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看著她,眨了下眼睛。


    “什麽意思?”


    他移開視線:“沒什麽。”


    “好吧,不想說,就不要說,咱們瞎聊聊,不然也太無聊,得憋壞了,你說對吧?”


    “對。”


    她笑了:“那咱們再聊聊八卦?關於越風的八卦?”


    提到越風,就想到了冷封。


    抬眼隻見男子一身黑衣勁裝,麵無表情,雙眼微閉,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那麽一隻小雞仔,隨時……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往後去:“這是越風的同胞兄弟吧?”


    麵前的人,似乎,身體僵住了。


    後麵的人,跟著眯眼笑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不長得一模一樣?就是氣質明顯不一樣。”繞過那位暫不知名的兄台,她趕緊走向後麵那人:“好歹,咱們曾是親戚一場,幫我一下,怎麽樣,我一會兒請你們吃宵夜?”


    正說著這話時,不遠處,駛來輛車。


    車靠近了。


    車停下了。


    “快,快讓我下來……”


    光是這聲音,她立馬辨別出了對方是誰。


    不好!


    可不能被發現!


    趕緊把東西扔到一旁角落裏去,手剛抓住李硯的衣袖,頓時,車上的人跳到了地上,伴隨著一聲幹嘔。


    她下意識就是蹲下去。


    在這個時候跑,那是肯定很奇怪的一件事。


    好在從車上下來那人真“嘔吐”去了。


    因為這邊有人,他去了對麵一側。


    等他起身時,腳步一停,嘴裏“嗬嗬”兩聲。


    “這……這不是?”


    腳步晃悠。


    湊近了些。


    “咦?這不是……”馬賽一邊撓臉,一邊樂嗬嗬傻笑:“把臉轉過來,讓我瞧瞧?”


    半分鍾前。


    光是聲音,柳微已經知道車裏的人是誰,就是曾經跟她關在同一個牢房的馬賽。


    馬賽是誰啊?


    那不是金琅的第一粉絲。


    而昨日鋪子險些被燒的事兒,就跟他們有關,所以她來了金滿樓。


    誰知運氣那麽差,居然在這裏碰見了馬賽。


    偏偏他還下了車。


    等他吐完,肯定會注意到這邊,此時跑開也太奇怪,馬賽有隨從,體力好的家夥肯定有,就算她跑掉了,再倒回來也太浪費時間。


    她就蹲下了。


    像是在為李硯整理衣角。


    等馬賽回車上,自然就錯過了。


    可馬賽沒怎麽吐。


    他隻是幹嘔了幾聲而已。


    接下來就有些尷尬了。


    對方似乎沒有怎麽醉,轉身後,把注意力放在了對麵。


    “怎麽了?你生氣了?”


    李硯不語,隻不過臉色明顯不大好。


    “你是不是經常讓他倆換著幹什麽壞事?還以為沒人發現,哈哈哈!”


    她自個兒笑了一陣。


    呃……氣氛越來越沉悶。


    “你讓越風扮冷封還可以,不說話,也不笑,不要有多餘的眼神,應該還好,要是讓這位冷封大哥學越風……哎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要太計較,我請你們吃酒,你們從前麵進去,我馬上就來。”


    廚房外正有人探頭探腦。


    她趕緊埋著頭進去。


    順著那個通道爬回房間,芳草已經出了一身汗:“怎麽那麽久?可是遇見了事?”


    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顧公還在嗎?”


    “酒吃多了,人還在的。”


    話剛到這裏而已。


    外麵有人敲門:“柳掌櫃?柳掌櫃?”


    胡亂抓了一把。


    匆忙拉開了門,一麵對著後麵的芳草說道:“你自己的錯,害我跟著算了半個多時辰,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這才轉頭看向門外的人:“周管事?”


    “顧公吃太多酒,我還是帶他先回去。”


    “顧公吃了許多酒?”


    “那麽多人前來敬酒,顧公性子一起,一時間也沒能攔得住啊……”


    顧凱芝來這裏,身邊就跟著個管事。


    在她去對麵“核賬”的一個小時期間,來了好幾波人,要給顧凱芝敬酒,換做平時,他早該走了,可偏偏今日吃了不少酒,正在興頭上。


    等她回來的時候,敬酒的人才散了。


    她找了兩個小侍,自己跟著一起,將顧凱芝送回了府衙。


    不緊不慢往回走。


    芳草等在門口,臉色有些奇怪:“姐,那兩人來了。”


    “誰?”


    “就是……”


    “陰謀被你拆穿?”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這鋪子剛開業,他們犯得著跟你過意不去?你是哪個蔥啊?但是,大兄弟,實際情況就是這樣,你想想,我一個小鋪子,用得著跟淮安第一酒樓過不去?其中那個過節,我也懶得說了。”


    “倒是委屈你了。”


    “哎呀,誰不受點委屈?玉皇大帝指不準還天天受委屈,何況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她拿了壺酒回來:“試試這個,話又說回來,你覺得怎麽樣?”


    “你去過?”


    他給了一個“廢話”的眼神。


    “多謝李兄的評價,敬你一杯。”


    李硯不理會她,隻是反問一句:“你一個女子,為何要做男子做的事?”


    “我問你,接生婆,是不是都是女子?”


    再次接收到一個“廢話”的眼神。


    “我再問你,普天之下,可僅大唐一國?”


    起身出去,跑下樓,又迅速跑回來。


    回來時,手裏多了個冊子:“手寫版,你先看看。”


    “這是?”


    “……準確的說,也不準確,相似於稗官野史。”


    給李硯看了她寫了一陣的。


    帶著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得到的是這樣的回複。


    “你寫的?”


    “嗯。”


    “混亂。”


    “混亂?”


    “你看此處,用詞不當,應為……”


    不知道聽了多久的文學指導,反正,按照李硯的說法,她寫的東西根本無法入眼,聽到後麵她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


    屋子裏就她一人。


    身上有件外套,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她指的是她的手寫,還有……菜譜去了哪裏?


    迷迷糊糊想起一句話。


    李硯說道:“盡管語句混亂,我還是明白你要講的故事是什麽,故事本身倒是跌宕起伏,隻不過你這文采……建議你換個人寫。”


    不用思考。


    他的建議相當有價值。


    說句實話,讓她寫首詩,沒問題,能擠出來,但是,詩本身的質量,那水分就太大了。


    同理,她知道故事是怎樣一個故事,要具體寫出來,落實到每個片段,每句話,每個詞,難度實在是太太太大了。


    因此,她準備找個文采“佳”的執筆。


    起身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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