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占知道申君沒事,才放心的點點頭。)落微走進廚房,開始生火做飯,江占也不閑著,幫忙洗著菜,嘴角還時不時不自覺的向上揚,這種本能的細微動作,江占自己根本就沒有發覺。


    而正在忙活的落微,心裏總是覺得過意不去,還是決定應該讓江占去跟人家何大哥道個謝,雖然自己去謝過了一次,但畢竟自己是個女子,當不得家,而且小申君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小申君無父無母,江占是小申君的師傅,於情於理,江占都應該親自登門道謝。


    心裏想著,當下就轉身拉了一下江占的胳膊,說:“江大哥。”江占回過頭,疑惑地看著落微,回說:“怎麽了?”


    落微略帶緊張的說:“君兒無父無母,你既是她的師父,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何棄為了保護申君受了傷,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謝謝人家才對。你說呢?”落微看著江占,心裏有些忐忑,她知道江占不喜這些人情世故,但是生活在這世上總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


    一年前,江占帶著懷裏的女嬰來到這個小村莊討生活,隻能靠占卜維持生計,因為占卜的比較準確,大家對他也比較和氣。有一日在街上,因為落微長得清秀被縣太爺家的二公子相上了,遭到調戲,江占正好在街上買一些料子給小申君做新的衣服,途中經過,“順手”幫落微解決了麻煩,落微感恩,回村時才知道二人竟然是同村的。


    落微父親是一位仁厚的私塾先生,感念江占之恩,又知道他是遠道而來並無長久居住之地,且有心撮合他與自己的女兒,多次邀請他帶著小娃娃住在自己的家裏,江占推辭不過,又覺得有女子照料申君或許會更好,這麽一細想之下江占就帶著小申君住了下來,但江占也從不占人家的便宜,每月都給落微家中添置一些物什,能不麻煩的就不麻煩他們。半年前,落微父親因為突發疾病身亡,多名郎中都束手無策。江占是巫師,知道落微父親有此劫難,但逆天而為帶來的後果,現在的他承擔不起。


    落微父親臨終前將落微托付與他,他也答應會一輩子照顧落微。即便如此,他與落微生活在同一處,也從未有過什麽越矩行為。他最是害怕人情世故,因為以他現在的處境,若是有心人知道申君的身份,恐怕他會成為薑家的罪人啊,就算是外出占卜,他都會易容出門,所以一般情況下的往來,他是能免則免。但這次,事關小申君,恐怕他還得走一遭了。


    思慮到此,江占笑著說:“好,我一會帶點去汙消腫的藥膏和一些禮品過去。”他知道落微是對他好,在這個話題上便也沒再多說什麽了。


    落微很高興在這件事情江占能把她的話聽進去一回,笑得更甜了,說:“別一會了,現在就去吧,不然你一會後悔了可就來不及了。”說著就把江占往外麵推。


    江占無奈的出了廚房,站在院子裏笑嗬嗬的搖了搖頭,然後就進屋準備準備東西去了。


    而此時,隔壁的何棄家中,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江占在門外聽到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大叫了一聲:“何棄!”便往屋裏衝,破門而入,見到的卻是何棄父親右手拿著紗布,左手拿著剪刀在幫躺在床上的英雄救美的傷患包紮,屋內的兩個人靜靜地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而衝進去的江占也覺得異常尷尬,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何棄父親倒是先開了頭,說:“江兄弟,你這是···?”何棄父親是一個樵夫,性子爽朗,一心想讓何棄考上狀元,這是他死去娘親(是何棄的娘親,怕你們誤會是何棄父親的娘親~)的夢啊,何棄父親在山上討生活,有時候碰上山雞野兔什麽的野味,也會偶爾地讓何棄去帶小申君來嚐鮮,有時候野味多些的話也會分給周圍的鄉親。四鄰都親切的叫他何樵。


    江占尷尬的撓撓頭腦勺,說:“我聽見何棄那麽大聲,以為屋裏出了什麽事,就衝進來了。”何棄與他父親表示點頭表示理解。


    “這孩子最是怕疼,我一粗男人給他上藥難免笨手笨腳了些,他便跟不要命似的大叫。江兄弟,沒嚇著你吧?”何樵看著受傷的何棄又望著門口的江占說。


    江占走近些說:“何大哥說的哪裏話,你家何棄救了君兒,我心裏甚是感激,都不知道說什麽的好。”


    何棄聽江占說這些,搶在父親何樵前麵說:“江師父,這是我應該做的,君兒還那麽小,要是她受傷了,我心裏也不好受。”何樵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輕笑著說:“喲,就你這小身子骨還學人家英雄救美呢!美是救著了,你呢?被打成個狗熊了。”何樵也不是針對,隻是有些心疼自家的兒子,畢竟從小到大自己都沒舍得打過,這第一次被打還是群毆。換誰誰不心疼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喲~


    江占聽何樵說這些,心裏也過意不去,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小藥瓶遞給何樵,說:“何大哥,這是消腫祛瘀的藥膏,是我自製的,挺好用的,你個孩子敷上,莫約四五天就能好了。”江占又看著額頭上包紮著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何棄,蹲下來對他說:“何棄,今天江師父謝謝你保護了君兒,以後多來家裏,落微姐姐可以多教你認些字,以後可以方便你生活的更好。”何棄抿著嘴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江占對他笑了笑,站起來又對何樵說:“何大哥,實在是抱歉,讓愛子受傷,都是我的過失。”


    何樵見江占這麽說,反倒讓他不好意思起來,歎了口氣說:“我也不是怪罪你,隻是······”


    江占搶著說:“我陰白的何大哥。這是人之常情!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說著江占就退出了屋裏,何樵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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