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真的危險了嗎,當然不可能了。


    經過幾十上百年的繁衍下來,當初跟著高皇帝開國的勳貴們,早已經死絕了。


    而他們的後代,都是從小在蜜罐之中長大的。哪裏還會有當年先祖們的勇氣與實力。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為重要的是,整個長安城的兵權都在衛青的手中。


    就算是虎賁軍的公孫賀,別看他現在做了虎賁軍的校尉,可虎賁軍上下依舊是願意聽從衛青的命令。


    再說了,公孫賀那也是天子的死黨。


    兵權在手,劉氏諸侯王們再冷眼旁觀,王霄自然不會擔心這些勳貴集團作亂。


    他們能有什麽,撐死不過是自己家的親衛家將,再拉攏一些不要命的遊俠就是了。


    這樣的烏合之眾,別說南軍北軍這樣的正規野戰軍了,就算是動用成軍沒幾年的羽林軍和虎賁軍都夠了。


    相比起除掉這些勳貴集團帶來的好處,短暫的混亂與破壞完全可以接受。


    再說了,王霄也不相信所有的勳貴集團們都願意作死。


    田蚡急匆匆的趕往長樂宮的時候,王霄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回到了上林苑的行宮之中。


    之所以來到這裏,肯定不是舍不得那些洗衣服技術越來越好的漂亮妹子們,而是為了給那些有心想要行當年陳平周勃之事的勳貴們一個機會。


    留在未央宮裏戒備森嚴的,他們未必能有那個膽量。


    “簡直就是肆意妄為!”


    長樂宮中,得到消息的王太後極為憤怒,她用力的拍著麵前的案幾“高皇帝留下的天下,就要被他給禍害完了!”


    “太後所言甚是。”


    來這裏的不僅僅是田蚡,諸多勳貴們紛紛來找王太後出頭“我等先祖隨高皇帝平定天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先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與獎賞,怎麽能一句話就沒了。我等不服!”


    勳貴們都知道王霄的意思,這是要把他們當做豬來養活。如果有本事的話,也未必沒有出頭的機會。


    可他們之前在各自的封地上,享受著土皇帝般的待遇,根本不願意放棄。


    “田蚡。”


    王太後先是安撫了一下這些勳貴們,然後直接點名田蚡“你去把天子給我叫過來!”


    田蚡苦笑,王霄哪裏會聽他的話。


    不過也是沒辦法,隻能是快馬加鞭的出了長安城趕往上林苑。


    “陛下正在泡溫泉,不見任何人。”


    行宮守衛麵無表情的阻止田蚡進入。


    “我是奉太後之命來見陛下!”


    行宮守衛還是那句話“陛下正在泡溫泉,不見任何人。”


    田蚡被氣的麵色發青,有心教訓守衛,可看四周那些目光冷漠看著自己的甲士,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他是被王太後派來的,總不能沒見到王霄就回去。


    無可奈何之下,隻能是守在原地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柳梢頭。


    看著行宮大門被緩緩關死,田蚡是真的被氣到後脖子疼。


    最後看了眼行宮,田蚡隻能是恨恨的離去。


    長安城內風起雲湧,不少勳貴開始互相串聯。而這個時候,王霄卻是在私人接待伊稚斜。


    “這是我大漢最近才研發出來的美酒,你且嚐嚐。”


    麵對王霄的勸酒,伊稚斜先是行禮說一句謝大皇帝,之後才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咳咳咳~~~’


    之前一臉豪邁的伊稚斜,瞬間麵紅耳赤,劇烈咳嗽起來。


    這時代的人不分匈奴還是漢人,都是酷愛飲酒。畢竟那種醉醺醺的感覺,沒有別的東西能夠提供。


    尤其是匈奴人,每到冬天的時候都喜歡飲酒,因為在酒精的作用下,會讓他們感覺暖洋洋的不會冷。


    當然了,科學的現代人都知道,喝酒是不可能增加對寒冷抵抗力的。它隻是麻木了神經,讓人的感知減弱罷了。


    “都說過了,這是高度數的蒸餾酒。”王霄幸災樂禍的說“你的酒量不行呐。”


    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伊稚斜,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火辣辣的胸口與刺鼻的辛辣味道,卻是讓他的聲音仿佛哽咽“不是...這樣的...”


    “算了。”


    王霄擺擺手,示意宮人們上茶水“喝茶漱漱口,先緩緩再說話。”


    等到伊稚斜灌下一茶杯的茶水,他這才逐漸回過神來“大皇帝,這酒可真是夠衝。”


    “喝酒不用著急,可以慢慢的品酒。”


    王霄慢條斯理的與伊稚斜閑聊“如牛飲水那樣喝酒,沒什麽意思。”


    “大皇帝說的是。”


    伊稚斜再次喝酒,不過這次可不敢再拿大了,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神色也是越喝越歡喜。


    “大皇帝,這酒...”


    “送你兩大車!”王霄大手一揮,豪邁的送禮。


    “謝大皇帝,不過這酒可不可以也用來交換?”


