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郝子良之前渡劫的時候,問心劫還未開始便已結束,由此可以看出他道心的薄弱,縱然擁有無雙的戰力也無濟於事,終究不能窺見大道之秘,隻是空得其形罷了,所以遲遲無法真正登臨地仙之境。


    “外麵的世界有天上飛的仙人,數不清的山海異獸,在人族還未崛起的時候,那是大妖橫行的疆域,妖獸的足跡遍布在每寸土地。”


    “那些妖獸的形態各式各樣,有的身軀高達數百丈乃至千丈,比這最高的山峰還要高,而且它們會使用萬千法術,大部分具有極高的靈智,對人族的生存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啊,那些大妖會不會來吃掉我們?”


    “哈哈哈,不聽話的人就會被吃掉,看你們這些熊孩子還敢不敢調皮?”


    聽到來自郝子良的恐嚇,小孩子們都把頭深深地埋進臂彎,有的還跑到草堆裏躲藏起來,時不時出來偷偷瞟向他們,逗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話說在遙遠的九天之上,還存在成千上萬的小世界和大世界,在那神秘的寰宇最中心處,還有一塊比所有世界的加起來,還要龐大數倍的陸地——祖域。”


    “真的嗎?也太神奇了吧,這得多大啊!”


    “那裏住的人和我們長得一樣嗎?”


    “我也好想出去呀,但是阿母根本不允許我們離開涿鹿村半步,說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隻有成年之後才能出去。”


    “我聽阿爸說我們這裏是十萬大山,疆域一望無際,那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啊?用腳能走出去嗎?”


    “你懂什麽!那些仙人肯定是自己飛出大山,或者騎著大哥哥所說的大妖,上次你還在家裏呼呼大睡的時候,我正在房頂上無聊地曬太陽。”


    “忽然一隻好大的怪鳥從半空掠過,巨大的黑影映在雲層之中,掀起了一陣狂風,把莊稼作物都吹得東倒西歪,當時我都嚇傻了,現在知道了原來那是大妖。”


    一個孩子站起來激動地形容著,用手比劃那妖獸的大小,小臉上布滿誇張的神情,另一個孩子聽著也十分震驚,絲毫沒有懷疑他所說的話。


    郝子良同孩子們不斷地交談著,這群孩子眼裏閃動著光,這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奇事,在認知裏都隻是傳說的存在,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們這些事情。


    可孩子們不知道的事情卻是,這些秘辛即使放在這個粒子世界中,也都是一則則無法考證的傳說,因為還沒有什麽人有這個實力去驗證,連了解內幕的修行者都少之又少。


    “十萬大山確實遼闊無垠,連那些厲害的仙人都要飛上幾個時辰,當然也不是每個所謂的仙人都能飛,據說啊,隻有達到金丹期的仙人才能禦空。”


    “金丹期又是什麽啊?”


    “修仙最低的門檻就是要踏入築基期,而築基期之上就是金丹期了,別小看隻相隔一個境界,每個大境界那都是天差地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大部分修煉之人都入不了築基期,隻有少數的佼佼者才能叩開仙門,這些人都是萬裏挑一的天才,當然他們能夠踏上修仙之路,無不是大毅力之輩,需要承受的艱難苦楚非同尋常。”


    “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郝子良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落裏侃侃而談,若是有修士聽到後一定會極度震驚,這哪裏是一個遊曆的旅人能知道的事情,是就連整個修仙界都不一定能夠接觸到的秘密。


    這群孩子越聽越入迷,如癡如醉,仿佛置身他所講的這個世界裏,他們拚命搖著郝子良的手臂:“不要停嘛,快點繼續講!”


    “那大哥哥也是修仙者嗎?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能帶我們出去看看嗎?就一小會行不行。”


    “大哥哥一定有辦法的!”


    “我也好想成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仙人啊。”


    麵對如此一大串問題和央求,就連郝子良也犯愁了,他的本意隻是想讓孩子們聽聽故事,對世界的有一個大概的了解,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讓孩子們念念不忘,正所謂有因必有果啊!


    “嘶,怎麽樣才好呢?”


    這讓他很是傷腦筋,雖然他不再像最初那樣,無法調動任何仙元,但奈何傷勢還是太重,幾乎是重獲新生一樣,道行還不足此前的萬分之一,他擔心若是帶這麽多孩子出了村落,然後被極其強悍的大妖盯上,他根本無法護他們周全,萬一出了點什麽意外,如何向涿鹿村的人們交代?


