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段乃是天生的,你學不來。”朱拂曉笑吟吟的拒絕了李淳風。


    倒不是托詞,魔法元素是他獨一無二的本事,這天地間根本就沒有魔法元素,他就算是想要教他,也沒有辦法。


    地脈之力吸納藏胎法界之力,經過地脈之力轉化,雖然誕生出了一種天地元氣,但卻並非是魔法元素,而是天地間的一種玄妙氣機。


    魔法元素是那種玄妙氣機,但那種玄妙氣機卻不是魔法元素。


    雙方乃是天地雲泥之別。


    “那倒可惜了。”李淳風麵帶惋惜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拉扯著朱拂曉:“咱們兄弟有些日子不見,當浮一大白。”


    正說著話,忽然隻聽一陣腳步聲響,有士兵麵色急促的走了過來:“大人,工部尚書宇文愷來了。”


    “宇文愷?”李淳風與袁天罡對視一眼,俱都是露出一抹詫異。


    宇文愷乃是四大門閥宇文閥的頂梁柱之一,深得當朝天子信任,乃是天子麵前的紅人。


    這位一直在皇城陪伴天子,怎麽來到通濟渠前線了?


    “師兄去陪著李師弟喝酒,我去會會這位做匠大監。”李淳風眼睛一轉,隨著士兵遠去。


    “必然是為了運河開鑿的事情,運河出現血水,宮中定然得了消息。”袁天罡道了句,然後拉著朱拂曉遠去:“走,咱們去喝酒。”


    永濟渠被鎮壓,也去了其一塊心病。


    朱拂曉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眼神裏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宇文愷?


    “李淳風拜見大人。”


    李淳風隨著衛兵走入大帳,隻見上方端坐一五十多歲的男子,此時眉頭簇在一起,似乎遇見了什麽煩心事。


    “原來是李大人來了,還請李大人上座。”宇文愷看著李淳風,顯得格外客氣。


    麵對老君觀的未來掌舵人,宇文愷這個老人精,豈會隨意得罪人?


    “大人一直忙著修建西苑,怎麽有空來永濟渠?”李淳風與宇文愷客套一番,然後直入主題。


    “聽宗人府密探說,開鑿永濟渠出現了血泉。聖人聽了心中不安,所以叫我前來親自探查。”宇文愷說到這裏,壓低嗓子道:“法海禪師入宮了,昨日與陛下言:開鑿永濟渠撅了大隋龍脈,壞了我大隋命脈。陛下心中遊移不定,所以派遣我來偵查。”


    “法海?他不是一直坐鎮金山寺,鎮壓城關縣那條龍脈嗎?”李淳風眉頭皺起,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現在天師道退隱,老君觀與青牛觀日益壯大,陛下心存不安,唯恐日後尾大不掉,所以佛門有了插手的機會。不過還是以你老君觀為主,佛門不過是有了複蘇的苗頭罷了。”宇文愷給李淳風賣人情。


    白撿的人情!


    “佛門想要摘桃子!”李淳風麵色鐵青,雙手攥緊,目光裏露出一抹冷厲。


    “這永濟渠血泉之事,老夫該如何去回複陛下?”宇文愷看向李淳風。


    “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都是那老和尚一派虛言。大人可隨我前往工地探查。”李淳風道了句。


    宇文愷摸著胡須,一雙眼睛看向李淳風:“李大人既然說沒有,那便是沒有,咱們就可以放心的和陛下回去交差了。”


    “在下在城中設宴,款待大人。”李淳風看著宇文愷,然後雙手抱拳,表示感謝。


    宇文愷說的消息,他隻要第二天派人去探查,自然會知曉,並不值得他感謝。他感謝的是宇文愷的態度,宇文愷的善意。


    夜晚


    朱拂曉、李淳風、袁天罡坐在帳篷內,帳篷內一盞燈火,還有一壇酒水,幾個小菜。


    “陛下怎麽會忽然啟用佛門?”袁天罡眉頭皺起:“當年先帝滅佛,已經與佛門結下芥蒂,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啟用佛門呢?”


