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穀有些摸不準朱拂曉的心思,不知道他要買公輸家的十大神兵作甚,但現在決定投靠朱拂曉,亦或者準確來說投靠朱拂曉背後的聖人,他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朱拂曉既然說了,那他想盡辦法去辦就是了。


    宇文穀不愧是稷下學院的‘交際花’,各種手段無數,不過半日便已經打探到消息,返回宿舍:“墨家的十大神兵,每一把都百萬兩銀子,現在煉製神兵最厲害的是秦家,這百萬兩銀子都夠在秦家買三五把神兵了。”


    朱拂曉自袖子裏掏出一摞銀票:“給我買一把。區區百萬兩銀子罷了,何足道哉?不過你要記住,辦事一定要隱秘,決不可親自出麵,免得叫公輸家找到你的真身。萬一日後當真惹出什麽亂子,公輸家追索到你的身上,你可就麻煩了。”


    聽了朱拂曉的話,宇文穀心頭一動,然後笑著道:“你放心就是,我定會將此事辦得幹幹淨淨。”


    宇文穀去準備購買兵器的事情,此時牛夫子傳音,請朱拂曉前往後山。


    後山


    牛夫子背負雙手,整個人似乎年輕了幾十歲,猶若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靜靜的站在山間,任憑山風吹動發梢鬢角。


    “老師。”朱拂曉起手一禮。


    “你現在的學問,已經在我之上,對於浩然正氣經的了解,更是不比我差。若說我指點你,隻是貽笑大方,該說你指點我才對。我即將啟程前往稷下學宮,你留在徐州城內靜修,一年後參加科考。我在長安城等你。”牛夫子轉過身看向朱拂曉:


    “科考對你來說,不難吧?”


    “確實是不難。”朱拂曉看向牛夫子:“老師怎麽走的這麽倉促?”


    牛夫子苦笑:“你看看山下那隊伍,都成什麽樣子了。我繼續留在這裏,隻會耽誤稷下學院士子的求學。諸聖齊聚稷下學宮,欲要推演無上秘法身外化身。孟子與荀子請我前往稷下學宮論道,推演應身之事,欲要死中求活,修出身外化身。此等大事,若能參合,對我道法增益不可估量。”


    朱拂曉一愣:“應身?”


    這個名詞他在清楚不過了。


    若說現在的聖人與法同在,等同於法則化身,乃是法身。


    那應身便是償還眾生的香火與願望。


    一點靈光投胎轉世,化作身外化身,在世上修行。


    朱拂曉心頭微動,一雙眼睛看著牛夫子:“弟子恭賀老師。”


    “推演身外化身的法門哪裏有那麽容易。”牛夫子搖了搖頭:


    “你日後有事,隻管修書一份,前往稷下學宮。不論遇見什麽事情,為師都會為你做主。”


    朱拂曉看著牛夫子,略作沉吟後才道:“不知夫子可信命?”


    “你會推演命數?”


    “弟子精通卜算,擅長推演命數。”朱拂曉目光灼灼的看著夫子。


    “你可為我批命,此去長安如何。”牛夫子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朱拂曉自袖子裏掏出了一隻灰色的錦囊,遞到了夫子身前:“先生需將此錦囊收好,日後若遇不決之事,可拆看一觀。”


    夫子上下打量著朱拂曉:“想不到,你竟然當真有如此本事。”


    接過錦囊,夫子細心收好。


    他知道朱拂曉這等人物,行事必有深意,一舉一動皆要細心揣摩。


    見此朱拂曉滿意一笑。


    朱拂曉笑了:“弟子恭送老師。”


    牛夫子點點頭,然後身形一閃,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牛夫子遠去,朱拂曉看了許久,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問題不大。”


    他本來是想要借助牛夫子的威勢,在徐州和公輸家決個高下生死,可誰知牛夫子竟然要前往稷下學宮論道。


    “不過問題不大。牛夫子坐鎮稷下學宮,自然會替我看住公輸子,隻要聖人不親自降臨,秦家的天人足以應付各路強者。況且就算是真正的聖人降臨,我也不懼。我可是有先天神祗的元神,即便隻是一絲元神,卻也已經可以操控天下間的法則。”朱拂曉嘀咕了一聲。


    藏胎法界是萬法之源,籠罩著整個天地,可以說藏胎法界就是天地間最大的領域。


    “公輸家?嗬嗬!”朱拂曉身形一轉,一步邁出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宇文穀的手段不錯,第三日就給朱拂曉送來了一把用盒子密封的神兵。


