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倒下的瞬間,“琴酒”猛然從他身後竄出,抓住庫拉索的手腕一擰,一帶,再一腳狠狠踹在她膝蓋上,頓時就將庫拉索的槍繳械到手,並暫時令其失去戰鬥力。


    然而,沒等“琴酒”舉起槍,一陣劇烈的痛楚就從腰間傳到大腦,半邊身子都短暫地失去了感知,剛到手的手槍更是直接脫手飛出。


    不待“琴酒”緩過來,那道黑影就欺身而上,“琴酒”的胳膊和腿部關節瞬間全都被卸掉。


    腦袋被死死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琴酒”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烏丸蓮耶步履從容地一步步踏著台階往高台走去,一隻手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衣領,尖端包鐵的文明杖在台階發出清脆的聲響。


    “到底是什麽理由能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殺死我呢?琴酒。”


    “我從來都沒指望過你會一直忠誠,從將你這把‘刀’拿到手裏的那天起,看著你鋒利的眼神,我就意識到了這點,兵刃,傷人,亦會傷己。”


    “我從來未對你有過恩情,所以,你這樣的行為,也不算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


    “隻不過……為什麽這麽急呢?”


    真正的烏丸蓮耶顯然比之前的替身要有精神的多,話說得更多,態度也更從容。


    “琴酒”沒有回應,他也不著惱,自顧自地說道:“你拿了一本所謂的羊皮古書,帶來一個長得和你有幾分相似的孩子,就以為我會輕易地相信?”


    烏丸蓮耶邁上最後一級台階。


    “你知道我這個替身是怎麽來的嗎?為什麽能瞞過見過我真身的你?”


    烏丸蓮耶用手杖將王座上的替身的頭挑起,看著那個蒼老的麵容,一臉厭惡。


    “克隆。”


    “這種技術很早就有了,我自然也考慮過,所以嚐試著克隆了我自己,同時,我還利用了虛擬現實技術,將我的人生經曆複刻成了一個真實的世界,讓克隆人在裏麵完完整整地經曆了我的一生。”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我。”


    “那麽,你背叛了我,還殺死了一個我,我該讓你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


    烏丸蓮耶用帶著白手套的手,拿起落在替身腿上的羊皮書,隨意翻看了一下,便不屑地扔到一邊。


    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了,當年為了活下去,這些東西他可沒少嚐試。


    烏丸蓮耶又轉身走到行李箱旁,揪著小琴酒的頭發,將他的頭拎起來,看了看。


    “還真是像啊,當年你被送到島上的時候,大概也是這麽大……”


    他的話沒說完,被他揪著頭發的小琴酒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隻細嫩的拳頭眨眼間便出現在烏丸蓮耶的喉嚨處,不大的碎裂聲聽在人耳朵裏卻讓人牙酸。


    剛剛還喋喋不休的烏丸蓮耶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個字都沒法再說出口。


    “真是夠聒噪的,老家夥。”


    琴酒的聲音響起,盡管有些稚嫩,但也讓庫拉索和那名男子驚住了。


    那名男子連忙查看被自己踩住的琴酒,伸手一揪頭發,便將貝爾摩德的偽裝撕破了。


    就在貝爾摩德被撕下偽裝的一瞬間,她借力扭頭朝著向男子,嘴裏的氣息猛然爆發,一根細不可察的毒針瞬間命中了對方的脖子。


    黑色的紋路霎時間便在對方的皮膚上蔓延開來,他撕扯自己的喉嚨,很快就躺到在地沒了生息。


    貝爾摩德這也算是跟自己幹兒子學了一招。


    庫拉索的臉色很難看,對於烏丸蓮耶的死活她其實並沒有多看重,但問題是……


    “你們知不知道,boss一死,島上的所有人都要跟著死?”


    琴酒一聽他這話頓時眯起了眼睛,“怎麽說?”


    “島嶼中心埋藏了大量炸藥,boss將自己的心跳和裏麵的起爆器連在了一起,隻要他的心跳停止,整座島就會被徹底炸得四分五裂,沒有人能存活下去!”


