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隻在瞬息之間,便勝負已定。


    齊光是何等聰明之人,隨便一想,便捋清了個中原由,自然是極爽快的就甘拜下風了。


    相裏十八笑著乜了他一眼,“張嘴。”


    齊光本能的一張嘴,相裏屈指一彈,一顆解毒的藥丸便被彈進了齊光的口中。


    齊光無奈一笑,對著相裏拱了拱手,心中一片嘩然。


    這人到底是誰?無論是心機謀略,還是輕功招式,都遠在自己之上。


    這數十年來,縱觀江湖上的高人前輩們,是死的死,歸隱的歸隱,這個高手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呢?


    而且,看他的年紀比自己還小,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麽前輩高人了。


    還有,他第一次見麵就叫出了自己的姓名來,看來對自己知之甚深。


    他究竟是誰?


    難道他是宮裏來的?還是說是北府的!而這兩處即刻就被齊光給否定了。


    因為,假如他是宮裏的,又或是北靜王的人,是不可能顯身和自己糾纏半日,展露真功夫出來的。


    所以說,他是西府的人咯!


    齊光的腦子轉得飛快,一瞬之間就想明白了,便對著相裏十八又拱了拱手,苦澀一笑,“原來是大推官駕臨,難怪在下是樣樣都棋差一著了,失敬失敬。”


    淡淡的月色之下,相裏十八的眼神比月色還清,他勾勾嘴角,並不否認,“齊光兄當真不愧是二推官,你可是第一個認出我身份之人。”


    但下一刻,他又故態複萌,湊前一些無比親密又好奇的問,“齊光兄是怎麽認出在下來的呢?”


    齊光:“……王爺曾說過,大推官除容顏絕世之外,還有個特別的過人之處……”


    相裏十八的眼眸開始發出得意之色。


    齊光:“王爺曾說過,大推官的過人之處便是,他有個百變之特性:你強他便強,你弱他便弱,你謀他更謀,你媚他更媚!”


    相裏十八:“所以呢?”


    齊光:“閣下不正是如此嗎?在下每前進一步,每想多一步,閣下便都能比我先進一步,先想多一步。試問有此等本事者,除了西府大推官,焉有旁人?”


    相裏十八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挑釁道:“人都道齊二推冷麵無情,寡言冷語,從不阿諛逢迎。可今日一見,這不是挺會溜須拍馬的嗎?”


    “嘿嘿!”齊光涼涼一笑,斬釘截鐵的回,“對,齊某人平生很少溜須拍馬,除非那匹馬,是匹純正的汗血寶馬。”


    這齊光真不愧是齊光,明明是溜須拍馬屁的話,到了他的嘴裏,也變得豪橫華麗起來。


    就連自詡嘴比油滑,話比蜜甜,能言善辯的相裏十八一時之間都難以反駁他了。


    “齊二推言之有理!”他唯有指了指齊光,臉上得意地笑著,仿似開出了朵花來,不再尋釁滋事了。


    齊光淡淡的看著他笑完,問:“大推有事?”


    “無事!”


    齊光:???


    齊光:“王爺也到了嗎?”


    相裏十八:“還沒到呢,我先到了,就是想先來看看,王爺說的棘手之事,到底有多棘手?”


    齊光:……“大推果然是大推,一來就將王爺的計劃給全盤否定了。既如此,便由得他吧!誰叫他是西王府首屈一指的大推官呢?王爺信任他,凡事由他自己做主,我倒正好落得清閑了。”


    腦中念頭轉完,便掃了一眼相裏十八,“既然大推沒事,那在下便告辭了。”


    相裏十八嬉皮笑臉的回,“走好,下次再請你喝茶哦。”


    ……


    然後,昨夜,相裏十八便將齊光安排去接應秦紫煙的人,一個個的都給打發走了。


    不是打發走的,是賞了他們幾口酒,至今還睡在城東土地廟後的荒草叢裏呢?


    目測沒有三日是醒不過來的。


    隨後,他便親自上陣,帶著明月鬆和秦紫煙去鬼市逛了一圈。


    還半真半假的收羅了一堆好物回來。


    這一切,自然不用秦紫煙告訴齊光,他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閑閑的把大推這個名號推給了秦紫煙。


    那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大推的主意,你別再來煩小爺了,就懶得理你。


    還有就是,你們自去忙你們的吧!小爺我是樂得當個甩手掌櫃,清閑自在去咯。


    ……


    夜,某處神秘的宅子內。


    西平王夏侯平不變的卷著本書,他在看書,也在等人。


    不一刻,一個身影飄然而至,正是西府的二推官——秦雲。


    夏侯平立馬放下書冊,站起身來手一抬,便免了秦雲的行禮。


    由此可見,西府推官們的位置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如果是周慶前來回話的話,每次都得候上許久,夏侯平才能將視線略微由書冊上移開那麽一丁點兒。


    而夏侯平接見推官們時,又是什麽樣的態度呢?


