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張昭,聽到這話疑惑詢問“孔明先生,你說什麽?”


    “哈哈,鄉間俚語罷了,無需在意。”


    張昭感覺自己被套路了,被王霄挑動著先開口,丟了先機。


    心頭上火,不過麵上卻是帶著壓抑的笑容。


    “昭,乃江東微末之士。久聞先生高臥隆中時,曾自比管仲樂毅。”


    張昭的笑容,果然是奸笑“此語果真有之?”


    他這段話的意思,是嘲諷王霄吹牛筆,也是在說他出身寒微,不過是一村夫,居然自比天下大才。這種人不是在吹牛逼,還能是什麽?


    至於王霄在當陽橋的表現,在這個沒有直播沒有短視頻的時代裏。靠著口口相傳得到的信息,百裏之外就已經是麵目全非。


    江東群嚶們,那是根本不相信的。


    王霄看著他,笑容親切“既然是微末之士,那就不必多言了。”


    張昭麵色一僵,沒想到王霄是如此的不給麵子。


    “這話不過是某一個尋常比喻而已。”


    王霄這話引起了滿堂哄笑。


    都自比管仲樂毅了,居然還隻是一個尋常的比喻。簡直就是笑死個人。


    “聽說劉豫州三顧茅廬,幸德先生。以為‘如魚得水’。並立誓要席卷荊襄之地。”


    王霄聞言,哈哈大笑“此言差矣。”


    “區區荊襄之地算得了什麽。某之誌向,當在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


    群嚶更加不爽“可如今這些地方,盡歸屬曹操。不知先生,對此有何見解?”


    這話的意思是說,你牛皮吹的響亮,可惜事情卻是一事無成。


    堂下眾人起哄,紛紛高呼“有何見解啊。”


    王霄回憶了一下曾經的課文,輕輕搖動手中的羽扇“吾主劉豫州,躬行仁義。不忍奪同宗之基業,故力辭之。劉琮年幼...非等閑之輩可知也。”


    最後一句話,直接把屋裏的人都給激怒了。


    合著我們這些不知道的,就是等閑之輩了?


    張昭怒極而笑,起身哈哈“這就是先生的言行,自相違背了。”


    “先生自比管樂,可知管仲輔佐齊桓公薑小白,稱霸諸侯。樂毅扶持微弱之燕國,攻下齊國七十餘城,幾乎滅其國,絕其祭祀。”


    “此二人,才是真正的濟世之才也。”


    張昭走下高台,斜著眼睛看向王霄“那劉豫州,未得先生之時。尚能縱橫寰宇,割據城池。然而,自從先生歸了劉豫州之後。曹軍一出,則棄甲拋戈,望風逃竄。”


    “棄新野,走樊城,退當陽,奔夏口,幾無容身之地。劉豫州得了先生,反不如初也。”


    王霄心中笑‘屁的縱橫寰宇,縱橫個錘子。明明是被人攆的雞飛狗跳。還割據城池,不是別人送的,就是攻一城丟一城。一輩子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逃亡的路上。你老兄這麽誇讚劉備,你家裏大人知道嗎?’


    笑容滿麵的張昭走上高台,站在王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難道,管仲樂毅是這樣的嗎?在下愚直之言,還請先生勿要怪罪。”


    王霄眼神明亮,微微側目看向一旁重新坐下的張昭。


    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燕雀豈知鴻鵠之誌?”


    直白翻譯就是,你個鳥人,你懂個錘子。小小的麻雀,哪裏會懂得老鷹的視野有多麽寬廣。


    王霄想要壓製這些人,亮出拳頭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搞定。


    可他作為一個正人君子,不屑於依靠暴力搞定這些文人。


    既然你們擅長的是耍嘴皮子,那我就要用課堂上學到的知識,在你們最為擅長的地方打敗你們。


    “當年我在隆中躬耕時...”


    “當初寄於劉表麾下,兵不滿千,將不過關張趙...”


    “新野小縣,民少糧虧...”


    “博望之火,百河之水...”


    “管仲樂毅用兵,未必過此。”


    王霄輕搖羽扇,拎著衣服站起來“勝敗乃兵家常事。昔年高祖麵對項羽,屢戰屢敗。而垓下一戰功成,這難道不是韓信的謀略嗎...”


    上邊這些,隻是開胃菜。接下來的,才是正餐。


    “那些以虛榮自欺欺人者...”


    “坐議立談,自以為無人可及者...”


    “臨危應變,卻百無一用者...”


    “......”


    王霄的目光一個個的看過去,最後落在了主攻手張昭的身上“此誠為天下恥笑爾。”


    沒錯,他說的就是在座的各位,請大家自動對號入座。


    虞翻,虞仲翔受不了這種挑釁,忍不住的站了出來就要說話。


    “哈哈哈~~~”


    王霄的笑聲讓虞翻更加氣憤“先生何故發笑?”


    伸手指著他身上那以粉色為主的衣服,王霄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你是女人嗎?居然穿這種顏色的衣服?”


