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淺婆婆抱著兩隻毛茸茸的狗狗不停撫摸著,然後講述起事情的始末。


    吹渡山莊原來的老板也就是這位湯前婆婆的丈夫,名叫太郎,然後就給這兩隻長得一模一樣的四國犬,分別起名叫次郎和三郎。


    湯淺婆婆是太郎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玲子早年去世了,據她所知,在那位玲子夫人去世後沒多久,次郎就跟著去世了。


    現在看到活蹦亂跳的次郎,她才終於明白了丈夫的苦心。


    玲子夫人的墓就在山上,那附近其實還有很多其他墓,但是都會被山上的野獸挖出來。於是太郎為了讓妻子的墓不被野獸破壞,就訓練了狗狗在墓前守著。


    因為顧慮湯淺婆婆這個繼任妻子的想法,太郎就特意將次郎和三郎訓練成一天一換班的,一天隻喂一次,同時又聲稱次郎已經死了。


    就這樣湯淺婆婆養了三郎好多年,也沒有發現兩隻狗狗每天都會換班。


    隻是偶爾會發現在暴風雪的天氣裏,不能出門,也無法上墳的時候,三郎就不肯吃東西,直到第二天才會恢複正常,狼吞虎咽的吃掉。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它已經吃飽了一天所需要的東西,真正需要吃東西的狗在墓前守著呢。


    “真是乖狗狗呢,辛苦你們了。”湯淺婆婆摟著狗頭,歎了口氣。


    “一直會有一隻狗狗守在墓前……”粉川小姐想到了什麽,“這樣說的話,5年前的時候,二垣他在這裏看到的日本野狼,難道其實是次郎或三郎?”


    “應該就是這樣的,我一直在這裏生活,也從來沒見過什麽日本野狼。”湯淺婆婆點了點頭,“都是你們這些客人在傳說。”


    “什麽?你說根本沒有日本野狼?”板倉創和酒見佑三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一樓,在聽到眾人的對話後震驚的叫出了聲。


    如果根本沒有日本野狼,那他們兩個到底在忙活什麽?


    “我從一開始就說這裏根本沒有什麽日本野狼,隻是你們都不肯信而已。”湯淺婆婆無奈地說道。


    “發生什麽了嗎?”甘利小姐也來到了客廳,她有些疑惑的看著麵色各異的眾人,“毛利先生有查到什麽嗎?”


    毛利小五郎正想開口,毛利蘭就先一步拿出了洗好的照片。


    “這是我和粉川小姐剛洗出來的照片,裏麵有一張照片可能證明了二垣先生的死亡時間。”毛利蘭從一摞照片裏抽出了一張遞給了毛利小五郎。


    “就是這張,上麵沾著血跡的這張,這是這卷膠卷裏的最後一張照片,很可能是二垣先生在被襲擊時不小心拍的。”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白天,而且天上還沒有下雪,看樣子二垣他是在白天被襲擊的。”粉川小姐接著她的話說道。


    “唉……”毛利小五郎歎了口氣,“已經不需要這些了,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照片什麽的,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沒錯吧,甘利小姐?”


    忽然聽到毛利小五郎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甘利亞子有些驚訝,但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你在說什麽呢,毛利先生?她怎麽可能會殺二垣?而且也根本沒有機會,我們從昨天到這裏之後,亞子她就一直待在別墅裏,隻有在今天下雪之後,因為擔心佳貴,才出門去找他……”粉川小姐替甘利亞子辯解起來。


    毛利小五郎歎了口氣,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你看看這個再說吧。”


    說著他打開了電視機,將剛剛的錄像帶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看著電視裏甘利亞子跑向攝像頭的一幕,眾人都忍不住驚訝起來,電視裏她的穿著和今天一模一樣,二垣佳貴出現在鏡頭裏的袖子也是,所以不可能是以前的錄像。


