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全速前行了,但是當蘇言趕到天闕城外時,卻也已是數天後。


    至於說作為一個四級極限的世界之主,短短萬裏距離為何耗費了數天時間,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是四級沒錯,但是眼下可不是在華夏東方世界之中,自然不可能全力施為。


    為了盡量掩藏自己行蹤,他將自身實力壓製到了二級初期,畢竟之前毫無顧忌的擊殺了十三位元嬰修士,想必如今那天凰教內部也已經察覺到了,因此他不得不謹慎。


    在天凰教這方龐然大物的威脅下,蘇言還是十分擔憂的,畢竟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初入這真仙界,什麽都不懂的稚嫩正式掠星師了,早在數千年前成功晉升掠星之主位階之時便從星宿宮內部得到了這真仙界各大勢力的具體意料。


    而這天凰教便是其中之一,作為這真仙界巨頭勢力之一的天凰教,其可不是被吹出來的,劇星宿宮內部消息,其教內祖地深處可是有著聖人坐鎮的,乃是真仙界內為數不多的諸聖道統之一。


    聖人這個稱謂或許對於聯邦掠星師來說十分陌生,可是這隻是真仙界內部的自稱而已,在無垠星海,聖人還有另一個稱謂。


    星海神王,亦或者無盡主宰。


    沒錯,這天凰教正是一方足夠威懾廣闊星海的神王道統,一方堪稱永恒不朽的天柱道統。


    而這也是蘇言會這般謹慎的原因。


    在一方神王道統麵前,他一位四級世界之主算什麽?或許連螻蟻都稱不上。


    …………


    站在天闕城萬米之外,蘇言先是長長鬆了一口氣,看到前方那依舊還閃耀著光華的護城古陣,他至少知曉天闕城是還未陷落的,而這也就意味著尹妙汐極有可能還未出事。


    想到這,蘇言不由得再次抬起右腿,已經是有些急不可耐,想要盡快進入天闕城再說。


    然而還不得他步伐踏出,天空中驟然傳來的一道驚雷,卻是讓得整個天闕城萬裏範圍內再度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


    緊接著無窮烏雲開始從四周匯聚而來,不過瞬息功夫,便將天闕城上空整個籠罩,陽光阻隔在了雲霧之外,黑暗瞬間降臨整個天闕。


    天闕城內部,才剛歡慶不過數日,喜色還尚未從臉上褪去的一眾普通民眾再度陷入恐慌之中,無邊的恐懼再一次在這天闕大地上蔓延開。


    天闕城外,蘇言收回提起的右腿,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天穹盡頭,在那雲霧深處,普通人所無法觸及的高空,他赫然看到了三道魁梧身影。


    身高五百餘米,光暈流轉的身軀上法則在跳動,世界之力在他們手心流轉,不是三尊巍峨的地仙法相又是什麽?


    “嗬嗬……”


    忽然的冷笑聲從蘇言口中傳出,眼眸深處更滿是譏諷之意。


    “貪婪真是能讓人將他們醜惡的一麵完全暴露出來啊,到還真挺能耐,一次性來三尊地仙,真是好一個天凰左教一脈啊。”


    隨著這一句句話語的接連傳出,蘇言的語氣越發冰冷,有一種淡淡的情緒在他心底凝結。


    很快,他目光輕輕一顫,這一刻其眸光似乎都閃亮了數分。


    隻見兩道身影直接從天闕城上空的城池大陣中竄出,朝著上空雲霧深處飛掠而去,沒有絲毫猶豫。


    這兩道身影其一為一尊女性法相,其二則是一條全身匯聚著濃鬱高等生物血脈威壓的純血真龍。


    眼角餘光掃視到這兩道身影的瞬間,蘇言心頭都在震顫,那熟悉之感,雖然隻是她的法相,但蘇言卻一眼便認出其絕對是尹妙汐,而那純血真龍,不是當初他送給對方的那條驪龍又是什麽?


    身影在顫抖,激動的蘇言差點當場呼喊出聲,最後考慮到情勢實在不允許他才是強行忍住心中的衝動。


    可是心中的欣喜並未持續多久,下一秒他再度呆愣在了原地,心底更是驟然生出一股龐大到難以形容的怒火,並且這股怒火還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充斥著他整個心田。


    “怎麽會,她的狀態怎麽會這麽差?這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了。”


    蘇言心頭在咆哮,目光死死盯在天穹之上的那尊熟悉法相之上,在尹妙汐的這尊本命法相之上,他能感覺到磅礴的暮氣,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死氣。


    而這很顯然和一尊地仙存在的法相不相符合,要知道真仙界地仙級以上存在,他們的法相就相當於華夏東方世界之中掠星之主們的完全體神話生物形態,幾乎是每一位掠星之主的根本能力。


    而一位掠星之主的完全體神話生物形態,理應因為生命力磅礴,從而讓身軀之上呈現在外的乃是濃濃生機模樣才對,又怎會出現與之恰恰相反的死氣?