    “許是為了屠龍之事。”朱拂曉眯起眼睛:“佛門乃千年古刹,雖然曆經滅佛之禍,但底蘊還是有的。”


    此言落下大帳內一片寂靜,唯有遠處的力夫,打著火把連夜趕工。


    解決了五大溝渠的事情,朱拂曉便動身西去,籌謀著玉石的事情。


    “算算時間,張北玄也該回來了。”朱拂曉眯起眼睛:“我也要入書院讀書,博一個功名,完成此身的一個遺願,盡早了卻因果。”


    朱拂曉辭別李淳風與張須駝,一路順著江流而去,即將到來洛陽之時,卻被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人影攔住了去路。


    “可是朱拂曉朱道長?”那人跪倒在地,聲音裏滿是急切、疲憊。


    “你是何人?”朱拂曉看著地上人影,眼睛裏露出一抹好奇。


    “大人,我家公子有書信在此,還請道長閱覽。”那人影撲到在地,然後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朱拂曉手掌伸出,書信自動飛起,落在了其手中。


    字跡是張北玄的筆跡。


    “此人是張北玄的人,怪不得能找到我的蹤跡。”朱拂曉眯起眼睛,慢慢拆開書信,隨即勃然大怒:“好一個西突厥,簡直是好大的膽子。”


    隻見朱拂曉跳下車將那人扔在馬車上,然後一個水係魔法覆蓋了去,將其生機冰封住。便開始駕馭著馬車向西方而去。


    極西大地


    絲綢之路


    烈日高懸,無盡黃沙鋪蓋。


    一行數百人的商隊,在黃沙上猶若是蝸牛般龜速行走。那毒辣辣的太陽,曬得人麵皮黝黑,皮膚上起了一個個白泡,嘴唇泛起了白皮,一個個幹裂的出現了道道口子。


    張北玄頭上披著白沙,牽著駱駝在黃沙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駝鈴聲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一望無際的黃色,似乎被天地遺棄的寂靜,成為了這片黃沙中的永恒主題。


    “還有多久到陽關?”張北玄眯起眼睛,看著天空中毒辣的太陽,然後停住了腳步。


    白天商隊並不行走,真正走路的時間是晚上。


    唯有在夜晚,有天空中群星的指引,眾人才不會在天地間迷失了方向。


    張北玄等人不過是回家心切,一路在外漂泊幾個月,所以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商隊停下歇息,有老客眯起眼睛看著天空中的太陽,拿起竹籌在地上插了一根。


    太陽的光芒照射在竹籌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老客在影子的頂點又插了一根竹籌。


    等到一刻鍾後,影子偏移,老客又在那影子的頂端插了一根竹籌。


    然後拿出一根竹籌將兩根竹籌連接起來。


    在拿出一根竹籌,與那鏈接的竹籌呈現十字交叉,然後麵色一變,抬起頭看向了張北玄:“路偏了。”


    老客抱怨道:“漫漫黃沙,沒有北鬥指引,很容易偏航。在這沙漠之中,一旦走偏了方向,不能在預定的時間內走出去,可是會死人的。”


    張北玄拿起水壺,輕輕的抿了一口,對於老客的責備並無任何惱怒,因為老客說的話是實話。


    是他自己太心急了。


    “現在該怎麽辦?”張北玄道了句。


    惱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更何況做出錯誤決定的還是他自己本人。


    “還好,偏移的方向並不大,走半日便可修正。隻是我以我現在推測,咱們應該是有大麻煩了,咱們接近了西突厥的納罕部落,距離納罕部太近了。”老客看向張北玄:


    “納罕部可是有城池的大部落。”


    “沙漠也有突厥?”張北玄一愣。


    “沙漠沒有突厥,但卻有突厥大軍所化的盜匪。此地距離草原不過百裏路程,已經即將出了北地沙漠。納罕部落經常在這裏打劫,所以此地荒涼的很,很少有商隊經過此地。”老客愁眉不展。


    張北玄跟著自己的叔叔造反,當然知道在草原有著一座城池的部落意味著什麽。


    那是劃地為王,占據一片草地,不做遷移的大部落。


    “納罕部有多少人?”張北玄道。


    “五萬勇士。至於婦孺,怕不是有數十萬之眾。”老客看向張北玄:“咱們這次運輸的可是上百萬兩銀子的貨,納罕部一旦知道消息,絕不會放過咱們。”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麽知道?”張北玄寬慰著老客:“放心吧,沒有人知道的。再者說,沙漠這般大,對方如何能搜尋到咱們?”


    老客聞言苦笑:“爺,您可想的太簡單了。你仔細想想,那些盜匪能準確找到每一個商隊的蹤跡,靠的是運氣嗎?”


    “不說草原的雄鷹,就是那些西域的王國、商賈,都是那草原的探子。咱們這批玉石才發出來,草原這邊的人隻怕已經聽到了消息。”老客眯起眼睛:“虧得我帶領大家想要繞路而行,可誰知道竟然主動送到了人家的眼皮底下。”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張北玄聞言苦笑,眼神裏充滿了無奈。


    聽聞此言,老客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忽然頭頂一陣鶯啼撕裂長空,傳遍方圓十裏。


    “不好,那是草原的海東青,趕緊將他射下來。”老客看著天空中的雄鷹,不由得麵色一變。


    “太高了,根本就射不到。”張北玄聞言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雄鷹,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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