    一把刀。


    朱拂曉將寶刀拿在手中的一刻,心中已經清楚的明白了公輸家最大的秘密,那最核心的三枚符文。


    下山


    朱拂曉身披鬥笠,人影一閃,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兵器譜前。


    兵器譜前車水龍馬摩肩擦踵。


    “薑公子。”看到身披鬥笠的朱拂曉,袁老伯不由得眼睛亮了,連忙上前迎了過來。


    “聽人說兵器譜近些日子遭受到了公輸家的威脅?”朱拂曉一邊走入後院,一邊取下鬥笠,直接開口問了句。


    秦小花坐在石凳上,身前煮著茶水,看著身前的蒸汽呆呆出神。


    “薑公子,你來了。”秦小花看著朱拂曉,眼神裏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連忙給朱拂曉倒滿了茶水。


    “公輸家覬覦我秦家的煉鐵之術,我秦家的高錳鋼,獨步天下,乃是我秦家獨有的秘方。”秦小花道:


    “公輸家想要煉製能承載符文的神兵,就必須要用我秦家的高錳鋼。現在我秦家斷了公輸家的高錳鋼,那公輸家存貨逐漸減少,豈能不急?”秦小花道:


    “狗急跳牆也是在預料之中。隻是我不曾想到,公輸家的聖人竟然不顧顏麵,強行出手。”


    “你都要廢掉人家道統,拔了人家信仰,人家不和你急才怪。”朱拂曉沒好氣的道:


    “你打算如何應付公輸家的攻勢?”


    “現在公輸家收攏天下所有鐵器世家,把持天下間的鐵器命脈,我秦家的采礦權也在被工部壓縮。公輸家對我秦家的高錳鋼秘術勢在必得,看來此次難以善了。麵對著聖人,我秦家雖然有些底蘊,但卻也未免有心無力。”秦小花道。


    聽聞秦小花的話,朱拂曉道:“你可曾想過,將那些中小世家、不成氣候的世家拉攏過來?這些世家本來就有基礎,若是經過秦家大做匠指點一番,便可輕而易舉的獨當一麵,與公輸家打擂。”


    “難啊!天下間散戶太多,想要拉攏成一股繩,何其之難?”袁老伯搖頭。


    “公輸家與工部想要砸人飯碗,現在那些散戶不過是不是對手,方才不得不強行咽下一口氣。”朱拂曉笑著道:“秦家的唯一機會,就是在那些小門小戶的身上。朝廷不讓大家鍛造並且,但卻沒有說不讓秦家售賣兵器。隻要各大散戶掛上秦家的牌子……。”


    此言一出,秦小花與袁老伯眼睛頓時一亮,不由得一聲驚歎:絕了。


    掛著秦家的招牌,到時候朝廷除非搬到秦家,否則工部就不可能在繼續壓製那些小門小戶。


    可千萬不要小瞧了小門小戶的力量。


    九州有多少鐵匠?


    要是都掛了秦家牌子,成為了秦家的人,那秦家的勢力一夜間便可恢複鼎盛,直追墨家、公輸家。


    “我這裏還有公輸家最核心的三大符文,你命人傳下去,隻要那些散戶肯加入秦家,便將符文傳下去。還有公輸家的煉鐵術、鑄造術,我皆已經推演而出,隻要各散戶按步動手,必然可以煉製出不比公輸家差的兵器。”朱拂曉又從懷中掏出一摞紙。


    既然要對公輸家動手,那自然是不留餘地,傾盡全力。


    秦小花與袁老俱都是齊齊向著那稿紙看去,一雙眼睛露出一抹精光。


    “至於說公輸家聖人?”朱拂曉笑了笑:“牛夫子剛剛證道聖人,我修書一封前往上京,自然會盯住公輸家的聖人。”


    袁老伯吩咐手下之人,連夜去通傳江湖。


    不過半夜,秦家欲要招收門客的消息傳遍整個江湖,隻要投靠秦家,便可學習秦家的鐵器之術、煉兵之術。


    此消息一經落下,江湖猶若是平靜的湖麵拋下一塊大石頭,卷起了驚濤駭浪。


    與公輸家與工部、鐵器司比起來,秦家是何等的光明磊落、何等的仁慈大義。


    無數江湖勢力紛紛聲援,一個個被朝廷查封的小型世家紛紛向著徐州匯聚而來。


    兵器譜有動靜,自然瞞不過對麵的公輸家。


    魯妙子坐在窗前,看著手中寶劍,思忖著煉鐵之術。


    忽然隻聽一陣急促腳步聲響,公輸鹿自門外走來,對著魯妙子起手一禮:“大人,不妙!大事不妙啊!”


    “怎麽了?”魯妙子眉頭皺起:“何事如此驚慌?”


    “那秦家又出幺蛾子了。”公輸鹿連忙將秦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魯妙子聞言嗤笑一聲:“秦家竟然想要拉攏中小世家,簡直是異想天開。那些不過是田野中的鐵匠,能有什麽出息?秦家倒是會造勢。一群泥腿子罷了,不值一提。”


    就像是手機,大家造出來的都是手機,能比嗎?同等價位,安卓和蘋果有競爭性麽?


    “可是秦家要傳那群泥腿子煉鐵術!”公輸鹿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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