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商在考慮了之後,還是打算接受澹台宬提出的建議,即便說這真會受到文莊王的責罰,不過澹台商依然是信任於澹台宬的。


    “宬兒,本宰執是否能夠前往宋哲的吏首府?”澹台商在認可了澹台宬的說法後,首先就提出了這一個問題,“宬兒,你還是坐下說,在本宰執的麵前,沒有那麽多的禮數要遵守。”


    “是,宰執大人。”澹台宬說著就坐了下來,“大人是想知道我的判斷是否準確?也應該如此的。在晚膳之後,大人就可以坐宰執府的馬車了,自是去往吏首府,但大人也不用直接去往吏首府,隻用在宋吏首回府的路上等著他即可。”


    “嗯,本宰執明白。若果真是如宬兒你所說的那樣,本宰執會看到吏首府的馬車,並且也能見到宋哲。到時候宋哲也會告知本宰執一些事情了,這會是關於我王的想法。因為按照宬兒你的推測,我王會親自告訴宋哲一些事情。”澹台商很輕鬆的說著這番話。


    不過他之後又接著說道:“宋哲也會願意告訴本宰執這些。我也想好要在哪裏等著吏首府的馬車經過。還是宬兒你考慮得周全,並不用直接去到吏首府,畢竟如此一來……反而會讓更多人知道。”


    “宰執大人想的很周全了。”澹台宬肯定的說著,同時這也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對於這一點來說,剛才在藏書樓台內,澹台宬就已經想明白了該怎麽做了,而他也要讓澹台商接受提議。


    “明晨去到議事堂內,本宰執又是否要對我王提起這事?或許我王也會主動提起?”


    “宰執大人,我王不會提起這件事,我王已知大人可堪重任了,如若大人主動提起,反而會讓我王覺得大人是想試探什麽。大人試想,我王豈願看到這樣的局麵?”澹台宬勸說著澹台商。


    “宬兒,你說的不錯,既然我向宋哲進行了證實,也不用在我王麵前主動提出來了,或許反而會讓我王產生一些猜疑。”澹台商想到了這一點,“如果在晚膳之後沒能等到宋哲,宬兒,是否也有這樣的可能?”


    “大人,按照我的推測,宋哲會坐吏首府的馬車回府,大人隻需耐心等著即可。”澹台宬對於他自己的判斷是很確信的,他認為最主要的,還是在於看明白了文莊王的用意。


    澹台商在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他覺得事情就是如此了,尤其是他把文莊王說的話多想了幾遍後,“宬兒,你是什麽時候想到這些的?是在藏書樓台內?可也並沒有幾個時辰。”


    “宰執大人,這一次我王之意並不難猜測,宰執大人您也能想到……”


    “即便說本宰執是能夠想到的,也不一定會這麽做,說的肯定一些,是不會這麽做。或許我王也能預料到這一點,當我王知道後,也就能明白這是出於宬兒你的謀劃了,因為是宬兒你改變了本宰執的決定。”


    “宰執大人,我王不一定會這麽認為。”


    “嗯?難道還有別的可能?我王還會想到別的可能?”澹台商思考著還會有什麽樣的可能,隻是他一時沒能想到。


    “宰執大人,您的夫人也會想到這一點,並且也能影響到宰執大人的決定,隻是會晚幾個時辰,但不會是在晚膳之後,而宰執大人您同樣不會去到王宮。”澹台宬說出了他想到的可能,“說不定之後您的夫人就會來提醒大人您了。”


    “也對,確實有這樣的可能,夫人出自於名門望族,她是會想到這些。”澹台商是一副認可的表情,“如此看來,本宰執確實不用走去議事堂了……我應該在這裏等著,說不定夫人會告訴我這些,就如宬兒你預料的那樣。”


    “宰執大人,我想說的就是這麽多了,本來還想著宰執大人您不會改變想法。”


    “隻要是有道理的,而且也有利於本宰執,我又為何不同意?”澹台商哈哈大笑了起來,“宬兒,你可是成為了謀士啊!是我宰執府內的謀士。”


    “大人過譽了。”澹台宬站了起來,這也是澹台宬首次聽到澹台商這麽說,可以說這是一種至高的認可了。


    “你當得此讚譽。”澹台商笑了笑,“這是籌謀,是掌控全局。似乎我王就是如此,但在這之前,本宰執並沒有看出我王之謀,更別說那個宋哲了。”


    “宋吏首也會知道的,就在幾個時辰之後。”澹台宬說道。


    “對,宬兒你說的沒錯,我王已不是剛坐王位時的那樣了,在將權臣逐出宮後,我王就逐漸掌控住了這諸侯國內的一切。”澹台商認為他的想法沒有錯,而宋哲不隻是判斷上出現了失誤,最主要的是宋哲沒能看明白國之大勢。


    “宰執大人,我不打擾您了。”


    “也好,晚膳之後,你留在府中即可,本宰執一人去見宋哲。當然是坐我宰執府的馬車了,也要讓宋哲看到我宰執府的威嚴所在。”澹台商兩手擺放在了椅子兩邊,那是一種掌握住宰執之權的自信,“宬兒,對於查看那府外之事,你想好後去做即可。”


    “宰執大人,侄兒明白。”澹台宬躬身行禮,然後就走出了會客堂。


    看著澹台宬的背影,澹台商想著:可堪大任,以後可成重器啊,是我府內第一謀士!


