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勇氣。


    不是一般人擁有的,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


    不要說古時候,就放在現代,前幾年,或後幾年的農村,越是那種窮鄉僻壤的的地方,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越大。


    “留個種”這種思想,根深蒂固,也不管那女子是否有精神方麵的疾病,這有什麽關係,隻要她能生娃就成!


    這種思想和實際情況,讓她覺得憤恨,同時又感到悲哀。


    聽了許安的故事,她是沉默了好一陣,嘴中連連歎息。


    “柳掌櫃……安子說他不會回去了,事情是麻煩了些,但他人是真不錯,手腳麻利,肯幹活,能吃苦。”


    “都是家裏親戚,你不怕……”


    文掌櫃笑了一下:“這關我什麽事兒?淮安離崇文那麽遠。再說了,我根本不想跟那些人做親戚!”


    許安跟文掌櫃住在一起。


    既然人回來了,她要準備跑造紙坊的事情了。


    晚上跟芳草說起的是,她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拖欠著,總歸是不好。咱們手頭既然有些錢,能活絡,就把欠款還了吧,你看如何?”


    芳草指的是“應還負責”一項。


    學府路鋪子開業前,她去繁花坊,找玉娘借了些錢,此外,蔡戌則也借了不少給她。


    還有來自前親戚的錢。


    將進酒的特色菜和酒,以及內外詩句,源源不斷吸引客人,不光是淮安本地人,近來,還有不少外地人士慕名而來,被那首《將進酒》所吸引,卻沉淪於出自孫大廚手底下的各種美食。


    月底而已。


    錢完全夠了,當然,前親戚的錢,她是暫時不會還了。


    帶著洪震武去了繁華閣,先把錢給還了,卻還是被玉娘一陣奚落。


    玉娘毫不客氣道:“你近來是越來越懶了,跟那些個端茶倒水的丫頭一樣,逮著機會就鑽個地兒歇息著,來咱們繁花的次數少了不說,我那花露去了哪裏?全長腿跑了嗎?”


    “姐姐別急,當心氣壞了身子。”


    玉娘一揮手,那帕子上的花粉,撒得到處都是。


    她這猝不及防中招,導致連續打了十幾個噴嚏。


    “這……”揉了揉鼻子,她趕緊說道:“花露是差不多了,這容器還沒出來,就是裝花露的瓷瓶。”


    “瓷瓶?”


    “我想要做點不一樣的東西來,這樣一來,別人就不能模仿我的了,就像那個打著桃夭的名義,其實並不是出自桃夭的洗滌皂,唉,可惜,目前沒有進展。”


    “你想要做怎樣的瓷瓶,我倒是認識些人的。”


    “市麵上沒有我要的東西。”


    玉娘在她麵前坐下,手托著腮,眼睛雪亮:“喲,你那麽一說,我可來勁兒了,你缺不缺錢,我這兒還有不少,能不能讓你姐姐也做個甩手掌櫃?”


    “哈哈哈,這不是我學府路的鋪子,很快就能見著花出去的銀子流回來。”


    “我也不急啊。”


    “幾個月,可以說不急,要是一年兩年,三四五年?”


    玉娘又一抽手絹:“那你鋪子別開了,尤其是那桃夭!我給你說,美人坊的人都找到我了,要賣桃子茶給我,客人要是點名要吃,我隻能從那兒買!”


    唉。


    曾經口出狂言,要美人坊不能存活下去。


    人家還活得好好的。


    可是青苔鎮的事情沒有進展,想要捯飭出東西,就得去其他地方,一時半會兒的又走不開。


    置辦學堂。


    開拳館,當天就被人砸了招牌,反倒是掛上了鏢局的牌子,鏢局的業務不溫不火,勉強夠糊個口。


    學府路鋪子,事情還算順利,生意也是紅火。


    而桃夭那邊,鋪子關了,換開醫館,她最近沒空去,聽芳草說董杏林每日是早出晚歸,深夜了,屋子裏還亮著燈。


    “說是在寫什麽……女子的病狀。”


    她原本的期望,醫館不虧就成。


    目前來看,醫館還是小賺。


    其實,醫館那一塊是可以賺上不少,但依照董杏林不收錢的性子,能小賺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桃夭重啟一事。


    還準備再等等。


    所以,打算先整造紙坊,印製堂那邊已經支起了個頭,因為下個月準備印刷“月刊”。


    還沒取個名。


    叫什麽好呢?


    前個月一直下著雨,從六月開始放晴,月底的時候,氣溫突然飆升,熱得她上街都得帶把扇子。


    石頭就在一旁。


    邊走邊給她扇風。


    “哎呀,你自己扇,別給我扇,顯得我……我自己能扇風。”


    石頭也不說話。


    下一次出門的時候,石頭就帶了兩把扇子。


    一邊給他自己扇風,一邊給自己扇風。


    “下次,你還是帶把傘,扇子就不用了。”


    “傘?下雨了?”


    要不要整個太陽傘?


    得了吧。


    她頂著太陽打傘,已經被當做有毛病,太陽傘是麽有市場滴。


    這幾日在城內到處跑,累得夠嗆,石頭去給她買酸梅湯,她撐著傘在路邊坐著。


    剛坐下不久。


    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猴子哥,咱們……咱們還是跟大姨姐說說吧。”


    聲音軟軟糯糯的,聽起來就有幾分膽小的感覺。


    後麵一個聲音則不一樣。


    “不行!不能什麽事情都靠大姨姐,她是厲害,但是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做,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自己決定要幫忙的,怎麽能那麽做?”


    “可是……要是……”


    “我思前想後,總覺得我們的計劃缺了一個人。”


    “是大姨姐嗎?”


    “你別提她!嚇得我……哎喲,那個人,你快看看,是不是……”忽然注意到街邊一個人,孫小猴一個哆嗦,他壓低了嗓音,放輕了步子:“那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大姨姐?”


    皮膚黝黑的孩子,也就是孫致遠,他看了眼就搖頭:“不是。”


    “不是?我瞅著怎麽那麽像?”


    “那麽熱的天,誰還打傘?那人肯定是腦子有問題的,不會是大姨姐。猴子哥,你別看了,咱們趕緊去吧?”


    倆孩子立即跑遠了。


    被認為腦子有問題那位,緩緩挪開傘,看了眼天色,不用看了,此時此刻,他們應該在學堂裏。


    咦,學會逃學了?


    計劃,什麽計劃?


    有什麽困難?


    他們又要幫助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問題想著自己解決,倒是一個好的思維模式。


    那就等他們自己解決吧。


    石頭回來了,端著一碗酸梅湯:“熱乎。”


    “啥,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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