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輕聲念著“毛遂...”


    堂下的毛遂行禮“正是外臣。”


    王霄好奇的詢問“你是縱橫家?”


    “不敢稱家言子。”毛遂很是謙虛“外臣確是治縱橫之術。”


    “你倒是挺謙虛的。”王霄笑著。


    他知道這些縱橫家們,實際上就是外交官,附帶著還做些間諜七七零的工作。


    毛遂在自己麵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那是因為現在趙國的國力不如秦國。


    若是國力方麵反過來,那使者必然是趾高氣昂。


    外交官的底蘊,都是來自於自己國家的實力。


    沒有國家實力為支撐的外交官,甚至就連進入會場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是坐在星巴克裏喝咖啡。


    王霄跟著又問“你是鬼穀門下嗎?”


    說到鬼穀,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鬼穀子,這位據說是縱橫家創始人,有資格與老子外加孔子並列的學術大家。


    聽說他的學生眾多,從龐涓到孫臏,從蘇秦到張儀,從商鞅到毛遂等等。


    據說此人極為神秘,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知道被稱為鬼穀子,名字叫做王禪,寫了‘鬼穀子’‘本經陰符七術’這樣的禁書之外。外人從未見過他。


    看似神秘,可在王霄的眼裏,這特麽的就是在胡扯。


    龐涓孫臏哪個年代的?戰國初期的名將。


    蘇秦張儀哪個年代的?戰國中期佩六國相印的牛叉人物。


    眼前的毛遂哪個年代的?現在都是特麽的戰國末期,王霄過些年上位之後就要橫掃天下了。


    這些人都是鬼穀子的徒弟?


    那王霄還幹什麽人物,曆史上的始皇帝還求什麽海外仙山。全都直接去找鬼穀子就是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所謂鬼穀子隻是一個名號。可以代代相傳,代代繼承的名號。


    這是一個組織,一個以鬼穀為名的教育機構。


    雲夢山的鬼穀,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至於王禪,他應該是鬼穀宗派的創始人。後麵的那些,應該是他的後人,或者是弟子繼承人。


    甚至於,王霄都懷疑那些書籍都不是王禪一個人寫的,而是世代以來的後人不斷完善補充的。


    至於為何秦末之後就名聲不顯。王霄推測,大概率是始皇帝派人去求長生,弄清楚了鬼穀子實際上是繼承來的名號,一怒之下屠了山門也說不定。


    毛遂多聰明的人,實際上笨蛋也幹不了縱橫家。


    他一聽王霄說鬼穀門下,而不是鬼穀子門下,心頭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大王,外臣確是鬼穀子門下。”


    毛遂認為還可以搶救一下“家師鬼穀子。”


    “你可真能吹,一次吹兩瓶的吹。”


    王霄毫不猶豫的打破他的幻想“你當本王傻的。你師傅是第幾代的鬼穀子?”


    自家師門最大的秘密,被眼前的大王一口道破,毛遂終於是失色。


    “大王究竟是在說什麽,外臣聽不懂。”


    “不,你懂。”王霄毫不猶豫打破他的幻想“你們的鬼穀子是父子相傳,還是師徒相傳?”


    戰國時代百花齊放,可各門派內部那是相當的嚴密。


    而且這個時代講究天地鬼神,講究煉丹求仙。鬼穀子活了幾百年,從戰國初期活到現在,居然有著大把的人會相信。


    還真是有人相信的。


    就連英明神武的祖龍都相信了,還花費巨大的代價去修仙煉丹求長生,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至於鬼穀門人為何自己知道實情,卻一直閉口不語,甚至在外宣傳什麽的。那是因為他們從這其中得到了好處與利益。


    ‘鬼穀子哦,活了幾百年的鬼穀子哦。鵝是他徒弟,是不是很牛筆啊。就憑我這出身,給我個上卿上將軍什麽的不為過吧。’


    因為有好處在手,鬼穀門下的人行走江湖,自然不會自己說出去。


    現在讓毛遂驚異的是,眼前的秦王很年輕啊,而且還沒有親政。他是怎麽知道鬼穀子的秘密的。


    “回大王話。”之前神色還有些輕視的毛遂,此時已經是異常的恭敬“家師鬼穀子......”


    一番商業吹噓之後,楞是不承認鬼穀子傳下來的隻有名號。說死就是活了幾百年。


    “行吧,我也能理解。”王霄笑著“畢竟豎立一個品牌出來不容易,怎麽也不能被自己人給打死。”


    對於王霄的話語,毛遂表示不接話。‘大王你說啥?說啥我也聽不懂。’


    “行了,說說趙國的事情吧。”王霄看了眼身邊不遠處的冬兒“尤其是趙偃,一別許久,本王甚是想念。”


    毛遂忽悠了許久,說了一大堆的廢話。


    口幹舌燥之後,終於是告辭離開。


    至於王霄這裏,見了這位毛遂自薦的主人翁之後也是沒了興致。


    正想躺下休息,讓冬兒敲腿敲到吃飯。那邊就有寺人悄悄然的過來稟報消息。


    “說吧。”


    “大王,相邦去了太後宮內...”