    在澹台宬去往藏書樓台後,澹台商的夫人就走進了會客堂,她是來告訴澹台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此外她也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澹台商自然也沒有多問,他知道夫人是會對他提起宋哲之事的,就如澹台宬所預料的那樣。


    而在等到晚膳之前,澹台商就聽他夫人說起了宋哲之事,也就是他並不用去往議事堂,也不用與宋哲說些什麽,因為這是文莊王之意。隻是提起這些的時候,看上去夫人並不是很確信,但她還是慢慢的對澹台商說出了這些,澹台商自然也表示了同意。


    不過澹台商同樣對夫人提到,在用完晚膳之後,他要去吏首府,夫人明白澹台商的意思,她也表示了同意。


    晚膳之後,澹台商來到了府門外,那裏早有宰執府的馬車在等候著了,澹台商看到馬車兩邊的甲兵之士也多了幾人,這是出於他的安排,宰執府共有三位馬夫,而對於那趕馬車之人來說,還是與上次去往禮儀匯台一樣,這同樣是出於澹台商的安排。澹台商坐進了馬車,他隻是吩咐著要去往吏首府。


    澹台商也已經想好他要在什麽地方等著宋哲了,那裏是宋哲回府之時必然要經過的地方,宋哲不會有別的選擇,實際上也沒有別的選擇。在這必經之路上,澹台商讓馬車停在了石板路的一邊,隻要吏首府的馬車從此經過,首先就會慢慢的停下來,因為馬車是無法從這裏直接走過去的,需要宰執府的馬車進行讓道。


    對於澹台商所能想到的這些,其實澹台宬也是知道的,盡管他並沒有看到這一切,但是他能夠猜測出澹台商的具體想法,或者說是具體的選擇。同樣的,澹台商也能想到,澹台宬是可以預測出他的具體做法。


    與所料想的場景不一樣,吏首府的馬車並沒有及時出現,偶爾也會有庶民從馬車不遠處經過,隻是他們並不會輕易的靠近馬車。澹台商也料想到會是這樣了,但這裏並不同於禮儀匯台附近,總會有庶民從這裏經過。


    澹台商坐在馬車內,他隻是耐心的等著,因為澹台商料定總能看到吏首府的馬車,隻是從此刻的時辰上來看,或許是文莊王對宋哲多說了一些什麽,所以吏首府的馬車並沒在料想的時辰出現。澹台商偶爾會掀開竹簾往外麵看一看,但他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景致。


    澹台商並沒有懷疑這一判斷是有誤的,畢竟這是出於澹台宬的判斷,而且他認為澹台宬也是府內第一謀士,澹台宬的判斷又怎會出現錯誤?如此輕易的出現錯誤?更何況澹台商自己也是做出了一致的判斷。


    隨後澹台商還是等到了吏首府的馬車,而宋哲有些驚訝,他不知為何宰執府的馬車會停在這裏?而且看上去,這宰執府的馬車還與平時有些不同。宋哲此時看出的是,宰執府馬車外的裝飾與平常有些不同,而對於馬車兩旁的甲兵之士,宋哲卻並沒有在意。


    宋哲覺得有點無奈,他隻能先讓馬車停下來,然後便走下了馬車,因為他知道澹台商是不會主動走下馬車的。


    宋哲在來到馬車旁就說道:“不知澹台宰執為何會在這裏?難道是在等本吏首經過?”


    馬車內傳來了澹台商的聲音道:“宋吏首,我王可是責罰於你了?”


    “這與澹台宰執何關?”宋哲立刻感到了不滿。


    “難道我王對宋吏首所說過的話,宋吏首都已經忘記了?”澹台商隻是接著說道。


    “你怎知我王說過些什麽?澹台宰執,你當時並未待在議事堂內。”


    “我王會告訴你,應該要懂得國之禮數,又怎可僭越?”


    “你……澹台商,你是如何得知的?難道你派人去了議事堂?”


    “宋吏首,那裏是在王宮之內,由我王掌管,我隻是一國宰執。”


    “既如此,你是如何得知的?”


    “本宰執府內有眾多謀士,自然能夠推測出這些。宋吏首,這有何奇怪?”澹台商一直沒有走下馬車,他隻是淡然的說著。


    “你還知道些什麽?”宋哲繼續問道。


    “我王會告訴宋吏首……你隻是這一國的吏首,而我則是這一國的宰執。”澹台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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