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淡定。


    內心滿是驚喜——陳記酒館,500貫錢,按照市場價來看,完完全全就是白撿啊!


    跟鄭家宅子一樣。


    不過,陳記酒館底下會不會有白骨?


    有幾分擔憂。


    倒是沒害怕。


    其實,陳掌櫃的條件,並不是什麽苛刻的條件,保留陳記酒館的酒,留下裏麵的夥計,不要倒手就賣了這間鋪子。


    一邊想著一邊往小洞天走,坐在鋪子前一陣,回頭看了眼裏麵,忽然起身,往旁邊鋪子去。


    曾經的翰墨齋。


    現在沒了牌匾,隻是一個待租的空鋪子。


    翰墨齋的文掌櫃,把鋪子轉出去後,在不那麽當道的地方開了個小鋪子,幹些給以前老顧客“送貨上門”的服務,另外做些抄寫工作,而新掌櫃接手鋪子,生意卻不大好做,索性又把鋪子空了起來。


    再一旁就是麒麟書肆。


    她站在門口時,賈掌櫃正在櫃台後,拿著塊抹布,左邊晃一下,右邊晃一下?


    “賈掌櫃現在凡事是親力親為了?”


    賈掌櫃趕忙把抹布放在櫃台,“嗬嗬”笑了兩下:“沒事動一動。”


    “怎麽鋪子裏就你一個?夥計出去送貨去了?”


    賈掌櫃“嗬嗬”笑著點頭:“那可不是嘛,人都出去了,就剩我在這兒看著。”


    “噢……”老長一聲後,她接著說道:“那我就不打擾賈掌櫃了。對了,賈掌櫃哪天有空,來我新宅子啊,請吃大吃一頓,記得那日說的喬遷禮哦!”


    賈掌櫃笑容尷尬。


    已經聽芳草說過了,書院旁新開了兩間書肆,價格低,服務好,麒麟書肆的業務自然是滑鐵盧式下降。


    賈掌櫃那鋪子裏倆夥計,被撬走,各去了一間書肆,其中一個還當上了管事。


    打了招呼出來,有人叫住了她。


    “柳掌櫃?”


    “哎喲,真是你!”


    蔡戌則朝她作揖,她也是回禮:“蔡兄。”


    “多日不見,甚是掛念,柳掌櫃若是有空,不妨小酌兩杯?”


    蔡戌則帶著她去了一家小酒館,順帶著還有張五黑,他隻是雙手抱胸閉眼靠著牆,似乎其他人看不見他一樣。


    吃了幾杯酒,蔡戌則說道:“近來事項繁多,我也不繞圈子了,直言直語,若有不恰當處,柳掌櫃多多包涵。”


    “可有什麽事?”


    “去年不是從桃夭拿了一批貨?桃子茶,洗滌皂和香皂,如今桃夭鋪子沒開,美人坊價又低上一半,我這……”


    “沒事,我明白。”


    “多謝柳掌櫃諒解。”蔡戌則昂頭吃了一杯酒,手裏還握著空杯,他繼續說道:“聽說,美人坊正在製作香皂,要不了多久,他們鋪子裏就要賣香皂了。”


    製作肥皂本來也不是什麽複雜的技術。


    不過其間比例非常重要。


    而肥皂跟香皂之間,又差著一些程序,一直琢磨,也不是琢磨不出。


    當美人坊有了“洗滌皂”和“香皂”,確實是可以替代桃夭,因為他們在價格上便宜不少,差不多的東西,商家和消費者自然回去會去便宜的那邊。


    蔡戌則是想親自跟她說一聲——十分遺憾,無法繼續合作。


    “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蔡戌則一挑眉:“可是有新東西?”


    “新東西遲早是要有的。”


    “那就好!期待柳掌櫃大展拳腳的一日!”


    “蔡兄近來忙些什麽?”


    “我不過是瞎忙乎,我一個小差事,還不是上頭交代哪些事,忙乎哪些事,府尹才是忙得腳不沾地,前幾日好不容易歇下,立馬啟程去了長安。”


    “去長安?”兔兔飛


    “今年春闈,還有秋闈之事。”


    三年考一次。


    當然是大事。


    具體忙乎什麽,蔡戌則不清楚,她更是不清楚了。


    “顧公提及你幾次,多虧了你的法子,讓淮安安然度過了一個寒冬,江洲那邊的百姓在年後,陸陸續續回去了。”


    聊了些淮安的事,吃了三壺酒,瞧著蔡戌則醉眼迷離恍惚模樣——是時候了吧?


    她搓了搓手,笑嘻嘻說道:“我覺得吧,蔡兄非池中之物,小小府衙,管不住你,早晚一日,你得是一飛衝天呐!”


    “嘿嘿……哪裏,哪裏……”蔡戌則笑著點頭晃腦。


    “我近來遇見些事,手頭有些緊,不知道蔡兄有沒有些閑錢?”


    “閑,閑錢?”


    “我給你寫借條,給你一定的利息,就是多的錢,怎麽樣?以蔡兄對我的了解,咱倆之間,應該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吧?”


    “你……要多少?”


    她伸出一隻手。


    “這……我隻是一個小差事。”


    “我明白。”


    “這事……”蔡戌則直起身子來,頓時,眼神也不迷離了,反而透著一絲絲精明:“這事我得先問問我家夫人。”


    頭一次開口找人借錢。


    難免萬分尷尬。


    “問我家夫人”這種婉拒——她就當沒聽見,趕緊轉移了話題。


    “對了,谘詢蔡兄一事,我想要改建一下我的宅子,可需要先去府衙找哪位管事問問?”


    “如何改建?”頓了頓,蔡戌則說道:“方便的話,可同我先說說,這事兒我也能辦。”


    “那感情好。”


    蔡戌則先舉起手來:“別急,你那宅子,不是隨便搭起來的棚子,不可私自隨意改建,好像一側就是金雞街?”


    “正是。”


    宅子改建的事情,感覺希望挺大。


    盡管,蔡戌則沒有說下“一定行”這樣的話,隻是說“試試看”。


    與蔡戌則分開,她跟張五黑回了宅子,接著又抱著個箱子往外去。


    芳草問道:“天都黑了,你們去哪兒啊?”


    “繁花坊,你去嘛?”


    “那……你們早去早回。”


    借錢不成。


    換錢還不成嗎?


    受到陳掌櫃的提醒,她也準備來個“賤賣”。


    張五黑抱著一個箱子,他倆走進繁花坊,提出要見麗娘,對方讓他們等著。


    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她都睡了一覺。


    “嘿,人來了。”


    張五黑拍了她一下。


    剛坐起來,還在揉眼,一陣香氣飄了進來。


    “咳咳……咳咳咳……”


    她咳得厲害。


    主要是被嗆的——麗娘身上的香粉。


    “姐姐你也不缺錢,不能用點好些的香……香……啊切!”


    麗娘板起臉來:“我這可是整個淮安最好的香粉!專程從長安那邊來的頂好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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