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跟“小洞天”當時的情況差不多,前幾日熱鬧些,後些日子就穩定下來,“將近酒”的營收一直較為穩定,一晃眼就是十日,鋪子跟開業時一樣熱鬧。


    當然咯,作為學府路上麵積最大,最有格調、氛圍、特色的一家綜合性店鋪,火爆感理性再持續一些。


    她也是連著打了好幾日的雞血,突然,一個噴嚏就感冒了。


    明明日子越來越熱。


    “你這是熱傷風,好好修養幾日。”


    捏著鼻子吃了一大碗藥。


    連著三日。


    沒有習慣這種藥味,而是在喝藥之前,先幹嘔一陣。


    在露橋巷就休息了一天,查看了香水的情況,由於香水性質不穩定,在上次製作好以後,全部分裝沉澱,正因為炎熱起來,香水似乎是穩定了。


    在琢磨要不要推出市場的時候,收到了來自玉枝閣的邀請函。


    邀請函是送到露橋巷。


    落款人,名為,雪兒娘。


    “玉枝閣邀你去做什麽?”


    芳草的問題,她也想過。


    桃夭撤鋪之後,跟玉枝閣幾乎沒有聯係,像洗滌皂和香皂,都是她出麵跟以前合作得多的青樓,譬如繁花坊,這樣的地方溝通好,他們有怎樣的需求,周沛霖那邊直接定製一批出貨。


    玉枝閣沒有特地找過她。


    她也沒有單獨去過。


    原因?


    嘴裏“唉”一聲,起身隻說了句:“哪裏來永遠的敵人?”


    給對方一次機會。


    同時給自己一次機會。


    傍晚時分,她帶著石頭去了玉枝閣,石頭是第一次來玉枝閣,顯得有些別別扭扭。


    “害怕?”


    “不,不怕。”


    “那你跟個大姑娘樣兒,幹啥?”


    “我……”石頭麵部表情不太協調,吞吞吐吐半天,直到來到玉枝閣門口,也沒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來到玉枝閣。


    還有十來步路,已經有人上前相迎。


    “柳大掌櫃的安好,小的德子,奉雪兒娘的命,特地前來迎你。”


    “哦,德子?”


    “正是小的,小的是雪兒娘的左右,平日裏有什麽貴客,全都是小的招待伺候著。”男子笑嗬嗬的模樣,雙眼眯成一條彎彎的縫:“雪兒娘本要親自來,奈何路上碰見些事兒,柳大掌櫃的跟小的來,有什麽需求盡管吩咐。”


    喲!


    這待遇——有幾分受寵的感jio。


    跟著男子往裏去。


    路上,走幾步,男子簡單介紹幾句,附近的樓台亭閣,講些多年以前在那裏發生的趣事,或者近來有的事兒。


    她回頭看了幾眼。


    石頭都是耷拉著腦袋,一雙眼又緊緊盯著地麵。


    這是在找地縫準備鑽進去?


    “……既然如此繁忙,雪兒娘今日與我閑聊,那不是耽誤掙錢的功夫?”


    “雪兒娘是想同柳大掌櫃談談正事。”


    “什麽正事?”


    男子嗬嗬笑:“正事哪裏是小的能打聽到的了?柳大掌櫃的,你跟著我去就是,你看,就是那邊的小樓。”


    順著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看見一棟精致小樓。


    然而。


    不遠處,那裏站著的男子,光是背影,她已經認出了是誰。


    看了眼男子。


    他依舊是樂嗬嗬的樣子。


    隻是巧合?


    閣樓前一處空地,原本是三三兩兩,不大會兒,一行人圍了上去。


    她跟著男子還沒走近。


    那十來人齊齊轉身。


    “那不是小洞天的柳掌櫃?”


    “什麽小洞天,如今可是大名鼎鼎的將進酒!”


    “對對對,將進酒,一日之間,那首詩紅遍整個淮安,如今那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家都說,那首詩跟那去年的《滕王閣》一般,皆是難得一遇的佳作!”


    她就在這個時候走攏了。


    恰好,還得經過那一群人。


    於是乎。


    看見有人高聲喊到一個名字——方大才子。


    “……方大才子,你覺之如何?”


    眾人紛紛看向方牧。


    頓時,他成為了人群的焦點。


    “咳咳。”方牧隻是低頭,咳嗽了兩聲。


    “聽說那一首《將進酒》,其文學價值,遠遠超過咱們淮安方氏幾位文人的詩作,加之一塊兒的才華,也比不得那作者啊!”


    方牧在這時開了口:“詩是好詩。”


    “方大才子這是認可了柳掌櫃的才華?”


    “唉,咱們文人,怎竟不如一商賈?”


    方牧暼了她一眼:“又不是她所作。”


    作為路過的甲乙丙丁,她也隻是瞅了他一眼而已。


    可是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柳掌櫃,你躲什麽啊?方大才子說,詩不是你所寫,你怎麽看呐?”


    她不得不停下腳步:“詩確實非我所作,牆上不落得有名兒。”


    “噢?那既然如此,作者乃何人,你為何要將他的詩作書寫於牆上?”


    “你問我啊?”


    對方一愣。


    “你去問作者吧。”


    “李白是何地人士?”


    她擺手表示無可奉告,要往前走,卻再一次被攔下。


    “柳掌櫃,有人說,方家三代文人都比不上你那裏的那些詩詞,你怎麽看啊?”


    盯著問話那人。


    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是穿越來的記者,還是實力挑釁選手?


    她把目光轉向方牧:“方公子,你怎麽看?”


    “一派胡言!”


    方牧拂袖而去。


    緊著。


    她拉著石頭走進閣樓。


    挑撥離間。


    沒能成功。


    進了閣樓一雅間,桌案上已擺上瓜子花生小胡豆,男子為她倒上酒水,另有侍女揭開香爐點燃香餅。


    香氣陣陣。


    煙絲繚繞。


    男子請她稍等片刻。


    等人一出去,她起身在屋子裏走了一圈,端起桌案上的酒水,走到香爐前。


    酒倒進香爐。


    再推開了窗。


    杯子還在手中握著,外麵已有聲音傳進耳朵裏,那是一個嫵媚妖嬈的女子的聲音。


    門被推開。


    首見的是一隻“指如削蔥根”的羊脂玉一般的手。


    “……讓貴客久等了,失禮失禮,得由雪兒向貴客賠禮道歉才是。”


    進來是一位美人。


    走路時,發髻上的金銀首飾,步搖三搖,伴隨著搖曳的身姿。


    她體態稍顯豐腴。


    腰間卻是掐手可握。


    為何是雪兒娘?


    因披著一身如雪般的皮囊。


    雪兒娘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朝著她盈盈一笑,緊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光雪兒吃酒,哪裏能行?”


    雪兒娘拿起酒壺。


    她轉向一旁坐著的石頭,走了兩步,一隻手便法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下一瞬。


    那酒壺的壺嘴湊在了石頭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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