    虞翻不解“這衣服有何不妥?真是不知所謂。”


    王霄抹了把眼角,強行忍耐著笑意“行,請說吧。不過別靠近我,我受不了這個。”


    虞翻搞不懂王霄說的梗,幹脆就是不理。


    他直接橫目而視“曹丞相吞兵百萬,虎視江夏。敢問先生,準備如何應對?”


    “曹操麾下,都是烏合之眾。雖有百萬,不足懼也。”


    虞翻當然不幹,抓住機會窮追猛打。就說王霄和劉備是喪家之犬,現在跑來這裏求救於東吳。


    王霄起身看著他“虞翻,虞仲翔。江東兵精糧足,又有長江天塹。可有人卻勸說其主屈膝投降。不顧天下恥笑。”


    這話說的虞翻神色難看,可卻是不好反駁。


    王霄也不管他那身可笑的粉色衣衫,直接走了過去“當年仲翔在會稽太守王朗的帳下,就曾勸主投降孫策。現在又要勸主降曹。看來,閣下這是舊病複發了。”


    殺人豬心,說虞翻有投降的傳統,完全就是把他的名聲給踩在了泥水之中。


    而且王霄說的也是事實,虞翻就連反駁都說不出話來。


    虞翻不好說話,自有同僚出頭相助。


    畢竟理論上來說,他們都是同一陣營的。


    無論是同為孫家效力,還是同為投降派都是如此。


    步騭跳出來喊“孔明,你欺人太甚!”


    “子山兄啊,失敬,失敬。”


    步騭麵露冷笑“難道先生想仿蘇秦張儀否?”


    王霄同樣也是笑“子山兄以為,蘇秦張儀僅僅隻是說客嗎?豈不知他二人,是真豪傑也!”


    “蘇秦佩六國相印,張儀兩次為秦國宰相。他們可不是那些欺弱怕強,苟安避禍之人!”


    王霄俯視著步騭,步步前行逼著他後退“諸君未曾見到曹操一兵一卒,便聞風喪膽,畏懼請降。有什麽資格取笑蘇秦張儀?”


    “你~~~”王霄的指桑罵槐,氣的步騭手都在顫抖。


    邊上立馬就再次跳出來一個,解救下了步騭,直麵王霄的炮火。


    薛綜,薛敬文嘿嘿笑著“漢室衰微,天數將終。曹丞相占據天下三分之二,萬眾歸心。抵抗又有什麽意義。”


    “薛敬文!”


    王霄怒目而視“人生天地之間,以忠孝為立身之本。你這無君無父之人,身為漢臣卻在此為曹賊張目。此輩不足與語,請勿複言。”


    吃著人家的俸祿,卻是想著為曹操說話做事。這樣的人沒資格與我說話,快嗶上你的嘴吧。


    更通俗的說法就是,我特麽的瞧不起你,現在給你這種公知封號,不接受反駁。


    王霄甩袖轉身,旁邊立馬又有人嘿嘿嘿的跳了出來。


    “曹操雖挾天子以令諸侯,可卻是相國曹參之後(蕭規曹隨的曹參)劉玄德自稱中山靖王後人,卻是沒有證據。世人都知道,其為織席販履之輩。憑什麽與曹操相提並論。”


    說話的人是陸績,他說的這番話是有問題的。


    曹操是曹參之後,這話到是沒錯。可劉備是中山靖王之後,卻是得到了漢獻帝認可,劉氏宗室承認,正式記載入族譜的。


    冒認這種事情,看似簡單,可實際上卻是非常困難。


    因為人家查你的族譜可不是查你一個人,而是祖宗三代以上的往上追查。


    同時劉備雖然家道中落,可家中的族譜卻是絕對不會就此遺失。有了這些東西,足以證明其身份血統。


    就算是沒有,皇帝都親口承認了並且記入了族譜,那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


    至於織席販履之輩什麽的,劉備的確是幹過這活。


    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家道中落就跟著母親織席販履。可到了十五歲之後,他母親就不許他再做這些,而是讓他去拜在了盧植名下去讀書習武。


    劉備自己家雖然破敗了,可宗族還在啊。


    他們這一支人很多,而且不乏有官職,身家豐厚的人。


    劉備叔父劉子敬,同族劉元起等人就是一直資質他的學業,視為子侄。


    單純從身份上來說,劉備的身份血統,是高於曹操的。


    王霄看著他,恍然而笑“這不是當年在袁術席上,盜橘子的陸郎,陸公紀嘛。”


    陸績盜橘子這個故事很有名,叫做盜橘遺母。是記載入二十四孝的故事。


    因為他是一個孝子,所以王霄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公,請聽我一言。”


    “曹家世代為漢臣...他的所作所為,蔑視祖宗。乃是曹氏家族之叛逆!”


    “皇叔乃是堂堂帝胄,當今天子按宗譜賜爵,口稱皇叔。”


    “至於說織席販履,當年高祖可隻是秦國一個小小的亭長而已。”


    王霄轉身,一揮羽扇“公乃小兒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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