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曉騎在馬上,慢慢悠悠的來到前方,遙遙的便看到了長孫家的車隊。


    “清河太守,妙源道君在此,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秦瓊騎馬坐在朱拂曉身邊,遙遙看著數百人的車隊,嗬斥了一聲。


    “定揚縣令長孫令,率領左淮所有官差,在此恭候道君法駕。賊人劉周武在左淮肆虐已久,今日道君親臨,助我等鏟除此孽障,下官無以為報,唯有薄酒略表心意。”長孫令恭敬的道。


    朱拂曉與秦瓊、韓擒虎對視一眼,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眼前這一幕與當初大家商議的可不一樣。


    本以為長孫令會借助朝廷律令百加阻撓,可誰知此獠不但沒有添亂,反而送來了好酒好肉?


    朱拂曉看了秦瓊一眼,秦瓊率領士卒上前去檢查酒肉,然後不多時回轉朱拂曉身邊,低聲道:“酒肉沒有問題。”


    “多謝長孫縣令,本官既然拿了你的酒肉,定會為你做主,將那劉周武鏟平。”朱拂曉道:“天色不早,本官還要繼續上路,待到凱旋而回,咱們在做慶賀。”


    “這……”長孫令見到朱拂曉還要繼續趕路,不由得有些急了:“大人,定揚形勢複雜,那劉周武在定揚經營十幾年,可謂是根深蒂固人脈廣闊。不如大人率領大軍隨我前去定揚縣衙小住,下官為大人講述定揚形勢?”


    “俗話說得好: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下官已經在定揚縣城為大軍準備好了夥食、住宿,還望大人蒞臨。”長孫令急忙道。


    “哦?”朱拂曉淡淡的應了聲:“區區劉周武,彈指可滅。明日下午,我便可率領大軍凱旋而歸,縣令盡管備好酒菜就是了。”


    “現在大軍準備上路,爾等速速讓開道路吧。”朱拂曉看著定揚縣令,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看到長孫令頭皮發麻,驚得其大腦一片空白,眼神中充滿了悚然,然後二話不說立即讓開道路。


    待到大軍遠去,朱拂曉身形走遠,長孫令方才如夢初醒,驚得一身冷汗:“好可怕的人。”


    “現在怎麽辦?”長孫家的一位耆老道。


    “還能怎麽辦,難不成咱們還敢向朱拂曉動手不成?劉周武一屆賊人,話語不可信。咱們到時候咬死了不承認,他又能如何?”長孫令深吸一口氣:“還要看太原那邊,能不能將事情給扛下來。”


    大軍開撥,一日之間,五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來到了劉周武藏匿的山寨。


    這個時代,因為朝廷鼎盛,劉周武還沒有攻占縣城直接稱帝,依舊是躲在深山老林中的土霸王。


    “大人,劉周武的五萬大軍就隱藏在這土軻寨中。此地易守難攻,更有重重天險,進可直驅攻占城池,下可退入深山老林,朝廷屢次剿匪,全都被此獠逃脫了。”韓擒虎抬起頭打量叢林茂密的群山。


    朱拂曉眼神裏露出一抹莫名,下一刻周身虛空扭曲,接著鋪天蓋地的吸血蝙蝠衝霄而起,散入了群山之中。


    “大人,這是?蝙蝠?”秦瓊看著那衝霄而起的黑影,眼神裏充滿了悚然:“蝙蝠怎麽可能有這等氣機?”


    沒有回應秦瓊的話,朱拂曉閉上眼睛,借助吸血蝙蝠觀摩著土軻寨的地勢。


    山林間盜匪暗中窺視,一雙雙眼睛盯著朱拂曉的大軍,目光裏露出一抹慌張之色。


    “想要攻取土軻寨,唯有一條山路。隻是此山路關隘乃是一處天險,易守難攻。”朱拂曉若有所思,然後對著秦瓊道:“率領大軍,隨我來。”


    朱拂曉在前領路,五萬大軍來到了一處密林所在,遙遙的便可看到一條易守難攻,三米寬的山道。


    在山道上,已經站滿了賊兵,地上的鐵刺閃爍著寒光。


    “果然瞞不過你,我這土軻寨唯一一條可以攻上山巔的道路,你竟然不足一刻鍾就找到。”劉周武立於箭樓上,俯視著朱拂曉的大軍。


    “你就是劉周武?”朱拂曉策馬上前。


    “正是在下。久聞道君威名,今日一見,果然見麵更勝聞名。”劉周武看著朱拂曉:


    “上次老虎口一別,道君風采更勝往昔。”劉周武看著朱拂曉,麵色恭敬:“在下區區小賊,豈配道君親自討伐?在下願意獻上整個土軻寨,投降於道君,做道君坐下的一條走狗。”


    當初三十六路煙塵匯聚,尚且被朱拂曉打的七零八落,更何況眼下隻有他自己?