    錄像帶裏的天氣明顯是在下著大雪,也就是說,就在今天甘利亞子出去尋找二垣佳貴的那段時間裏,她是找到了人的,可是她回來卻說沒有找到人。


    不需要再多解釋,大家也都明白了真相,甘利亞子也無從辯駁。


    就在眾人都震驚於事實真相的時候,板倉創和酒見佑三看見了地上的其他錄像帶,兩人對視了一眼,悄悄的退出了客廳,回到了二樓房間。


    “這麽說的話,這張照片上的血跡,其實應該是昨天二垣他在廚房不小心劃傷手沾到鏡頭上的……”粉川小姐喃喃道。


    “原來如此,之前我還在奇怪,如果最後這張照片是在被凶手襲擊的時候拍下的,那凶手為什麽不把底片抽出來。”毛利蘭恍然大悟。


    “之前我用相機給柯南拍照的時候就發現了,拍完最後一張照片後,膠卷會自動卷起來,還會發出哢嗒的響聲,凶手應該聽得到才對。”


    聽到毛利蘭說拍照,柯南渾身一僵,麵色變得複雜糾結起來,那種混雜了羞恥和奇怪興奮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那種突破禁忌的快感,讓他對女裝這件事欲拒還休。


    女裝時的刺激和事後的悔恨,交織在一起,讓他明知道這是不對的,這是墮落的,但就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堅決拒絕。


    “這樣說的話,那就肯定是故意留下的,而且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二垣先生的背包裏竟然沒有備用膠卷。”鈴木園子點了點頭。


    “這應該是為了方便從背包裏找到有這張照片的膠卷,所以才把其他的備用膠卷全部都拿出來了,而能做到這件事的,除了二垣先生本人,就隻有甘利小姐了。”


    在這件事上鈴木園子還是很懂的,畢竟她之前也幫穀水泉整理過行李袋和衣櫃,有些東西是不適合讓外人看到的。


    想到這裏她微微有些臉紅。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拚湊出真相後,一直沒說話的甘利亞子終於開口了。


    “你們說的沒錯,是我做的。”


    “亞子,你……”粉川小姐張了張口,情緒很複雜,“你為什麽要殺了二垣,你們不是很恩愛嗎?”


    “沒錯,我真的很愛他。”淚水從眼角流出,劃過甘利亞子的笑臉。


    “但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他。”


    “之前佳貴說要在情人節送我禮物,昨天的時候我在他的包裏發現了一卷錄像帶,我以為這就是他給我的禮物,然後就打開來看來下。”


    “沒想到裏麵的內容就是四年前那場雪崩,我哥哥因為受傷無法動彈,被山莊老板發現,救他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被雪崩吞噬的整個過程……”


    “居然有人可以那麽殘忍,就站在不遠的森林處,用攝像機將這一幕錄了下來。”


    粉川小姐愣住了,四年前,她和甘利亞子的哥哥,還有甘利亞子和二垣佳貴,四個人來這裏玩。


    但是發生了意外,甘利亞子的哥哥遇到了雪崩,被埋在了雪裏,當時被埋的還有吹渡山莊的老板。


    後來老板被三郎挖了出來,可是她的戀人卻一直沒能找到。


    所以,從那以後她每年都會來這裏,就是因為她不願意相信甘利亞子的哥哥死了,希望能在這裏找到他。


    “你是說,他就那樣見死不救,一直在拍攝那個畫麵?”粉川小姐一臉的不可置信。


    “……”甘利亞子沒有說話,一臉的悲傷的默認了。


    “唉,你怎麽這麽傻啊,那個錄像帶也不一定就是他拍的吧?”湯淺婆婆站起身歎了口氣,她手底下的三郎跑到了甘利亞子身邊。


    甘利亞子摸了摸它的頭,一臉溫柔地看著它不停搖著的尾巴。


    “絕對不會錯的,那張錄像帶也有把聲音錄進去,除了雪崩前後兩聲巨響,就是佳貴的聲音。”


    “他說,抱歉了,夏也,你妹妹我要定了。”


    “兩聲巨響?”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地喃喃道,感覺這裏似乎有問題,但又不知道是什麽問題。


    此時柯南已經猜到了真相,臉色大變了。


    “真是遺憾啊,既然被你們知道了,那就隻好讓你們所有人都閉嘴了。”板倉創和酒見佑三忽然端著槍從樓梯下來,進了客廳。


    客廳的眾人一驚,一時間有些惶恐。


    鈴木園子一開始也有些害怕,但是看了看這兩人手裏的槍,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壯起膽子,避開其他人,繞到沙發另一邊,朝著這兩人走去。


    “園子,你在幹什麽?快回來。”毛利蘭有些擔心的壓低聲音叫道。


    “放心吧,沒問題的。”鈴木園子衝她眨了眨眼睛。


    “那個女的,你在幹什麽?給我老實點,站在原地不許亂動。”酒見佑三把槍對準了她。


    鈴木園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後又壯著膽子,挺直了胸膛。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算哪根蔥?”


