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拳法如何,此時人多才占優勢,而陳家拳館的人本就不多,哪怕陳師傅原本能以一抵十,現在受了傷,情況並不樂觀,再加上洪家拳館的人就是專門來鬧事。


    作為一個普通人,她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


    怎麽辦?


    不敢衝進去混亂的人堆裏,怕還沒掄起拳頭,就已經被扔出了人群。


    也不願看到今天上午才掛上去的新招牌,就這樣被踢館的人拆掉。


    什麽踢館?


    什麽切磋?


    那老頭子分明就是個老無賴!


    沒辦法。


    硬著頭皮——衝啊!


    不是衝進人群裏混戰,而是去推那個爬梯子的人,眼瞅著馬上就要爬到梯子頂部,抬起手,就能摸到牌匾,她趕緊使勁兒推。


    梯子倒了。


    上麵的人倒下來。


    “哎喲!你個臭婆娘!”


    那人要起來揍她。


    她趕緊衝上去,狠狠幾個硬拳頭,先砸了那人的鼻梁。


    砰——


    徒然一聲巨響!


    瞬間。


    她一臉茫然——就在先前,有人爬上另一側的梯子,推下的掛著的牌匾,匾額掉地,立馬一分為二。


    牌匾當真被砸。


    萬裏長征第一步,哦豁,結束了——gameover。


    於是乎,後來趕來孫大等人,加入了混戰,她也沒有其他反應,呆呆站在一旁,傻傻盯著地麵的招牌。


    打了一陣,雙方都掛了彩。


    那老頭子讓他的人停下:“哼!你們這些螻蟻,居然敢跟我鬥!淮安城內,居然還敢開第二個拳館,不知死活!”


    “呸!”


    “不知死活!”


    “該死,統統該死!”


    洪家拳館的人跟著罵上幾句。


    哼哼幾聲,老頭子背著手,慢悠悠往外走。


    “站住!”


    有人回頭,可她喊的那人沒搭理她。


    “死老頭,我讓你站住!”


    嗬嗬。


    這下子搭理她了。


    洪家拳館的洪師傅停下了,轉身了,走過來了。


    洪師傅身旁一人指著她:“你個臭婆娘!竟敢罵我師傅,你給我滾過來,跪下磕頭認錯!”


    看了眼四周。


    她朝前走了幾步:“該跪下磕頭認錯的人,是你,洪師傅,尊你是老年人,喊你一聲洪師傅,要是給臉不要臉,倚老賣老,那就是死老頭。”


    “你個臭婆娘!”


    前麵罵她的男子衝過來,揚起手,上來就是要一巴掌。


    在這個時候,幾人往她這邊來。


    “柳掌櫃!”


    “大姨姐!”


    幾人的距離注定趕不上要教訓她的男子,他已揮手,巴掌馬上落在她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下去。


    別說紅腫,絕對是整個人一起被扇飛!


    就在此時。


    突然,她抬起腿來。


    在巴掌落下之時,一腳踹到那男子下方。


    嗯哼——男子不動了。


    “你……陰險小人!歹毒婦人!”


    男子夾緊雙腿。90看


    身體前屈。


    緊接著,有人給了他一拳。


    “混蛋!”阿坤給了他一記拳頭。


    她看了眼阿坤,他已是一臉的血。


    那男子倒下,看了眼前方的洪家拳館的人,她抬起腳,踩住男子的大腿:“他的命可決定於你們,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一時間,那邊沒有動靜。


    洪家拳館的人,紛紛看向洪師傅。


    “你到底要幹什麽?陳誌誠,技不如人,他輸了就是輸了,牌子我也砸了,要我怎麽樣?”


    圍觀群眾早撤退。


    此時現場還有的人,不過是陳家拳館幾個,孫大幾人,以及洪家拳館一些人,此外,前來賀喜的幾位同行,他們還在現場。


    “我隻是要說幾句話,你們不敢聽?”


    “我的拳頭,沒有你們的硬,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能稱霸整個淮安,不代表整個大唐,我說這個,並不代表我們就輸了。”


    “洪家拳館砸掉的是一塊牌匾?”


    “壟斷整個淮安的拳館生意,你們就贏了嗎?”


    “百家爭鳴,乃盛世,一家獨大,最終會造成整個淮安拳館行業極速的萎縮,尤其是在你們這樣的風氣,習性下的拳館。”


    “某一天,你們自己都會活不下去。”


    洪師傅笑了:“活不活得下去,關你什麽事?”


    一群人離開了。


    剩下的人,大多數都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說那些人,說那些話又有什麽意義。


    索性陳誌誠明白她的意思。


    陳誌誠請其他人離去,他帶著人收拾門前的狼藉。


    她在門口坐了一會兒。


    他也在旁邊坐著:“拳館開不下去了。”


    張了張嘴。


    最後沒勸說什麽。


    “陳師傅,太陽會落下,也會升起,夜裏還有月亮,一樣都會有光亮。”


    唉。


    回去的路上,心情複雜。


    淮安城內幾乎沒什麽拳館,哪怕是有,也是唯洪家拳館馬首是瞻,而陳誌誠祖父跟洪家拳館有過節,陳誌誠的祖父,父親都已經去世,洪師傅卻把恩怨算在陳誌誠身上。


    如果不是這樣,當初,陳誌誠就不會……


    今日的事。


    可謂大喜大悲。


    “悲”的最大一點,她怕陳誌誠“放棄”。


    門坎。


    門坎。


    邁過了是門,邁不過,那就是坎。


    此外,也是一陣滴血。


    陳家拳館的翻修,買院子,她這邊也是花了不少精力,撒出去不少錢財,一切都順利,誰也沒能料到今日的難堪。


    於是乎——


    吃瓜群眾又出來了。


    “柳掌櫃,聽說,你們那拳館出事了?”


    “是不是打起來了?好熱鬧啊!”


    芳草氣得直跺腳:“咱們……咱們就不能報官嘛?!”


    “唉,不是啥事兒,人家都管你,一個普通的打架鬥毆而已,又沒有鬧出人命。”


    “可是!咱們就任由他們欺負?如今,整個淮安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芳草說的這些。


    陳誌誠應該也會愁——淪為笑柄。


    又是長長醫生歎息:“小草妹兒,我也愁,可暫時沒有辦法,陳師傅打受打擊,阿坤受傷很重,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得過去。目前,先不要去催陳師傅,他自己心裏有數,不管他做怎麽樣的決定,我都可以理解。其實……”


    “其實什麽?”


    “我並不看好拳館的發展。”


    “啊?為什麽?”


    “我理解陳師傅遵守的規定,三年出師,但對於那些徒弟來說,太難熬了,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學習拳法以後,將要去的是哪些地方,青樓等地,大多數都是消金窟,對於年輕人的誘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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