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寥!”流茫真人看清來人,不由得向後退了退,丁戶至今還是癡傻的,沃雲宗沒有這種邪門的功法,現在想來定然就是這魔頭幹的。


    “沃雲宗果然……”


    “啊——”黏在護山大陣上的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打斷了幾個門派長老的話,滔天的火焰中夾雜著青芒,原本隻是臨近莫天寥的這一片著火,誰知那火像是有了腳一樣,迅在大陣之上成蛛網狀蔓延,黏在網上不能動的修士們,隻有被燒的份。


    “快救火!”青雲宗宗主立時指揮有水靈根的去滅火。


    自沃雲宗附近引來山泉,上百修士合力,將泉水化作暴雨傾盆而下。


    莫天寥悠然的撐起一個防水結界,以防打濕懷中貓仔的毛毛。


    “煆天,你竟敢一個人來!”流碧將手中的帕子放在指尖,帕子因為充沛的真元之力而自地旋轉。


    “當年你殺我雲鶴師兄,本想你也死了就一筆勾銷,誰知你竟然還活著!”雲竹祭出一柄靈劍,冷聲道。


    “今日各門派的人都在,大家就把當年的賬算算清楚。”雲鳶與師兄站在一起,目帶寒光地瞪著莫天寥。


    “雲鳶真人是要報殺兄之仇,還是要報奪夫之恨呢?”流碧依舊不失時機地出言嘲諷。


    流茫瞪了師妹一眼:“你閉嘴。”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把那點雞毛蒜皮拿出來爭吵。


    “你……”雲鳶漲紅了臉,先前有多喜歡清潼真人,如今就有多恨,竟然是個無恥的妖獸,還是早就做了別人魔寵的妖獸,“休將清潼那獸寵與我相提並論!”


    所謂獸寵,就是化作人形與主人有苟且關係的妖獸,雲鳶說這話十分難聽,莫天寥抬手,巨大的藤蔓瞬間竄出去,直直地朝雲鳶的臉上甩去。


    雲鳶慌忙躲避,原以為煆天隻是一時生氣,打她一下也就算了,畢竟正在緊張地談判中,誰知道剛避過藤蔓,一根玳瑁色的長針便從臉邊飛過。立時用真元之力將那長針凝固在空中,誰知那長針瞬間變成了一個玳瑁色的手,“啪”的一聲就扇到了她臉上。


    “哎呀呀,作為有風度的神器,我可不是故意要打女人的,”太始變成個大嘴巴嘎嘎地說道,“就是突然想變個巴掌,你就把臉湊過來了!”


    聽到“神器”二字,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過來,原來這就是神器啊!先前聽聞在魔道至尊大會上,有人看到煆天尊者以一個神器抵擋三件靈器,並不覺得有什麽稀奇。畢竟當年那能殺死千百人的十殺穀威名在外,眾人覺得神器就該是越十殺穀,能夠將一個宗門夷為平地那樣的存在。


    如今看到這神器竟然能開口說話,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莫天寥把太始招過來,玳瑁色的大嘴巴就在他頭頂附近飄著,那些修士都不敢輕舉妄動,。當年沒有練成神器的莫天寥就能把所有追殺他的人統統滅掉,如今神器在手……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剛剛挨打的雲鳶身上。


    神器的一巴掌可不是鬧著玩的,盡管化神修士的身體已經很結實,這一巴掌下去,雲鳶那白皙的臉上就多了幾道指印,並迅腫了起來。


    身後的正道眾人議論紛紛,都說這清潼真人負心薄幸。清潼真人與雲鳶的婚約雖然沒有公開,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自打傳出清潼是個妖獸的消息,眾人都很同情雲鳶。如今,當真是有了新歡忘舊愛,眾人都看到了莫天寥衣襟口冒出的毛腦袋,就這麽看著自己以前的未婚妻被現在的姘頭欺負,也不出來說句公道話嗎?


    這時候,雪色小貓從衣襟中鑽出來,抖抖毛,跳下來瞬間化作白衣翩然的美人。


    “寶貝,這個女人跟你有婚約?”莫天寥酸溜溜地摟住他。


    清潼看了看眼中含淚的雲鳶:“雲鬆來提過親,我沒答應。”


    眾人嘩然,怎麽也沒想到是這般情況!當初,清潼真人竟然沒有答應這門親事嗎?那青雲宗一直對外曖昧的說辭是怎麽回事?


    有不少女修紛紛扼腕,當初若不是聽聞清潼真人與雲鳶有婚約,她們早就下手了。想想當初若是嫁給清潼,那就是平白多了個化形妖修,飛升成仙指日可待!


    雲鳶的臉變得忽青忽白:“我才不屑與你這獸寵為伍!”這般說著,提劍就朝清潼衝來。清潼抬手接過她的殺招,兩人立時打了起來。


    流茫真人見機,也朝莫天寥攻去。


    “宗主,救命!”雲竹真人想去幫忙,忽而聽到弟子們的求救聲,轉頭看過去,就見那漫天大雨落下,隻撲滅了表麵的紅色火光,下麵的青色火焰卻無論如何也撲不滅,反倒沿著那水珠燃燒起來。


    這是什麽妖火!