    像是為了驗證庫拉索的話,一陣地動山搖的感覺傳來,琴酒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畢竟,這裏是地下建築的最深處……


    ……


    時間回到朗姆離開地底的時候,他帶著水無憐奈一路來到山洞外麵,後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隻是將擊殺赤井秀一的過程說了出來。


    朗姆不置可否,一直到了山洞外麵,看著安室透等人,這才忽然一揮手。


    “全部抓起來,遇到反抗直接擊斃。”


    愛爾蘭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這算什麽意思?大老遠把我們帶到這裏,就是為了這個?”


    阿誇維特忽然開口問道:“基爾,到底怎麽回事?”


    朗姆桀桀一笑,轉頭帶著危險的目光看向水無憐奈,“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水無憐奈依然麵無表情,“組織自然有安排,我沒有意見。”


    “有意思……”


    安室透忽然舉手發言,“那個,我能不能問問,這是要送我們去‘進修’嗎?”


    朗姆看了他一眼,對於波本他還是覺得可信一些的,也不知道琴酒到底哪來的憑據說這些人都有嫌疑,還特地帶回來拷問。


    如果不是琴酒一路上的操作,以及甩掉尾巴的行為他都看在眼裏,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人踏上島一步的。


    “你們要想‘進修’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們要先證明自己的忠誠,將你們當中的臥底叛徒都揪出來!”


    聽著這熟悉的話,眾人一時間心緒難平,怎麽又來這套?


    愛爾蘭頓時不幹了,“是不是琴酒那家夥又說了什麽鬼話?誰有問題就幹掉誰,總來這套除了動搖人心,有什麽用!”


    對於愛爾蘭的話,眾人都在心中暗自認可,但是朗姆卻不為所動,四周的山坡後,樹林間,冒出形形色色武裝到牙齒的人。


    就在眾人麵色各異,俱都憤憤不平的時候,變化忽然降臨。


    地動山搖引起眾人驚懼的一瞬,一直老老實實的水無憐奈忽然暴起,奪過身邊護衛的武器,挾持住了朗姆。


    安室透第一時間打出了配合,幾個閃身就竄進了樹林裏,順帶著幹倒一個穿著偽裝服的家夥,奪了他的武器。


    剩下的幾個臥底,加拿大的阿誇維特,德國的雷司令,全都有樣學樣,借著地麵搖擺,站穩都不容易的空檔,“撿”把槍,然後躲進隱蔽點的地方。


    地底的爆炸傳到地麵上隻剩下沉悶的巨響,朗姆已經反應過來了原因,不是地震海嘯,而是boss死了。


    “琴!酒!”


    他咬牙切齒地喊著琴酒的名字,但是水無憐奈頓時給了他一槍托,牙直接飛出去幾顆。


    一開始朗姆指揮的手下還在盡心盡力地試圖營救他,以及抓捕安室透等人,但是隨著島體的崩塌已經是看得見的事實了,所有人都開始慌張地尋找生路,再顧不上什麽任務不任務的了。


    隻有水無憐奈依然抓著朗姆不放,她還不知道boss死了,甚至暗自猜測地下建築是不是有秘密通道可以逃脫。


    但是這個情況她顯然也不可能再去抓boss了,手裏的朗姆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組織的二把手,把他抓在手裏,也不算白來一趟。


    但是……擺在各家臥底麵前的難題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支援,以及怎麽活著回去。


    ……


    安室透站在岸邊不遠處,看著被炸毀沉入海底的輪船,此時也是十分頭疼,就算他再強,也沒法從這裏遊回本州島。


    “研二、景光、阿航,現在終於輪到我了嗎?”


    “好像也還不錯,所有人的共同歸宿……至少對得起離開警校時的誓言了……”


    “隻不過,到底還是沒能見到毛利前輩認真的一麵,有些遺憾啊,明明聽了那麽多關於他在警校時的傳說……”


    “不知道死後能不能和景光他們團聚,要是可以的話,也還不錯。”


    一股巨力將島嶼徹底扯得四分五裂,整座島都逐漸沉入海底,還存活著的人,紛紛抓著各種木板之類的碎片,浮在海麵,做最後的掙紮。


    此時,無論是臥底還是組織的忠犬,都無比痛恨上島不能帶任何通訊設備的規定。


    唯一的輪船也沉了,現在這情況,還能指望誰來救自己呢?