    下一刻他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已經是想到了答案。


    像這種案例他在華夏母界見過相關記載,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無非是兩種。


    其一,掠星師在生命的最尾端,也就是大限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們身體的各種機能將會在短短數年亦或是十數年中,極速的由盛轉衰,從之前的修為等階下降到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而此時他們體內便會生出這種死氣。


    其二,當一位掠星師意外傷到自身本源,而且還是那種幾乎已經不可逆轉的損傷時,也同樣會產生這種死氣。


    而尹妙汐的情況蘇言再了解不過,頂多也就比他大上個百歲罷了,像第一種情況自然是不會出現的,那麽結果便很顯然了,尹妙汐這是被人嚴重傷到了本源,所以其法相這才會露出這般濃鬱的死氣。


    也正是因為想通了這點,蘇言此刻才會這般憤怒,作為天凰教前聖女,短短兩千載便修成地仙之身的天之驕女,竟然活生生的被逼成這樣。


    蘇言甚至可以想象,這數百年中她究竟是怎樣過來的,恐怕是被一場場的車輪戰活生生的耗空自身本源的吧。


    而且最讓他怒火中燒的是,所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這天凰教的內部派係,還是當初支持她的那一派,這麽多年下來,難道真的就沒有一絲感情嗎?難道利益就是他們的一切?


    當然,有一說一,對於尹妙汐自身,蘇言同樣是有不小情緒的,傲嬌歸傲嬌,難道局勢都看不清楚?該妥協時妥協不行嗎?將那秘法傳承石碑讓出去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都不懂,非要把自己作賤成這樣?


    越想蘇言心中越氣,當然更多的還是心疼,明明那麽天賦異稟的一個人,短短數百年便……


    ………


    天穹雲霧的外圍,十數道地仙法相矗立在這,他們目光所指盡皆一致,雲霧的正中,天闕城正上空五尊地仙存在的戰場所在。


    看著那尊暮氣重重的女性法相,十數尊法相口中皆是歎息一聲,很快有人開口詢問。


    “真不出手麽?皆是我天凰教修士,何至於此?”


    “繼續下去隻會讓外人看我教笑話。”


    這是中立派係一位地仙的建議,然而聽到他的建議,其他眾人卻是不為所動。


    “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內部有矛盾,才更應盡早解決,這樣才能將矛盾所產生的影響降到最低,如果放任不管,隨著時間推移,雙方間的矛盾將會越來越深,最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更將超出我們想象。”


    聽到這“義正言辭”之語,明明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知道這不過是信口胡鄒之言,但是硬是沒有一人開口反駁。


    自然不是因為眾人認同這番話語,而是眾人身後的派係早已事先達成了協議,這場爭鬥的結局也早已被內定,決定權根本不在他們手中,無論他們認同與否,結果都不會被改變。


    見此,那位中立派係的地仙代表也瞬間明白了什麽,雖然心中不忿,卻也隻能閉口不再多言,人微言輕,這正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寫照。


    如果他是一位金仙大能,或許還有幾分可能能夠改變這場爭鬥的結果,但是很顯然他並不是。


    注意到這位中立派係的地仙不再開口,旁側的天凰教當代聖女麵紗下嘴角勾勒出一抹上揚弧度,心中更是閃過一絲不屑,一尊早已沒什麽潛力的中立派地仙而已,居然敢開口替尹妙汐說話,這讓她心情格外不爽。


    像什麽數萬載來教內天賦最強的一代聖女,這個名頭應該落在她頭上才是,而不是前麵那個已經基本是一個死人的賤人。


    而一想到尹妙汐的結局早已被內定,很快便將徹底湮滅在這時間,她心中的嫉妒又驟然輕快了不少。


    可還不等她嘴角的迷人微笑徹底展露,驟然間矗立在雲霧外圍的這十數道地仙法相麵色同時一驚,他們目光同時一轉,朝著雲霧深處的戰場看去。


    片刻之後,這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當代天凰聖女也跟著將目光掃視了過去,她如今不過元嬰修為,感知力自然比不上一眾地仙存在。


    而這時她耳邊已經響起了一眾地仙的驚疑聲。


    “這是……怎麽會有外界地仙突然插手?”


    “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插手我天凰教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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