    伊稚斜一直在拉攏匈奴內部的各個大小部落,而這些部落的貴人頭人們,無一例外的都是非常喜歡飲酒。


    他能夠敏銳的察覺出來,這種高度數烈酒必然會大受歡迎。


    “當然可以。”王霄弄這東西出來,就是為了做商業產品的。至於說給大漢百姓們喝什麽的,那是絕對不行。


    不僅僅是喝酒誤事,更多的是因為消耗糧食。


    “不過想要做出這種酒很難,而且產量不高消耗還大。所以價格方麵...”


    伊稚斜咬了咬牙“本王願用十匹駿馬換一車。”


    這裏的車說的不是火車也不半掛大貨車,而是典型的牛拉大車。按照三十斤一壇的量來裝的話,大概能裝個三四十壇的樣子。


    當然,這是沒有超載的情況下。


    從價值方麵來說,十匹駿馬也算是不錯了。


    隻是,商業交易的時候可不會完全依據具體價值來做交易,那樣的話商人們還怎麽去富可敵國?


    “這可不行。”


    王霄直接搖頭“這酒太難做出來了,而且產量極少。這樣吧,什麽都別說了。一壇三十斤的燒酒換一匹三歲以下的駿馬。行就行,不行那你就帶那兩車回去。”


    伊稚斜又端起了眼前的茶杯。


    雖然草原上也有漢地販賣過去的茶葉,可他們那種喝法重口的很。


    像是王霄這樣輕泡的,不但口感極佳而且別具一格。至少伊稚斜喝著覺得非常不錯。


    “太貴了,還請大皇帝減減。”


    麵對伊稚斜的要求,王霄含笑不語。隻是一個勁的招呼伊稚斜喝酒飲茶。


    他們兩個談論的,當然不是大漢與匈奴之間的互市,而是伊稚斜與大漢之間的走私活動。


    伊稚斜需要來自大漢的貨物去增強實力,去拉攏各部落的貴人頭人們。


    而王霄這裏,也是需要通過伊稚斜的野心去擾亂匈奴,去拖後腿。


    兩邊這算是各取所需,也是心懷鬼胎。


    王霄準備等到匈奴內耗的時候就開戰,伊稚斜則是想著自己做了大單於之後,就南下幹掉大漢。


    心裏都想著要幹掉對方的兩個人,此時卻是笑容親切,言語之間談笑風生。


    這就是所謂的XX了。


    伊稚斜醉醺醺的離開的時候,心中是非常滿意的。


    他與王霄達成了協議,以後將會得到更大力度的支持。


    他能獲得大量的鐵器與絲綢烈酒布帛糧食等等物資,對於增強實力奪取單於之位非常有用處。


    至於付出的代價,不過是草原上數量很多的牛羊馬匹等等牲畜。


    雖然高興,不過必要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伊稚斜已經下定決心,牛羊馬匹都盡量隻給公的,這樣要不了多少年就會隻剩下吃肉的作用。而不會給匈奴帶來太大的威脅。


    而他不知道是,王霄也是這麽想的。


    糧食布帛什麽的無所謂,都是純粹的消耗品。


    絲綢什麽的更是那些貴人頭人們所用的奢侈品。


    至於伊稚斜最為看重的鐵器,王霄的確是願意大量提供。因為伊稚斜還不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鐵器看似堅固,實際上也是有損耗的。


    因為鐵是會生鏽的。


    這年頭自然不會有什麽不鏽鋼,鐵器需要精心的保養與維護。隻不過哪怕如此,氧化過程也不會停止,隻是被減慢而已。


    在大漢這兒,可以減緩氧化的東西還是有的,再加上精心的護理,自然是使用壽命自然大為延長。


    而且就算是最後成了廢鐵,也可以選擇回爐重煉。


    可草原上有什麽?


    別說回爐重煉了,匈奴人連最基礎的護理都做不太好。


    過不了多少年,王霄賣給匈奴人的鐵器,基本上都會成為廢品。


    刀槍劍戟箭頭什麽的都會鏽死,再也沒有能夠刺穿甲胄的鋒利。


    而鐵甲鏽死之後,甚至就連穿戴都會變的非常困難。


    要知道哪怕是經過拋光處理的明光鎧,也得日常維護外加三年一次的大修才行。更別說普通的鐵甲了。


    漢軍在軍事技術與裝備上的優勢,絕對不會因為王霄向匈奴輸出鐵器而被消融。


    王霄在上林苑的行宮之中安心做著部署的時候,長安城內愈發的風雲激蕩起來。


    越來越多的勳貴們湧上了長樂宮,他們的態度也是越來越激烈,不斷的給王太後施加壓力。


    在這種緊要關頭,田蚡給王太後的心理天平加上了最沉重的一塊砝碼。


    而他之所以站在勳貴集團的一邊,是因為他得到了消息說,張湯已經掌握了有關於他私自出售馬場馬匹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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