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機心委實過重,八字沒一撇,就想談條件。”馬車內清冷淩冽的聲音再度響起。


    顧予皺眉,正欲出言,馬車格柵內突然又道:“你若能為我準備一份極佳的壽禮,我自不會虧待你。”


    他還未回答,青衣男子搶著道:“公主放心,我這幾日就陪著顧賢弟,爭取早日覓得佳作。”


    “他若有佳作,直接來你府中即可。”誰知馬車內卻是一陣清冷地鄙視和拒絕:“七姑,駙馬無德,執行家法吧。”


    說完,馬車輕動,向前緩緩駛去。


    這時,後麵的馬車中不知從何處冒出七八個壯婦,氣勢洶洶朝著青衣男子衝來。


    “劉七女,我是駙馬,你敢!”青衣男子臉色露出驚恐的神色,不住朝後退去,卻不知被何物絆倒,跌倒在地。


    “公主交代,家法伺候。”最開始走下馬車的悍婦劉七姑冷笑,絲毫不吃這套,提起袖子,碩大的拳頭一下擊在了他俊俏的麵頰上,讓他發出一聲痛苦地慘叫。


    七八個壯婦圍了上去,一陣陣拳打腳踢,景況慘不忍睹。


    …………


    顧予趁這當口,趕忙離去。


    他對青衣男子絲毫沒有半點同情,這年頭,腦袋秀逗才娶公主。轉身直接回了蘭桂坊,轉進花魁紅綃所住的蘭玉小院。


    剛欲進院,就被之前宴會中見過的半老徐娘攔住,對方死死瞪著他。之前她也未曾料到顧予一首詩會對這個院子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仇人見麵當然分外眼紅,若非是開門做生意,她都準備毫不客氣直接攆人,冷聲道:“公子若要尋姑娘,請晚上再來。”


    顧予擺擺手,道:“剛才送陳大人出去的那位姑娘是誰,名字叫什麽,現在何處,速速替我尋來。”


    半老徐娘麵色不愉地道:“憐花姑娘還未出閣掛衣,恕不陪客,這位公子請回吧。”


    顧予哼了一聲,道:“去告訴紅綃,若她還想翻身,速速帶人來見我,否則休怪我再翻臉不認人,在這牆壁上再題一首小詩。”


    半老徐娘麵色變了數次,陰晴不定,恨恨一甩袖,終是領著顧予朝內院走去。


    進了堂屋,坐下不到一會,一位身著居家素裝,兩眼紅腫地雙十女子款款走入。


    她麵容憔悴,兩靨蒼白,眼中隱隱還有淚花,之前身上的嫵媚盡去,倒像是一位久居深閨的怨婦。


    “聽媽媽說,公子能幫奴家?”紅綃見到顧予,又忍不住悲從心來,哽咽哭泣了起來。


    顧予被她吵得心煩,說道:“你且去將憐花叫來,我有些話問她,無甚事後,再送你一詩詞,能否扭轉局勢,就靠你自己了。”


    “當真?”紅綃破涕為笑,盈盈一謝後,起身去找人。


    不多時,半老徐娘帶著玉憐花走進房中。


    此時的她身著一件貼身的衣裙,壓得胸前衣衫沉甸甸的,更顯得纖細的腰間盈盈一握,身段豐滿誘人的,一雙緊繃有力的雙腿,活力十足。


    半老徐娘多嘴問道:“公子與憐花認識?”


    顧予頷首點頭道:“我要與她單獨談談,你先出去吧。”


    等半老徐娘離開後,玉憐花抬起螓首,平靜地道:“你不要壞我的事。”


    顧予問道:“你回來做什麽?”


    玉憐花淡淡道:“不關你事。”


    “如果你不想讓我告訴陳縣令你的身份,就速速回答我的話。”


    玉憐花精致的俏臉上神色一變,冷冰冰地道:“你想怎麽樣?”


    “那卷《神仙戲法》,你們從何處獲得?”顧予直接進入正題,他又折返回來,便是為了此事。


    神仙戲法中的奇門秒術,配上自己的數值,使用起來,妙用無窮。不比道家神仙法術要差,且對他而言,使用門檻更低,更方便。


    “不知道。”玉憐花清冷開口。


    “以前我說過,你進教司坊後,報答我的機會多著。這裏雖不是教司坊,但也一樣,天色尚早,不如現在就報答一番吧。”顧予站起身,朝她走去。


    “你,無恥!”玉憐花柳眉倒豎:“你的恩情我已還清,我兩隻有仇,你若再敢過來,我現在就大聲喊人。”


    “喊人?”顧予嗬嗬一笑,道:“你這腦子果然與胸相得益彰。莫不是沒有聽過青樓九絕,其他地方我或許還有顧忌,來了青樓,我今日就算做些什麽,隻要銀子給夠,都是不存在的。反正對於他們而言,這一天遲早要來。”


    “你,卑鄙,無恥!”玉憐花咬牙切齒,向後退去,潔白如玉地俏臉麵色變幻了好幾次,才咬牙道:“在青州一處古墓中找到。”


    “原來你們還盜墓。”顧予皺眉,若是這樣,可就有些棘手了,自己不可能全天下的古墓一座一座去挖。


    玉憐花怒道:“是地龍翻身,露出一座大墓,我們才進去的,跟盜墓有什麽關係。”


    顧予心頭一動,問道:“墓中是隻有這一塊,還是你們隻得到這一塊?”


    “不清楚,當時進墓之人眾多,起了爭執,應該不止這一塊。”


    “剩下的殘卷在何處可以尋到?”


    玉憐花沉默一會,道:“當時進墓的人,有一人就在京師,他的手中或許有一卷。如果你能幫我救出我師兄,我就幫你去尋。”


    “不可能。”顧予斷然拒絕。


    “那我也不會替你去尋找剩下的殘卷。”


    顧予冷聲道:“書我可以自己尋,但人販必須死!”


    玉憐花辯解道:“我師兄不過是奉命行事,又有何錯?”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顧予腦海中閃現出棺材中數十名男童女童遺體的畫麵。十惡不赦之徒,斷然不能放過。


    “那就各憑本事。”玉憐花哼了一聲。


    等她離開後,半老徐娘立刻領著紅綃走了進來,趕忙道:“公子勿要見怪,憐花剛進院子,老身還未調教妥當,等公子他日再來時,必定讓你滿意。”


    她見玉憐花出去時,神色冰寒,不由得咯噔一跳,生怕又惹怒了顧予,急忙解釋。


    顧予好笑,看向紅綃,道:“我有一詞,你且記住。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紅綃呆住,低下頭細細琢磨咀嚼。


    大梁以詩為尊,詞尚未興盛,多見於青樓傳唱。這詞與紅綃此時處境頗為契合,多半能為她吸引一些人氣。


    半老徐娘喜滋滋地謝道:“若是公子能讓紅綃解脫困境,願將憐花贈予公子。”


    在她眼中,玉憐花雖然身材樣貌不差,但隻是粗通文墨,年紀又大了一些,最多掛衣時,多收些銀錢,今後再吃得幾年容顏飯。與當紅花魁委實不能相提並論。何況她買來時,也沒花多少銀錢。


    顧予心頭一動,卻是發現了一處華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大梁當戲法師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康康你的內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康康你的內髒並收藏我在大梁當戲法師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