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性格挺好的肥環,現在也有些生氣了。


    在她看來,王霄就像是在監視她一樣,走到哪兒就跟到哪。


    沒有任何人喜歡這種感覺。


    “怎麽了?”正在寫字的唐玄宗放下筆,“何事?”


    肥環回身微笑“無事。”


    唐玄宗是什麽人?


    那是年紀輕輕就敢搞兵變,連自己親姑姑太平公主都要幹掉。之後還能逼迫著當皇帝的哥哥主動讓位的狠人。


    他能將武周時期頹勢的國力再度撐起來,甚至是弄到世間最頂級的程度,心性與能力方麵那是無需多言。


    武周時期,大唐的國力的的確確是下降的,這一點沒的洗。


    要說功績,那就是她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徹底將門閥世家都給掃進了曆史的垃圾堆。


    無數傳承了百年乃至千年的豪門,就此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像是什麽五姓七望,後世的史書之中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位置。


    從此之後,這天下就是普通人群雄並起的天下了。


    他心有所感,側頭順著肥環的目光看了過去。


    然後什麽都沒有看到。


    極樂之宴,在最後一位客人到來之後,達到了巔峰。


    最後一位客人,是大唐此時手中兵權最重的三鎮節度使,安祿山。


    安祿山是粟特人,也就是中亞的兩河流域。


    中亞有個兩河流域,指的是阿姆河與錫爾河。


    中東也有個兩河流域,指的是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裏斯河。


    漢唐時期的鐵騎,就曾經殺到過中亞的兩河流域,並且在這裏建立都護府。


    如果不是因為種種原因吧,隻要漢唐能夠延續著這條路繼續向西再向西,一路衝擊到地中海的岸邊。


    那這個世界,就將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此時是大唐的國力最巔峰,安西都護府一次次的向西,征服了無數的部落。這其中就包括有粟特人。


    而且唐玄宗重用外族,這安祿山外表憨厚忠誠,演技又是極為出色。所以成功的在中前期瞞過了唐玄宗。


    不過等到了後期的時候,唐玄宗已經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隻不過那個時候安祿山大勢已成,強行動手隻會立刻激發兵變,所以沒有辦法。


    現在的話,作為壓軸出場的安祿山一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關注的目光。


    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王霄。


    別的關注點,都是在於安祿山那滔天的權勢與帝王的寵幸上。


    而王霄的關注點則是“這個安祿山,怎麽這麽瘦啊?”


    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安祿山,不過有關於安祿山的傳說和資料卻是看的多了。


    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資料記載之中,安祿山都是個大胖子。


    可眼前這個袒胸露X,晃著肥肉在跳舞的安祿山,頂多也就是個壯字,跟胖差遠了。


    唐玄宗披頭散發,抱著腰鼓拍打奏樂。


    果著上半身的安祿山,手持一把彎刀應著鼓點與唐玄宗對著跳。


    四周眾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安祿山即將造反的消息上,看向安祿山的目光不是敬畏就是仇恨。


    人群之中,唯有王霄是真正在用欣賞藝術的目光觀看這段舞蹈。


    別的不說,這舞蹈滿分。


    唐玄宗的音樂才華出色,當皇帝可惜了他的才華。


    安祿山的肚皮舞更好,身上的肥肉都是有節奏的晃動。


    他們兩個要是能組建一個樂隊,那絕對是火遍大江南北的節奏。


    王霄走到清醒了些的晁衡身旁,“貴妃生日,你送的什麽禮物?”


    “瑪瑙石。”


    “那現在皇帝忙著展示自己的肌肉,你還不去找貴妃聊聊你的禮物?”


    晁衡驚訝的看著他,好似不敢相信王霄居然能明白這些。


    他想了想,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安祿山要造反,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心思。而是整個河北三鎮的心思。


    唐玄宗加強了藩鎮的力量,一方麵來說,的確是對於向外擴張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可在另外一方麵來說,卻是嚴重影響到了對軍權的掌控。


    河北三鎮四周已經沒有可以打的地方了,可他們的實力卻是如此強大。朝廷畏懼之下,想要調走分拆三鎮,削弱他們的力量。


    而已經在那邊站穩了腳跟的三鎮,當然不願意被分拆調走。他們在這裏作威作福,有田有宅的絕對不想離開。


    這才是三鎮要叛亂的主要原因。


    朝廷畏懼他們的實力,想要分拆掉。而三鎮卻不想放棄這些年搶來的利益。


    兩邊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最終隻能是用拳頭來決定誰說的話管用。


    至於說河北之地當年被殺的太慘,當地百姓心懷竇建德劉黑闥對抗大唐什麽的。


    拜托想一想這都哪一年了。


    一百多年前的故事,現在還有多少人能記得?並且願意為此付出性命的?