    所以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還是拒絕了孩子們的請求,但看他們失望的臉龐還有可憐巴巴的樣子,內心又很是糾結,於是低頭冥思苦想,始終想不到什麽好法子,畢竟這些孩子出去很容易遭到危險,外麵不僅僅有無窮無盡凶猛的野獸,更可能會出現少數大妖。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作答,隻能模模糊糊地回應道:“仙人的世界太複雜了,十萬大山也充滿危險,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無憂無慮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你們看我不是仙人也很快樂,還能和大家在一起說話,吃著小僮烤的野兔,如果我是仙人的話,那麽這一切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呢?”


    “你們現在還小,等長大之後就會明白。”


    孩子們聽他說的話後紛紛點頭,皆是若有所思的樣子,郝子良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些孩子們依舊那麽淳樸,十分的聽話,因此並未想太多。


    然而郝子良卻是望著遠處的天空,竟失了神,不禁喃喃自語:“與世無爭才是最好的結果,踏入世間必定身不由己,那將是無盡的煎熬,我還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孩子啊。”


    實際上,他近期準備獨立悄然離去,尋找一處隱蔽之處閉關,一舉恢複實力,然後尋回自己的隨身物品就重返神箭城,那裏給他留下太多的謎團,到最後他也未見到神箭候的麵,這次前去一定要和神箭候詳談,但前提也要傷勢恢複得差不多,到那個時候才算時機成熟。


    重返祖域回到長明仙國,撥開迷霧找尋事情的真相,他若是離開涿鹿村去其他位置,其實處境也差不了多少,基本可以說是相差無幾,甚至還不如此地,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他無意與這些修士發生爭端。


    現在遭到嚴重的大道創傷,又沒有上好的仙藥與仙丹服用,即使仰仗郝子良的道基紮實,長明仙帝的仙念為他重塑了肉身,也需要漫長的歲月才能漸漸恢複過來,體內未殘存什麽隱疾就算好的了。


    按道理來說,教這群孩子們修行就可以讓他們至少出入這片區域無阻,但郝子良在涿鹿村待了這麽久,卻沒有動過這種念頭,在他看來此處不需要道法的存在,壓根無需再去畫蛇添足。


    修行界流傳一句話,法不外傳,意思是道法不能輕易外傳,因為會導致道法泛濫和失控,世間的秩序就會被擾亂,當然這不是最主要原因,根本因素還是修士們皆包藏私心,誰也不願意做那個濫好人,讓和自己並無因果的人得到傳承。


    因為傳承道法之後無事便罷,有事的話多多少少會幹擾到傳道的修行者,索性沒有緣分便不會進行傳道,世間大部分因果都不是直接幹擾,而是間接通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影響到本身。


    一般的傳承大都是牽扯了因果,得了傳道者諸多的好處後,傳承者就要完成相應的使命,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不然對道心有非常大的影響,出現極其嚴重的瑕疵和損壞。


    道心可不比肉身和元神,肉身和元神遭創猶可複原,道心崩壞基本是十死無生,極少數的妖孽也是九死一生,最後能活下來的人也不複當年,隻能拖著殘破之軀苟活。


    隻有極個別特殊的傳承,是某些大能想把一身道法流傳下去,不想讓自己的道統從曆史中被抹去,這些驚豔絕倫之輩想在歲月長河裏刻上他們的名字,隻要道法永存,他們無論是否隕落還是坐化,就依然存於世間。


    而郝子良則是不願意破壞涿鹿村的平衡,他本來就是一個不速之客,不想給這群孩子背負上什麽事物,這讓他著實是於心不忍,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俗,但是沒有麵臨什麽生死存亡之際,等成年外出狩獵出現傷亡,這也是正常的情況,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有時候度過平平無奇的一生也不是什麽壞事,有的人願意讓生命變得澎湃而絢爛,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有的人想要平平淡淡地過著日子,盡管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生活平靜如水,但是其中也充滿種種的樂趣。


    身處不同,煩惱不一。


    就連郝子良最初隻是想守護那些他所愛的事物,但沒有強大的實力又怎能做到呢?他出生在長明仙國的郝氏宗族,他肩上所背負的東西注定是他人的千百倍甚至是數萬倍。


    他的腳步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也絕對不能,他唯一的宿命就是不斷戰鬥,變得愈發無可匹敵,為他所愛之人、所眷之物,戰盡最後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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