    那青色火焰十分厲害,沾到身上就將人化作灰燼,甚至都來不及出慘叫。


    “煆天,快住手!”金羅門的佛修走出來,高誦佛號,“妄造殺戮,渡劫之時必遭天譴!”


    “此火一出,無法收回。”莫天寥勾出,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這些人攻打沃雲宗,就沒想過自己也在妄造殺戮?


    “這是天地靈火,隻有天地靈水才能撲滅!”青雲宗宗主見多識廣,認出了木中火,轉頭看向那佛修,“事不宜遲,大師快拿出婆娑聖水救人!”


    “這……”那佛修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麵露遲疑。婆娑聖水是婆娑木千萬年生成的木中水,乃是金羅門的鎮山之寶,此刻拿來滅火……


    “所謂的慈悲,也不過如此。”清潼冷笑一聲,抬手放出了一條冰龍。


    冰龍張口,噴出一口寒氣,寒氣所過之處,所有人連同燃燒的木中火一起,都凍成了冰坨。


    “什麽佛門慈悲,也不過如此!”一個小門派的女修大聲斥責,快飛過去抱住她被冰凍住的丈夫,抬頭對清潼道,“謝清潼真人救命之恩。”


    佛修其實也是修仙之人,他們與上古時期那些救世的羅漢完全不同,隻是功法特殊的修士罷了,卻總是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當初為攻莫天寥的,可沒少了佛修。


    己方的人沒有盡力救治被困的道友,反倒是沃雲宗的人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正道的隊伍中人心開始不穩。


    清潼的神魂已經完全恢複,這段時間雙修又挺高了真元的積累,對付雲鳶不在話下。


    強大的妖魂一出,便將雲鳶死死壓製住,頂著巨大的壓力對招,雲鳶越來越吃力。正在這時,因為黏住的弟子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雲竹騰開手,便竄過來幫助師妹。


    他並沒直接出手,而是祭出了一個專門對付妖修的鉤子,附上真元朝清潼擲了過去。“嗡——”那灰色的鉤子直直地朝清潼的背後飛去。


    妖獸的妖魂十分強大,離體可以凝成實物,這也就給對於化形妖修提供了一種方法,這種專門針對妖獸的法器,就可以輕易割開妖魂。


    清潼並沒有回頭,無數尖銳的冰刺朝雲鳶衝了過去,與此同時,身體周圍驟然泛起一陣玄色的光芒,瞬間將那灰色的鉤子化成了一灘汁水。那是莫天寥給清潼戴上的靈器,專放這種對付妖獸的東西的。


    切割妖魂的法器對妖魂有用,本身卻無比脆弱,遇到專克之物,便如紙糊的一般迅消亡。


    “嘭嘭嘭!”流茫真人周遭的黑色小珠遇到他的護身結界迅爆開,將他炸得灰頭土臉,緊接著,無數的刺腳釘飛了過來,不由得哇哇大叫:“師妹,快來幫忙!”


    “此刻正是消滅魔頭的好時候,我們一起上!”方才那佛修突然出聲,祭出了手腕上的佛珠。


    “以眾欺寡,算什麽本事!”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沃雲宗中傳來,穿著黑白相間道袍的天琅真人瞬息出現,身邊跟著麵目陰沉的玄機。


    “實話告訴你們,沃雲宗的確妖獸眾多,但除了妖獸,我宗門的護山長老也很多!”玄機冷聲道,出手就是一個龜殼,結結實實地砸在試圖偷襲清潼的雲竹腦袋上。


    於此同時,幾道流光自沃雲宗後山躥出,強大的氣勢逼得那些剛剛衝上來的人紛紛後退,定睛一看,足有七八個氣勢不亞於天琅真人的修士立在虛空之中,那強大的威壓讓化神中期的雲竹也不由得後退幾步。


    莫天寥一愣,在那些人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是在溟湮魔宮看守園子的“晨叔”!


    “鎮山長老!”其他門派的人驚呼出聲,三大宗門底蘊深厚,都會有幾個修為高深的長老坐鎮,但是沃雲宗這也太誇張了吧!


    人家頂多有兩三個化神期的隱藏長老,看看沃雲宗這些人,一來就是七八個!有兩個身後還泛著雷電紫光,分明都是渡劫老祖!這還怎麽打!


    正在眾人心中哀嚎不止的死後,天地間驟然傳出一聲轟鳴。眾人紛紛朝著西邊看去,但見極西之地,幾道電光閃爍不止。


    “那是……太玄密藏!”


    “密藏開啟了!”


    幾個宗門長老驚呼出聲。


    太玄山中有上古遺留下來的洞府密藏,一千年才開啟一次!上次開啟,雖然死傷無數,但有不少人都拿到了驚世奇寶,參與那次尋寶的人,有兩個都已經飛升了!


    莫天寥微微眯起眼,太玄密藏他也知道,老混蛋以前也參與過,而且還向他吹噓從中得到了極好的東西,但卻反複告誡他,如果千年之後再開,千萬不要進去。


    傳說太玄密藏中,有通向妖獸穀的大門,隻要開啟那扇門,裏麵有無數強大而溫馴的妖獸。看看眼前的護山大陣和鎮山長老,在看看即將開啟的密藏,眾人頓時歇了攻打沃雲宗的心思。


    莫天寥趁著眾人愣神的時候,將太始化作長棍,狠狠地敲到了對麵流茫真人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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