    “太後向相邦訴苦,說是晚上太寂寞...”


    “相邦叫人喊了自己的隨從,叫什麽嫪毐的...啊?!”


    跪坐在床榻旁邊,小聲講述著太後宮中發生事情的寺人,被突然間坐起來的王霄給嚇的叫了出來。


    王霄的目光...怎麽說呢,就是那種帶著殺氣的眼神。


    “你剛剛說誰?”


    年輕的寺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被王霄的氣場壓製的趴在地上打擺子“是相邦的隨從,名字叫做嫪毐的。”


    王霄陷入了沉默,四周的人全都屏氣凝神低著頭,沒人敢於說話,就連大氣喘息都不敢。冬兒也是如此。


    片刻之後,王霄笑了一聲。


    “草裏打野的,防來防去沒能防住。”


    一旁的冬兒感覺很奇怪,她不明白大王為何會生氣。


    相邦去見太後,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是那個嫪毐?


    王霄自己對這種事情很看得開,本就是人家你情我願的事情。


    至於贏子楚成了環保俠什麽的,先不說這個時代裏原本就看的開,就算是真是不爽,那跟王霄也沒有關係。


    他純粹是因為祖龍的麵子,所以才提前做了不少的準備。


    又是警告呂不韋的,又是給趙姬弄麻將出來消磨時間的。


    可現在做了這麽多的準備,居然還是沒能改變。心頭的火氣立馬就燒了起來。


    合著你們瞧不起鵝是吧?當鵝說的話都是放屁是吧?


    鵝堂堂宣德大帝,華山氣宗嶽大掌門的嫡傳弟子,花果山水簾洞齊天大聖的結拜兄弟。本來想著曠工歇息幾天的,合著你們非得逼我親自出手是吧。


    怒氣勃發的王霄,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雄糾糾氣昂昂的站了起來。


    當他的手握住秦王劍的時候,那寺人小心翼翼的說“之後相邦又把那嫪毐給趕了出去。”


    “嗯?什麽意思?”


    “那嫪毐演雜耍演的不好,相邦生氣就把他趕走了。”


    “還在宮裏嗎?”


    “沒,相邦出宮的時候帶著一起走了。”


    王霄眯起了眼睛,手還握在秦王劍上。


    他的確是慵懶了,可畢竟和祖龍的關係不錯,哪怕是別的世界的。而且又在這方世界裏頂替了祖龍的身份,那說什麽也不能讓祖龍丟臉蒙羞。


    區區嫪毐,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可總是在眼前反複橫跳,賤賤的喊著‘來打我啊’。這就讓人很是不爽了。


    王霄下定決心要動手,要滅了誰的時候。


    別說是什麽相邦門客,就算是太後的心愛之物也得死翹翹。他才不會慣著這些。


    轉悠了幾圈,王霄回到床榻上坐下,手也終於是離開了秦王劍。


    “冬兒,過來給本王捏肩膀。”


    ‘嫪毐再敢入宮就殺了!’


    這是王霄做出的決斷,懶得去玩什麽手段心計,再敢靠近直接誅滅。大不了親自出手收拾殘局,提前幾年帶著大秦步入高速公路。


    實際上呂不韋在喊嫪毐參見太後的時候,就已經心中後悔了。


    這家夥的確是呂不韋準備用來背黑鍋的。


    可問題是,與王霄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呂不韋很清晰的明白,王霄那根本就不是一個能被忽悠的人。


    所以說,讓嫪毐幫忙背鍋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行不通。


    既然行不懂,而且王霄之前已經反複敲打過了。


    甚至話都說的非常直白,‘這件事情不行啊,你要是真的碰了,可別怪我親政之後翻臉無情。’


    一番衡量之後,再想想這段時間王霄的所作所為,呂不韋最終還是害怕了。


    所以當嫪毐表演失誤的時候,呂不韋就乘機把他趕了出去。


    至於說趙姬看了一眼嫪毐,就此春風化雨,春心萌動,春暖花開什麽的都是胡扯。


    她也知道自己是太後的好伐,哪有那麽容易就中招的。


    找呂不韋,那是因為互相熟悉,並且身份都高不怕有誰出壞心思。


    再說了,嫪毐最多隻能是稱得上小帥,身量體格也就是一般。


    還沒真正感受到其特長之前,趙姬可不是能輕易被拿下的太後。


    這件事情看似輕鬆解決了,甚至大部分的當事人都不知道已經在血火地獄旁邊走了一圈。


    但是後續的影響還在慢慢的發酵之中。


    王霄的忍耐度實際上很低,隨著他的實力愈發強大,忍耐度也是一直在降低。


    今天這麽一出,實際上已經是把王霄的忍耐力推到了最後一層薄膜的邊緣。


    再用點力,那就崩了。


    秦王發怒,整個王宮都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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