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潼愣愣地由著他親,現在不頭疼,為何還這樣……很快,他便沒心思想這些了,神魂相觸的感覺甚是美好,源自於靈魂的戰栗讓人欲罷不能。垂著的雙手漸漸抬起,搭上了莫天寥的肩膀。


    左右已經豁出去,莫天寥索性抱緊他,慢慢加深這個吻。一點一點在那微涼的薄唇上磨蹭,輕輕挑開齒關,品嚐更深處的甘甜。


    修仙之人可以將呼吸轉為內息,就算吻上三天三夜也不怕喘不上氣。長長的一吻結束,已經是月上中天。


    緩緩分開,將有些軟的人攔腰抱住,莫天寥低頭,用拇指輕輕擦拭那薄唇上的水光。


    “可明白了?”輕笑著看著那雙有些迷茫的琉璃目,莫天寥絲毫不擔心清潼會脾氣。他的貓已經被他養熟了,會撓他會咬他,卻不會離開他。他便是卑劣地利用了貓對他的依賴,一點點讓清潼習慣這種親近、輕薄。


    “嗯?”剛剛從那種神魂相觸的狀態中回來,清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親了親那漂亮的不可思的眼睛,莫天寥索性抱著他坐在山路邊的石頭上,慢慢拍著他的背:“就是這樣的情難自禁,可懂了?”


    “莫天寥……”清潼將下巴放在莫天寥的肩膀上,輕聲喚他。


    “嗯。”莫天寥應著,麵上雲淡風輕,大局在握的樣子,實則緊張地手心冒汗。今夜表明心跡,純粹是一時衝動,如果清潼能明白他的心自然是好,若是不明白,那……那就過段時間再說。


    清潼撇撇嘴,把臉埋到莫天寥的脖頸間,嗅了嗅他頸間的氣味,張口,咬下去。


    “嘶——”莫天寥僵著不動,任他咬。


    “我是男子,你也是。”清潼叼著那一塊皮肉。


    莫天寥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覺已經被那人叼在了嘴裏,七上八下的:“唔,沒關係,我是人,你是獸。”如果非得有點什麽不同才能相戀,那既然性別不同就可以,物種不同自然也行。


    咬著他脖子的人,禁不住出一串輕笑。說得也是,連是人是獸都無所謂了,還在乎那些?“我不是你的魔寵。”


    “當然不是,活了兩輩子我們也沒簽血契。”莫天寥快答道。


    “也不是你後宮的美人。”清潼說著,咬得更用力了。


    “唔……寶貝,我哪裏有後宮?”莫天寥想低頭看他,奈何被咬著脖子,不能動。


    “那群燒火的、打鐵的,還有鳶媚、鸞儀、葛蘇昕……”清潼鬆開他的脖子,開始掰著指頭數。這些人都是魔界有名的美人,以前借著種種借口來魔宮,那眼珠子都快拋出來了,每次看到那些女人,他都爪子癢癢。


    莫天寥聽得嘴角抽搐,握住那認真數數的修長手指,自家這不太會數數的貓,竟然能把這些人記得這麽清:“寶貝,你說的這都是誰呀?”


    正數得起勁的人一頓,仰頭看他:“你不記得了?”


    “我不記人,你知道的。”莫天寥湊過去,跟他抵鼻尖。


    清冷的美目靜靜地盯著莫天寥的眼睛,想要分辨其中的東西,卻現那裏麵除了他的影子,再無其他。於是滿意了,張口,咬住莫天寥的鼻尖:“嗯。”


    “嗯”是什麽意思?莫天寥緊張得都不覺得疼了,試探地問道:“寶貝,你,答應了?”


    清潼放開他的鼻尖,將下巴挪到莫天寥肩膀上,一下一下地啃著他的頸側,半晌才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脖頸一直傳遍全身,莫天寥隻覺得通體舒暢,想抱著懷裏的寶貝繞山跑三圈。一激動,抱著清潼胡亂地親吻起來。


    “唔……”清潼使勁推開在他身上亂蹭的大腦袋,“你不是來偷東西的嗎?”