    那禮遇,是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更受寵愛。


    不得不說,夏侯平的確是個愛材惜材之人。


    此刻,他手一抬,便免了秦雲的行禮。但秦雲卻還是硬生生的單膝跪了下去,低頭道:“回王爺,是屬下辦事不力,居然將北靜王給跟丟了,請王爺責罰。”


    夏侯平的眼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淩厲,但轉瞬之間便恢複如常,手一托,還是將秦雲給托了起來。


    “不怪你,那夏侯豫足智多謀,有時連本王都不是他的對手,偶有過失也是正常的。那你是在何處跟丟的呢?”


    雖然主子沒有怪罪,但秦雲還是麵帶愧疚,“是昨日一早在平樂鎮上之時,當時,屬下親眼見他和玉家姑娘一起上的馬車,然後又走了十來裏路後,他的手下便發現他們不見了。”


    夏侯平:“所以說,他同那個玉姑娘憑空消失了,連他手下都是被蒙在鼓裏的。”


    秦雲點點頭。


    夏侯平不屑一笑,“你看嘛,這夏侯豫就愛故弄玄虛,搞得連他貼身之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似的?你信嗎?”說話間見秦雲如實搖頭,又接著道:“對嘛,連你都不信,他蒙誰呢?依本王看,他們這是另有所圖。”


    秦雲:“王爺明見,屬下後來就是跟隨著他的貼身侍衛到了雅縣,然後又在長風的帶引下,先他們一步找到了北靜王的。”


    夏侯平的眼色又肉眼可見的變得喜悅了一點,就更加和顏悅色了,“本王就說嘛,再狡猾的獵物,在三推和長風的監控下,都是難逃蹤跡的。那後來你是在哪兒發現的他們呢?”


    夏侯平與西府推官們的對話,都極有水平,必先是要讚揚肯定對方一番的,然後再提出相應的問題。


    如此,任誰都會覺得他是個平易近人又可信可重之人。


    看來,夏侯平駕馭人心,已自成路數。


    見主子喜悅,秦雲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屬下是在青衣山下發現他們的,看樣子,他們是剛從山上下來。聽附近居民講,那山上正是梨花開放的季節。”


    夏侯平略一沉思,“一個將死之人,哪裏還有閑情逸致去賞花呢?他們兩人上山去,肯定有古怪。”


    秦雲沒有答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麽答,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是不會在主子麵前輕易置喙的。


    夏侯平:“那夏侯豫沒有發現你吧?”


    秦雲搖搖頭,“沒有,他一路上的眼睛都隻看著他的那位未來王妃呢。”


    夏侯平獰笑著,“很好,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那就讓夏侯豫自以為是的以為,他瞞過了本王吧?殊不知,他的一切都盡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呢。你多派一些人,在青衣山下守著,本王相信,他肯定不會是單純的去賞個花的,未來定有其他的行動。”


    秦雲退出後,夏侯平在房中踱起步來,看了看時辰,便站到了房門外去。


    看樣子,他還是在等人。


    隻不過,他這次居然親迎到門外去了,可以想像,來人的份量得有多重了。


    巳時三刻,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柱子後便閃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來。


    夏侯平兩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來人的手,狀甚親密,“十八啊,你終於來了!本王想你想到好苦啊!”


    果然,相裏十八學士竟然真的是西府那位隱藏得極深的大推官。


    此刻,他將嘴一撇,一臉的嫌棄之色,“拉倒吧!王爺身邊良將如雲,美女無數,哪裏還抽得出時間來想十八呢?”


    夏侯平攜了他的手就往房裏走,邊走邊溫言情深,“在西府裏,咱們大推官的位置,永遠是無可替代的。”


    看來,果如外界傳言,大推官一出麵,就連西平王都要禮敬他三分呢。


    相裏十八傲然笑了,落座後便直奔主題,“我去見過明月鬆了,當然,還有咱們的那位香夫人。”


    夏侯平討好的笑著,“如何?”


    相裏十八:“事情很簡單,我猜測那明月鬆是在找一件頂重要的東西,應該就是他去見某個人的必要信物。”


    夏侯平一拍大腿,“大推官一言中的。”


    相裏十八看了看夏侯平,“王爺讓香夫人去接近他,讓她也假意不見了重要物件,就是為了博取明月鬆的同情和信任,然後借機呆在他身邊,便於隨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對嗎?”


    夏侯平肯定的點點頭。


    相裏十八:“可現在的情況是,香夫人並不知道明月鬆丟失的是何重要物件,又還不知道是被誰盜走的,就算她自己的假意找回來了,但明月鬆的卻依舊下落不明,那他依然是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的。”


    夏侯平:“所以本王才要香夫人一直跟著他,找機會套他的話啊!”


    相裏十八又乜了他一眼,正色道:“明月鬆看似同香夫人走得很近,實則他處處謹慎小心,至今可是一點重要的信息都沒有透露過哦!”


    相裏十八隻有在夏侯平這裏,才會有個正型,會正兒八經的說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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