    ……


    安室透抱著木板,大半的身體泡在海裏,又餓又渴,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一隻熟悉的鳥。


    嗯,應該說是貓頭鷹。


    “海德薇?”


    看著落在自己麵前,嘴裏還叼著一條魚的雪鴞,安室透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怎麽會在這裏?”說完安室透自嘲一笑,“算了,你也不可能聽懂我說什麽,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粘著我,天天賴在我家不走,現在還跟到了這裏。”


    鬆田陣平見他還囉哩巴嗦的,就用爪子將魚往他麵前推了推。


    安室透驚奇地看著他,“你這是要給我吃?”


    鬆田陣平已經無語了,恨不得直接把魚塞他嘴裏,吃你的得了。


    安室透也是餓到了,總算不再磨蹭了,騰出一隻手,用牙齒狠狠將帶著鱗片的活魚撕碎,然後啃食裏麵的肉。


    “一股血腥味,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生魚片了。”安室透還有心思調笑。


    “不過,這也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後一頓飯了,還是一隻貓頭鷹幫我做的,也算很特別了。”


    “咕咕~”


    鬆田陣平懶得看他這副樣子,又飛走了。


    安室透看著它離開的身影,喃喃道:“這下真的隻剩我自己了。”


    漆黑的夜色,漆黑的大海,四麵八方隻有翻騰的海浪。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組織成員,還有基爾那家夥,不知道是哪個機構的,還活沒活著。


    安室透暗自感慨了沒一會兒,鬆田陣平又撲騰著翅膀回來了,又是一條魚扔在他麵前。


    安室透忍不住露出一絲欣喜,“原來你是又去給我抓魚了?不枉我之前給你買那麽多東西,以前我喂你,現在你喂我,也算是扯平了。”


    鬆田陣平伸出翅膀拍了拍他的頭,然後就這麽陪著他一起在海上飄著……


    ……


    函館。


    新的一天,太陽重新升起時,穀水泉早就已經醒來了。


    昨晚零點時,分身消散,記憶也一同傳輸了過來,對於順利完成既定目標他還是很滿意的。


    隻不過有了全部資料後,小哀估計又要連續熬夜好幾天了,小小年紀的,這樣下去身體可受不了。


    穀水泉打算回去多給她些巧克力,加加智力體質什麽的,也能讓她早點研製完解藥,早點解開心結。


    工藤新一也能早點和毛利蘭重逢。


    剩下的就是琴酒那邊了……


    穀水泉翻看著累積下來的郵件,一點點了解事情的進展,時而皺眉,時而沉思。


    忽然,一封新郵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炸了?”


    “全沒了?”


    “在海上漂?”


    諸伏景光傳達的鬆田陣平的消息有些簡略,很多細節都沒交待,所以穀水泉實在摸不著頭腦。


    怎麽就會炸了呢?


    不是說一整個小島當基地嗎?那麽大手筆,這麽輕易就炸了,這安全措施實在做的不到位啊。


    而且,小島……


    穀水泉莫名想起小島元太,該不會組織跟這小胖子家有什麽關係吧?


    想著想著穀水泉就被帶歪了,曾經盛行一時的“阿笠博士boss”說,實在太能帶偏思路了,以至於不經意間穀水泉就產生了這種無端聯想。


    不知道貝爾摩德怎麽樣了,琴酒這個工具人威力未免有點太大了,直接就把島炸了,看樣子掃射東京塔也隻是小場麵了。


    穀水泉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回複了郵件,同意了鬆田陣平申請公安支援的事情,反正這事兒諸伏景光會搞定的,他也就不再操閑心。


    至少可以確定安室透沒事,至於貝爾摩德……


    “嗯~”


    鈴木園子一個翻身,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膚,打亂了穀水泉的思路,想起前天的經曆,頓時忍不住喉嚨聳動。


    “今天的技能不用就浪費了啊……”


    一個綠色的小立方體被他扔到鈴木園子身上,床上瞬間多出一具雪白的軀體。


    鈴木園子瞬間睜開朦朧的睡眼,“穀~水~泉!”


    被叫了全名,穀水泉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就被一腳踹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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