    酒見佑三一時氣結,怎麽有人麵對著槍口,居然脾氣還能這麽衝?


    “你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嗎?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就像四年前把那個人當野狼射中一樣。”


    他語氣陰森地說道。


    鈴木園子頓時來了脾氣,大步朝前走了兩步,對著他就喊道:“你開槍啊,我倒要看你說話算不算數,是不是個男人。”


    “園子!”毛利蘭擔心的喊道。


    柯南也有點慌了,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明明他都已經給穀水泉通風報信過了,那個包裏的錄像帶明顯就是他倒出來的,但是這麽危急的時候,那個家夥跑到哪兒去了?怎麽還不出現?


    “不用擔心,小蘭,他打不中我的,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我是如何躲過子彈的。”說起這個,鈴木園子不但不害怕了,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一直也沒個機會試一試,那種在槍林彈雨中安然無恙的穿梭的感覺,可算被她找著個機會了。


    毛利蘭不知道自己的閨蜜這又是在發什麽癔症,她空手道練了這麽多年,也隻能勉勉強強的在近距離躲過子彈,麵對兩個持槍的人,她根本沒把握。


    而園子這個家夥,除了打打網球,根本也沒練過什麽武道,在這裏說什麽躲過子彈,這不就是胡說八道嗎?


    柯南倒是若有所思,沒有太過懷疑,他當然不相信鈴木園子能靠自己獲得躲過子彈的本領,但如果是穀水泉的話……那還真沒準。


    那個家夥總是神神秘秘的,又對園子那麽奇怪的死心塌地,搞不好真的給她弄了什麽可以躲過子彈的方法。


    他到現在沒出現,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


    “來啊,你開槍啊!”


    見酒見佑三半天也不動手,鈴木園子反而著急了,直接又往前踏了一步,挑釁起來。


    酒見佑三也是見了鬼了,怎麽有這種不要命的?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酒見佑三也就是算是個橫的,遇見這種不要命的,他也有點慌。


    “你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真的會開槍的!”


    他又重複著警告了一遍,隻是這一次似乎多了點歇斯底裏。


    “嘿,你這個人,我都說了讓你開槍,你倒是快點開呀,我都快急死了!”鈴木園子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酒見佑三咬了咬牙。


    “這是你選的。”


    他將槍口對準了鈴木園子腦門,後者稍微動搖了一下,然後又挺直了胸膛,睜大了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忽然一些雜亂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個。


    哢嚓~哢嚓~哢嚓~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穀水泉正拿著手機,不停換位置,找角度,對著鈴木園子拍照。


    “……你在做什麽呢?阿泉?”鈴木園子有些懵。


    “拍照。”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拍照啊!”鈴木園子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有些來了脾氣。


    “那你還問。”


    “……”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這個時候,在這裏,拍照,懂?”鈴木園子叉著腰,衝著半蹲在自己身前拍照的穀水泉大聲喊道。


    “麵對歹徒的槍口,絲毫不懼的園子,平時看不到,所以拍下來。”


    “……”


    “這手機的像素太低了,下次要準備個專業照相機才行。”穀水泉小聲抱怨著。


    “雖然不知道你這個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是你們兩個這是當我們不存在嗎?”


    酒見佑三怒了,一個說著自己能躲子彈的胡話,一個在這麽嚴肅的場合拍照,都是什麽略七八糟的。


    他重新端穩槍口,準備扣動扳機。


    “阿泉,你快躲起來,你沒有那個,會受傷的。”鈴木園子有些急了,想把穀水泉擋在身後。


    “我不在的時候可以讓你自己麵對槍口,我既然出現了,怎麽能讓你做這種事呢?”穀水泉笑了笑。


    鈴木園子狠狠跺了跺腳。


    “我信你個鬼,剛剛明明是故意躲起來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試一下躲子彈的刺激感,你就跑出來搗亂,絕對是故意的!快點躲到我身後!”


    穀水泉自然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裏擔心自己,但是這次真沒機會讓她試啊。


    他轉頭看向酒見佑三,冷笑一聲。


    “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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