    若能投靠於朱拂曉手下,對於劉周武來說,也是一個光明前程。


    “區區蠢賊,也配投靠於我?”朱拂曉冷冷一哼:“去年你作亂清河郡,劫掠清河郡村莊,死在你手中的人命足有二十一條。”


    說實話,死的人不多,劉周武劫掠周邊村落一個月,隻死了二十一條人命,已經是相當克製了。


    至於說那二十一條人命,總有人想不開視財如命,逼得劉周武不得不痛下殺手。


    可惜,對於朱拂曉來說,二十一條人命,他必須要給個交代。


    為了自己的威信!


    為了自己的信仰。


    劉周武聞言身軀一僵,居高臨下的看著朱拂曉,眼神裏露出一抹陰冷之色:“非要如此?道君可知我這山寨中有多少盜匪?若是拚殺起來,你這麾下五萬士兵,未必能剩下幾個。”


    “你也配和我拚命?”朱拂曉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嗤笑:“給你個機會。你若能單挑勝過秦瓊,我便饒你一條生路。否則土軻寨頃刻間夷為平地。”


    “呸,你這狗賊,口上竟說仁義話語,忒無恥!那秦瓊乃是宗師強者,更有龍珠護體,你叫我與他對單,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我來的爽快。”劉周武挺直身子,不複之前謙卑,指著朱拂曉破口大罵:


    “我土軻寨就在這裏,你若有本事就來攻取,真當我土軻寨五千弟兄是吃素的?我今日縱使是死,也要叫你麾下士兵死傷殆盡。”


    “區區螻蟻!”朱拂曉掃視著眼前關隘天險,眼神裏露出一抹冷光,口中一道道晦澀的咒語不斷在念誦,接著隻見朱拂曉身形緩緩漂浮而起,體內的土魔導內一股力量開始積蓄醞釀。


    朱拂曉浮空三尺,然後身前一條土色長龍慢慢匯聚,接著隻見其雙手一推,那土色長龍猛地鑽入地下,霎時間地崩山摧,方圓十裏大地不斷震動。


    初始之時地麵上灰塵輕輕抖動,然後便是細碎的石子,接著就是拳頭大小的石塊。


    一道道波瀾蕩漾而起,大地猶若是水波般蕩漾起層層肉眼可見的紋路。


    大樹瞬間被摧平,山間鳥獸四處奔逃,地上的士兵東倒西歪,成了滾地葫蘆摔倒一片。


    “哢嚓!”


    一道道紙張撕裂的悶響猶若是驚雷般在大地深處響起。


    初始之時細不可聞,待到十幾個呼吸後,那聲音猶若雷霆由遠及近,然後震耳欲聾。


    “轟!”


    山巔那東倒西歪的盜匪根本就逃脫不得,隻見腳下青山裂開,地崩山摧碎石砸落,整個山頭被刹那間夷為平地。


    無數的山石在群山間翻滾炸開,數萬盜匪為之陪葬,成為了碎石下的亡魂。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秦瓊看著前方那偉岸的人影,眼神裏露出一抹狂熱。


    龍珠漂浮,定住其搖擺的身形,叫其立在半空不受那大地波動影響。


    “待聖天子與太子楊昭身亡之後,道君與大隋情分耗盡,日後道君必將淩駕於皇權之上,統治天下間千裏大地,乃是人間真神。”韓擒虎目光狂熱:“道君有如此神威,即便是十萬兵馬,也不過是隨手一道咒語罷了。”


    山巔劉周武像是一隻跳蚤,不斷在碎裂的地縫間蹦躂,躲避著砸落的山石。


    此時劉周武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道君饒命!道君饒命!是長孫家逼我做的,我有與長孫家密謀的信件、證物,還請道君饒我一命啊。”


    劉周武聲音裏滿是淒惶,整個人都被嚇破了膽子。


    自己引為依仗的天險,在對方手中不堪一擊。


    如此手段,豈是人力可抗衡?


    始畢可汗十萬鐵騎南下又能如何?


    還不是一個神通的事情?


    “哦?”朱拂曉眼睛一亮,隨手一招,風之束縛將劉周武捆束住,拖拽於空中,懸浮於朱拂曉腳下:“你之前所言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要真。還請道君饒我一命,我願將證據奉獻出來。”劉周武連忙叩首。


    沒有理會劉周武的話,朱拂曉口中念誦咒語,場中剛剛死去的無數亡靈受到其驅使,不斷在山間破碎的建築中穿梭。


    不多時朱拂曉嘴角翹起:“找到了。”


    然後低下頭看著乞饒的劉周武,隨手將其拋棄於秦瓊腳下:“勾了其琵琶,送到清河郡斬首示眾,昭告天下。”


    劉周武可不是普通的盜賊,乃是天下三十六煙塵之一。


    說完話後,朱拂曉駕馭清風,來到了廢墟之中,隻見砂石翻滾,幾封信件自泥土中鑽出,懸浮於朱拂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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