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是一波一換一,十二把長刀刺入死士體內,死士的骨刀捅入了突厥武士的身軀內。


    然後突厥武士的生機被抽空,化作死屍倒在地上。


    虛空卷起一道道莫名氣機,三十道靈魂被那氣機裹挾,進入藏胎法界中,不見了蹤跡。


    地上的屍體也是如此,隻見地上泥沙蕩漾起水波一樣的漣漪,十二具屍體消失在地麵。


    死侍遠去,消失在黑夜,唯有三十匹馬兒,驚惶無措的站在黑夜中,一時間不知該去往何處。


    吸食了三十多位突厥武士的精氣神後,那十八位死侍身上的傷勢幾個呼吸間已經愈合,隱匿在屍體中的綠色鬼火,此時越加旺盛,內有無窮韻律在衍生,虛無中一道道奇異的氣機在天地間流淌,月華被那股虛無氣機接引,納入了十八死侍的身軀,隻見十八死侍繼續上路,向著草原追殺了去。


    草原太大,人跡淼淼,想要找尋到突厥殘兵,不是一般的難。


    多虧藏胎法界已經蔓延輻射至草原地界,雖然不曾籠罩整個草原,但卻也已經擴散至三分之一。


    藏胎法界自遼東黑水河開始,向著四麵八方不斷蔓延,如今藏胎法界在中原已經蔓延至齊魯大地,在草原已經籠罩了三分之一的地域。


    就算朱拂曉不暗中推手,要不了十幾年,整個天下都會被藏胎法界所籠罩。


    隻要有殺戮就會壯大藏胎法界的力量。


    世上的生靈時時刻刻都在誕生,時時刻刻都在死亡,如此循環往複無窮無盡,藏胎法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在增長著。


    草原無聲的殺戮在繼續。


    十八死侍追趕上了一個三百人的小股突厥勇士,此時那三百突厥勇士正垂頭喪氣的坐在篝火前,不斷叫吵著什麽。


    忽然草原萬籟俱寂,鳥雀的叫聲,蟲鳴聲不知何時消失。唯有馬兒在不安的躁動著,似乎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危機在不斷靠近。


    麻煩大了!


    眾位突厥武士剛剛經曆廝殺大戰,此時正是驚弓之鳥,稍有不對便已經察覺出來:


    “戒備!”(突厥語)。


    三百武士翻身上馬,然後抽出腰間長刀,圍繞著篝火,麵帶戒備的掃視著月色的草原。


    “看那邊!”一個突厥武士發現了異常,看到了月色下的那一片‘黑窟窿’。所有月華靠近那黑窟窿,都被吞噬的一幹二淨。那黑窟窿就像是無底深淵、幽邃的古井,叫人看不清其內的氣機。


    “那是什麽?”突厥人喊了一聲。


    話語落下,突厥人已經到了近前,隻見十八道身披黑袍的人影,自黑暗中走來,向著三百突厥武士殺了過來。


    “原來是人!”一個突厥武士看到殺來的十八道人影,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猛然策馬衝出,揮動手中彎刀:


    “裝神弄鬼,給我死來。”


    “殺!”


    一群突厥人狼哭鬼嚎的催動馬匹,向著十八死侍圍殺而來,不斷圍繞著十八人轉動。


    十八人麵無表情,不知畏懼為何物,看著旋轉的突厥人,手中骨刀揮了出去。


    爭鬥就此開始。


    騎在馬上的突厥士兵,有戰馬加成,一身力道少說也翻了一倍,此時一刀劈出,竟然將十八死侍劈飛。


    “留活口!”突厥人喊了一聲。


    套馬索飛出,脖子、手臂、腳腕,一道道繩索密布空間,叫人躲無可躲擋無可擋。


    一個照麵就將十八人捆束住,在草原上拖動。


    待到玩耍的盡興,將白日裏的恐懼宣泄掉,眾人方才看向地上那十八具早就沒了動靜的屍體。


    有突厥人下馬,大搖大擺的來到那十八死侍身前,看著動也不動猶若死掉的十八死侍,彎下腰去檢查十八死侍的呼吸。


    “噗嗤!”


    就在此時,一把骨刀穿胸而過,那突厥騎士麵色駭然的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長刀,眼神裏滿是不解。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拖動,就算宗師也該暈眩過去,怎麽對方還清醒著?


    而且還有力氣反擊自己?


