機甲像是死神一樣收割著聯軍騎士的生命,他們腳下的土地已經被染紅,大雪也無法蓋住那些紅色的印跡。


    死神揮舞著鐮刀,聯軍騎士根本無力抵擋,開啟了三級禁製絕無逆轉的可能,想讓他們停下那隻有耗盡米迦勒和艾狄斯的血液。


    艾狄斯也不知道起源之蛇進食血液的速度,可能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一整天。


    艾狄斯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也感受不到自己體內還剩下多少血。


    屠殺在繼續……


    無數個騎士排成方陣,豎起盾牌、挺起騎士槍,對準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


    哢嚓!


    沒有絲毫的阻礙。


    聯軍的騎士槍和盾牌像是雪花,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就是劃破雪夜的利箭。


    從槍尖開始、槍杆、盾牌,還有後麵的聯軍騎士,被完美的劈成了兩半!


    它們在無數隻機甲中穿梭,沒有任何機甲能讓它們停止下來,哪怕是一分一毫。


    它們掠過的地方,是一條血與火、鋼鐵和內髒鋪成道路。


    散落在道路上彈藥、雷槍在烈火中爆炸,像是節日裏慶祝的煙花。


    聯軍的的陣營被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扯的稀爛。


    聯軍的騎士終於感到了恐懼。


    他們的陣型開始崩潰,巨大的恐懼戰勝了理智,他們開始四散奔逃,但晨曦之星和蒼穹之翼就像是嗅到了鮮血的鯊魚一般對他們緊追不舍。


    極晝刺穿了他們的頭顱和心髒,寂滅斬斷了他們的身體和四肢,


    漫山遍野都是四散而逃的聯軍騎士。


    指揮官的嘶吼、謾罵,最後也變成了驚嚎。


    科萊爾再也不是那個安寧的小國,這裏現在是人間地獄。


    兩個機甲完成了對一萬機甲的屠殺。


    這就是一個高級文明對於一個低級文明的無情傾軋


    兩具機甲無力的躺在地麵,艾狄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他們的周圍已經是屍山血海,血液幾乎染紅了半座山。


    那些屍體堆疊在一起,像是城牆一樣,殘肢斷臂到處都。


    極晝插在了地上,上麵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寂夜緊緊的握在蒼穹之翼的手中,像是被焊上去了一樣,長劍上的還掛著一些碎肉和內髒,它們被低溫凍在了劍身上。


    “艾狄斯,你還活著嗎?”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讓艾狄斯清醒了過來,蒼穹之翼拄著劍站了起來。


    起源之蛇已經對這兩具殘破的軀體沒有了任何留戀。


    米迦勒還沒死,他用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拔出地上的長槍,塞到了艾狄斯的手裏。


    艾狄斯感覺自己的背後被輕輕的撞了一下,兩具機甲背靠著站在了原地,米迦勒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艾狄斯,我們完成任務了,我的心願也完成了,我死在了戰場了,我死的也有價值了。”


    “艾狄斯,即使我活了幾百年,可是我還是很羨慕那些普通人,他們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偕老,能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度過一生。可是我不能,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我而去,不論是米歇爾還是埃狄亞,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老師和古煌的同伴了,也失去了埃狄亞,所以我不能死在米歇爾的前麵。”


    “我還想回到那個破敗的瓦爾蘭納,再去見一麵的我老師卡讚。”


    漸漸的,米迦勒的聲音開始虛弱,艾狄斯想用極晝捅破米迦勒的心髒,可他卻沒有一絲一毫力氣,也沒有了那份執念。


    這是騎士對騎士的尊重,讓他從容的馬革裹屍,而不是死在戰友的偷襲……


    米迦勒的聲音消失了,氣息也開始消散,這個活了幾百年的騎士王,死在了戰場上。


    艾狄斯看著這個慘烈的戰場,他把米迦勒作為了敵人,可米迦勒知曉了自己的目的,他們形成了短暫的同盟,靠著鮮血、生命還有騎士的精神成為了戰友。


    對於這個世界艾狄斯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即便這裏有他的朋友和夥伴,有他的新家和職位,但那些東西對艾狄斯來說都不值一提。


    艾狄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


    他們在午後的陽光做著家務,父親爽朗的笑聲,還有母親泡的紅茶。


    父親摸著艾狄斯柔軟的頭發:“我的孩子,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機械師!”


    “父親……母親……我回來家了。”


    艾狄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當天晚上,瓦爾蘭納集結了數十萬人的軍隊趕往了科萊爾,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大雪早已停止,太陽從雲層中露出。


    騎士們在廢墟中搜索,他們根本無法相信這是多麽慘烈的戰鬥才能把半個瑪琳區夷為廢墟。


    他們隨著廢墟開始向前搜索著敵人和先遣小隊,在廢墟中發現幾位已經昏厥的騎士,並把它們送到了臨時的安置點。


    直到他們來到了半山腰,瑪琳區和萊恩區的交界處。


    兩具幾乎已經辨認不出來的機甲背靠背的站在原地,他們的周圍是近萬人的屍體和傷痕累累的機甲。


    濃鬱的血腥味讓人作嘔,武器緊緊的握在他們的手上,無論騎士們怎麽用力,都掰不開手指,兩具機甲已經被凍上了,他們的表麵反射著陽光,璀璨無比。


    騎士們隻能把這兩具認不出的機甲一起搬到了安置點,隨行的機械師解開了機甲的卡扣,裏麵的兩個男人早已死亡,他們像是睡著了一樣。


    所有人都看著那兩個男人的屍體,他們沒有哭,隻是站在原地,左手握拳右手橫在背後,數萬人對著他們行著騎士禮,給米迦勒和艾狄斯做著最後的道別。


    特洛伊聯軍再次趕到科萊爾時候,迎接他們的將是數十萬騎士的憤怒和不甘。


    遠處的鐵路上架設著米歇爾的研製了幾個月的軌道炮,他們不知疲倦的在發射彈藥,把特洛伊聯盟的陣營炸的粉碎。


    瓦爾蘭納的這場戰爭犧牲人數極少,隻有幾千人,瓦爾蘭納摧枯拉朽的贏得了這場戰爭。


    幾年後,瓦爾蘭納教皇廳的中央矗立著一尊雕塑,一把紅色的長槍和素白的長劍交叉在一座微縮的山上,下麵是一塊墓碑,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著這次戰場犧牲的人數。


    那是極晝和寂夜,為了紀念兩位在戰場上犧牲的騎士王,教皇達爾斯設立了這座雕像。


    伊莉娜依舊是執行局的局長,她在辦公室裏加著班,蒂斯卡在她的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兩人相視一笑。


    米歇爾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隻是在進入教皇廳的時候會對著那座雕像發呆一會,一些路過的工作人員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達爾斯在辦公室抽著煙,偶爾望向窗外,那是科萊爾的方向。


    巴奈特、科利維、阿爾伯特、安德魯已經退役,二級禁製給他們帶來的是不可逆的損傷,他們醒來的時候像是活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足足一年。


    直到執行局運用古煌遺留下的技術和米迦勒的一些血液製造出了特效藥,方才讓他們恢複了生機。


    他們醒來後對那場戰爭隻字不提。


    在新一年的閱兵上,教皇授予了他們榮譽勳章和爵位。


    海瑟薇依舊無憂無慮的生活在自己的封地之中,隻是在她的枕邊,顯眼的、又不適宜的放著一件最不起眼的衣物。


    新來的貼身女仆根本不知道為什麽尊貴的公主殿下會那麽寶貝著那件有些劣質的大衣。


    那是艾狄斯送給她的,也是唯一的件禮物。


    lt;全書完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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