    莫天寥一愣,完全給忘了還有正事要辦了。被心上貓呼了一巴掌,莫天寥幹咳一聲,拉著自家寶貝站起身,眼睛卻不看路,轉盯著月下的美人看。


    清潼微微蹙眉,瞬間變成雪色小貓,竄上莫天寥的肩頭。


    什麽也看不見了,莫天寥終於老實了,認真趕路。蹲在他肩上的小貓抿了抿耳朵,那雙毛茸茸的貓耳已經變成了粉紅色。


    去往玉山的路他還記得很清楚,玉山上的陣法,他在白天已經算得分明,大致看出來破解之法。


    因為很信任玉山上的陣法,這裏看守的弟子並不多,隻有兩個金丹中期的站在入口處。


    莫天寥將神識抽離,身體漸漸變成樹木,與山林融為一體。懷裏的小貓被他包裹在樹幹中,隻露個腦袋在外麵。


    “咦,你覺不覺得,剛才有棵樹在動?”一個守門的對身邊的同門說。


    “風吹的吧。”同伴不以為意。


    一顆光禿禿的,沒什麽枝葉的不盡木,一步一頓地朝園子靠近,在接近那兩個守門人的時候,突然變成了人形,強大的化神期神魂瞬間攻擊了兩人的識海。


    兩個守門人來不及驚呼,就陷入了短暫的失神,雙目無神。


    莫天寥迅竄進去,快朝文玉樹移動。


    這裏處處都是陣法,莫天寥走在裏麵卻如履平地。白日他已經將陣法刻錄在玉簡之中,精確地算好了每一步的走法,在識海中推演了無數遍,很快就走到了文玉樹周圍。


    樹幹上還刻錄了幾道陣法,接住神樹的力量,很是強悍,但凡活物靠近,就會瞬間遭到強大的攻擊,唯有拿著相應的破陣符才能安全無虞。


    莫天寥抬手,把太始放出來,指使著它飛到枝頭,輕觸了一下樹葉。玉質的葉片叮當作響,卻沒有觸動陣法。莫天寥放心了,看來陣法不認為太始是活物,這就好辦了。


    太始作為認主的神器,不能離開莫天寥一丈遠,即便是被當做箭矢、暗器丟出去幾十丈,力盡之後就會瞬間返回,這也是為什麽太始每天被燒還不跑的原因,根本跑不掉!


    所以,莫天寥必須自己帶著他來,站在一丈以內。


    太始興奮地繞著樹轉了一圈,變成個大嘴巴,嗷嗚一口咬下來一顆文玉果,嘎嘣嘎嘣自己吃了。那果質脆硬,咬起來還掉玉屑,在月光下瑩瑩泛光。天材地寶,對於神器來說都是養料,可憐他跟著個摳門的主人,這麽久了也就給他吃了一小塊九魂晶,好不容易看到神木果,當然得多吃幾個。


    連吃了三顆,太始打了個飽嗝,這才變成一把利刃,嗖地一下削下一顆文玉果,而後迅變成一個笊籬,在果實落地之前穩穩地接住,顛顛地飛過來遞給莫天寥。


    莫天寥接住,塞進一個儲物袋裏。往常一顆文玉果,可以煉三顆元嬰丹。修真界的人為了一顆文玉果都可以打破頭,一人一器足足偷了一麻袋才收手,看著禿了一半的文玉樹,莫天寥摸摸鼻子,把儲物袋塞進貓爪子上的儲物鐲,召回太始,趕緊走。


    太始看了看主人,又看看文玉樹,變成大嘴巴,要走了,那就再吃最後一顆。啊嗚!


    拽下最後一顆文玉果,太始美滋滋地叼著走,卻不料“嗡——”地一聲,文玉樹上的陣法突然啟動了!


    “嗷嗷嗷!”太始驚叫著跑出來,巨大的陣法之力兜頭撲來,莫天寥迅結界,擋在身前。


    每一顆果子都分量不輕,太始就盯著一麵摘,造成了文玉樹一頭沉,當摘下最後一顆的時候,樹冠傾斜,觸動了陣法。


    漫天火雨降下,將周遭的草木焚毀殆盡。莫天寥趕緊收回太始,迅化作一道流光朝園子外麵遁去。火雨將這裏的草木燒毀,他將無所遁形,三息之內便有化神修士趕來。


    顧不得許多,拚著踩到園子裏的小陣也要在兩息之內衝出去,小陣啟動,數


    道流光打來,來不及躲閃,莫天寥以背後護住懷裏的貓,生生扛了這一下。


    “噗——”噴出一口血來,借著這衝擊之力,衝出了園子。


    “什麽人?”兩個金丹已經恢複神智,抬手攻擊,緊接著,一股浩大的力量鋪天蓋地而來,乃是化神期的長老趕來了。


    莫天寥瞬間化作一棵枯木,斂去所有的氣息,將神識也封入樹幹,在外麵看來,沒有任何的氣息。


    小貓也被包裹進去,蹲坐在漆黑中空的樹幹裏,歪頭看著麵前的一棵跟自己一樣高的青芽。


    太始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抱著那顆文玉果,老老實實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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