    “噗嗤~”


    隻見骨刀飛舞,十八死侍此時得了機會,見到套馬索放鬆,紛紛揮動骨刀將身上的套馬索斬斷,然後向著突厥士兵撲了過去。


    此時部分突厥士兵已經下馬,麵對著氣勢洶洶截殺而來的十八死侍,想要翻身上馬已經來不及,卻被那十八死侍糾纏住。


    草原人都是凶狠冷厲之輩,眼見著逃脫不得,也不在顧忌馬匹,而是抽出腰間長刀,向著死亡死侍砍了去。


    “噗嗤~”


    草原的長刀透露著一往無前的凶厲,徑直向身前披著黑袍的死侍砍去,對於勇猛的草原人來說,還從未怕過。


    他想要叫對方畏懼,用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給自己爭取先機。


    對方隻有十八人,自己這邊三百人,對方隻要不是傻子,就都不會和自己以傷換傷的。


    可是突厥人錯估了形勢,下一刻隻見長刀毫無阻礙的劈入了對方胸膛,自家胸口也是一陣劇痛,一把閃爍著森然之光的骨刀,刺入了其體內。


    “你!你怎麽不躲?”突厥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身前的黑袍死侍,口中殷紅色的血液順著嘴角蔓延而出。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黑袍死侍吸納對方生機,用來壯大自己的本源。


    一具破皮囊罷了,唯有死亡之火才是其本源。就算主體的骨架,都隻是其載體而已。


    刹那間十八個突厥勇士倒下。


    此時四麵八方有彎刀連成一片,在月色下閃爍著寒光,紛紛刺入了十八死侍的胸膛、脊背。


    十八死侍麵不改色,就好像受傷的不是自己,手中骨刀又一次揮出,刺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突厥人。


    依舊是毫不講理,以命換命的打法。


    “怎麽沒有血液?”有突厥士兵看著身前的白骨死侍,看向被自家長刀劈中的傷口,大腦有些發蒙。


    既然被自己的長刀劈中,又怎麽會沒有血液流出?


    “確實沒有血液,大家小心。”有突厥士兵警覺:“對方似乎不怕刀劈劍砍。”


    “彎弓!”


    突厥士兵察覺到了不對勁,看著地上三十六具屍體,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後便聽控弦聲響起。


    “刷~”


    數百道箭矢破空而來,十八死侍依舊是不躲不閃,任憑箭矢將自己射成刺蝟,麵不改色的繼續向突厥士兵衝了過來。


    “射不死!怎麽可能射不死?”看著身上插著箭矢,猶若刺蝟般的死士,此時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向自己等人殺來,身軀在顫栗、顫抖。


    “他們不是人!”一個好像首領的般的人物驚呼一聲,接著拿出了腰間長刀,然後猛然縱馬奔馳,向著其中一個死士劈砍了去。


    “噗嗤~”


    骨刀刺入了馬腹,而死士的手臂,此時也隨之飛出,被那馬刀斬斷。


    手臂被斬斷,死侍依舊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那眾位突厥武士,然後向自家斷掉的手臂走去。


    “將其五馬分屍!”


    小頭目見此一幕,頓時來了精神:“倒要看他死不死!”


    眾突厥武士一聲高呼,然後紛紛策馬舉起馬刀,不多時隻見屍體紛飛,十八死侍竟然被亂刀分屍。


    見到十八死侍被分屍,眾人方才心有餘悸的停下馬匹,然後看向了地上的散亂零件,一個個下馬走過來,仔細打量著地上的屍體:“沒有血液,他們都不是人!或者說,是死了很多時日的屍體。”


    “不可能,屍體怎麽會走路?屍體怎麽會殺人?”有突厥武士驚得雙股顫栗。


    “這方天地不斷在變異,先有蛟龍,後有天人朱拂曉,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小頭目歎了一口氣。


    見到十八具屍體已經被消滅,眾人不再過多關注,而是再次下馬圍繞在火堆前,談論著逃亡之時。


    始畢可汗慘死於中原,草原必定會卷起一道颶風,諸位王子為了奪取王位,隻怕整個草原都會大亂。


    沒有人注意到,地上白骨悄然震動,那十八個腦袋猛然睜開眼,隻見遠處的一條斷掉手臂竟然‘努力’的用五根手指爬動,然後找尋到了自家屍體殘骸,慢慢的組裝拚接。


    伴隨著手臂、胸膛歸位,那胸膛以手臂為支撐,慢慢的來到了斷掉的腿骨前,不緊不慢的將腿骨接好,然後在將滾落在地上的腦袋拿住,輕輕扣在了自家的脖子上。


    轉眼間十八具屍體已經恢複原狀,靜靜的站在黑暗中,看著那有些暗淡的篝火。


    十八死侍對視一眼,然後又一次抽出骨刀,向著那人群殺了過去。


    一聲慘叫,劃破了死寂的草原,叫遠處的餓狼打了個哆嗦。


    眾突厥武士奔逃一天,此時早就困頓不已,一時間被偷襲正著,沒有任何防備。


    “啊~”


    “那群怪物又活了!”


    “那群怪物又活了!”


    “殺!”


    “不要驚慌,斬斷他的四肢,將其五馬分屍。”


    “大家不要亂!”


    頭目不斷嗬斥。


    可此時沒有馬匹相助,雙方短兵交接,基本上就是送菜。


    不借助馬匹的力量,想要斬斷一根受過祭煉的枯骨,可沒有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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