    歸根到底,矛盾的根源永遠都隻能是利益之爭。


    別的事兒,那都無關緊要。


    現在的話,唐玄宗想要展示力量,先行壓製。盡可能的拖延三鎮的叛亂。給他留出應變的時間。


    實質上,他和王霄一樣清楚。這次的事情是整個河北三鎮的事兒,幹掉安祿山毫無意義,三鎮那邊會迅速推出新的領袖繼續幹,而且會立馬就叛亂。


    而安祿山活著,反倒是可以繼續憑借威望進行壓製,拖延叛變的時間。這才是後期的時候,唐玄宗一直拉攏安祿山的原因所在。


    王霄站在人群之中,看著眼前的舞蹈很想笑。


    傳聞三百多斤的安祿山,靈活的像是一頭四肢粗壯卻又極為靈活的野豬。


    而此時已經七十歲的唐玄宗,卻是跟個中年版的胡哥似的,演奏著精彩絕倫的拍鼓。


    這一幕,真是看的他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一起合作跳舞,居然還能跳的這麽好,真是奇聞怪事。


    這邊還在互相演戲的時候,王霄看著沒勁選擇了後退離開。


    人群都聚集起來去看唐玄宗和安祿山演戲,遠處的山洞裏,晁衡正在向著楊貴妃表露心跡。


    對於這種設定,王霄表示難以理解。


    大唐的風氣再開放,也不到這種程度吧?還是說,扶桑人不懂得貴妃是什麽個意思?


    毫無意外的,那邊談崩了。


    肥環麵無表情的離開,路過這邊的時候看到王霄環抱雙臂靠在一旁看熱鬧,氣憤不過路過的時候在他腳上踩了一腳。


    王霄鬱悶,關我屁事啊,踩我作甚?


    走到晁衡身邊,王霄疑惑的詢問“你說什麽了,她這麽生氣?不會是想讓她跟你私奔吧?”


    晁衡的麵色有些沮喪,目光迷離的搖著頭離開。


    極樂之宴一直開到了天亮才算是結束。王霄回到家裏睡了一覺,下午的時候晁衡找到他一起去為李白送行。


    因為寫清平樂,誘發了唐玄宗的妒忌之心,李太白被趕去了南方。


    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反正是成功的避開了安史之亂的波及。


    “太白兄,一壺濁酒盡在不言中。”


    來送李白的人很多,基本上長安城裏的詩人們都來了。


    這可不是後世那些飯都吃不上的詩人們,這個時代的詩人都混的不錯。


    不是在朝中為官,就是家資豐厚。


    所以入目皆為紅紫巨富,隻有王霄還穿著平民服飾。


    詩人送行肯定是要喝酒,哪怕昨天晚上都喝到了噴也得接著喝。


    不喝不行啊,四周這麽多為李白送行的粉絲看著呢,誰也不想墜了自己的名頭。


    喝酒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是賦送行詩。


    李白是被皇帝送南方去的,誰也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回來。


    所以眾人的詩詞都帶著希冀他能盡快回來的韻味。


    而這其中,隻有王霄才知道,李白傻乎乎的跑去了永王的大營為永王李璘做事。


    李璘在安史之亂的時候,率兵冬巡,試圖占據江東之地割據一方。


    等到他兵敗被殺,所有和他有關係的人,全都到了大黴。


    哪怕是李白名聲大,有很多人保他為他求情,也依舊是被判流放夜郎。


    夜郎就是那個夜郎自大的夜郎國,本是戰國時期楚國南下拓土所得之地。後來秦國攻打楚國,切斷了夜郎與楚國的聯係,那邊就自己成了一國。


    之後從夜郎國裏分出了一批力量,再南下去了彩雲之南建立滇國。就是鬼吹燈裏麵的那個滇國。


    “子厚。”


    王霄在這兒想事情的時候,一旁的晁衡碰了他一下提示“該你為青蓮居士送行了。”


    因為半首長恨歌,王霄算是被大唐的詩人們所接受。


    所以此時此刻,也就是有了為李白賦詩作詞送行的機會。


    一般人來送行,可沒這種待遇。


    王霄資曆最淺,等他送完李太白就該出發了。


    他點點頭,上前拿起酒壺。


    李白看到他拿酒,下意識的扯了下嘴角。


    沒辦法,昨天被王霄給灌慘了。


    “青蓮居士。”一杯酒水下肚,接下來就該賦詩作詞來送行了“拙作一首‘送別’,為居士送行。”


    “好好。”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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