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相門的門派管理製度一開始稍有些接近軍隊,但後來也慢慢的在甘向的調整下圓潤起來,有了一些專屬於獅相門的細節。


    弟子於門中鍛體修煉,離的近的,可以在每日修煉結束之後回到自己家中休息,若是離得遠了,便需要在門內居住。


    然後無論遠近,每過五天,都會有兩天時間鬆緩筋骨,休息或者煉氣全憑自己。


    因為獅相門所處的莊園容納近一千人有些困難擁擠,所以甘向十分提倡弟子在外居住,然後每日來到門內修習。


    而這段時間通天塔二層建立起來,獅相弟子前往上界的途徑也寬泛了起來。


    以前因為使用通天塔,需要有六品武者來驅動,所以獅相弟子每周隻有一次主動報名前往上界遊曆的機會,遊曆時間同樣也是一周,時間一到,就要與另一批弟子輪換。


    現在就不一樣了,隻要掐著時間,當天正午前往上界,第二天正午就能自己回來。


    如此,隻要不漏下了堂主的授課講武,且修行沒有落下,那麽獅相弟子的自由度可以說是極高的。


    再加上目前獅相門弟子們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上界修行,要比在啟界修行來得快些,所以獅相門的整體重心,也向著上界飛速偏移。


    甘向也對那點加成頗為看重,眾弟子也沒理由不重視。


    所以這些日子,獅相門在長安人眼中突然就神秘了起來。


    以前每五天就會有大批的獅相門弟子回到長安,他們一回來行走在街市之上,時不時就會與長安百姓起些交集,生些事端。


    畢竟這些獅相弟子都身懷勇力,且幾乎全都是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人,張揚跋扈說不上,但肯定不會謙遜唯諾就是了。


    加上背後有師門撐腰,稍有不順,自覺強悍的獅相門弟子自然是要爭上一口氣。


    而這些表現,實際上也很有利於獅相門聲望的獲取。


    隻是時間一長,這衝突就少了。


    官府與獅相門弟子互相忌憚,少有事端。


    而百姓知曉他們惹不起武者,更惹不起獅相門,平日裏見了武者,便躲避恭謙不與其生事。


    可這些日子卻是奇怪,不但不生事,獅相弟子在長安周邊活動是越發稀少,就連那睡獅堂所在的莊子周邊的校場,也見不到多少獅相弟子,更別說在校場鍛體了。


    等到那些權貴們的先頭部隊從上界歸來,眾人這才知曉為何。


    原來是都跑到上界去了。


    原因嘛,竟是在上界練武要比在長安來得快些?


    很合理。


    見獅相門不是要在暗中搞什麽大事,許多人便安心下來,然後轉而派遣更多的人往上界走。


    至於那什麽修煉加成?


    不重要!


    眼前真正重要的,是之前牽著巨牛入城的幾名‘商賈’。


    他們在長安城內做下的事情,才是最為重要的。


    服牛幫關月容,有著一頭據說是六品異獸的坐騎,也就是那巨牛。


    六品異獸,依照這些日子長安百姓對武者品級分類的了解,之前在長安城外搬山,開山的兩名強悍武者,也是六品,與這異獸乃是同一品級。


    惹不起惹不起。


    雖然關月容真就隻是一名還未及笄的孩童,但坐在隻能勉強容身在坊市大道裏行走的巨牛角上,別說輕視了,看一眼都腿腳打顫!


    而這關月容被延興門城門郎攔了片刻之後,李淵的急令就快馬發了過來,勒令城門郎讓開道路,讓幾名商賈自由入城。


    且李淵還在最後誠懇的邀請了幾名商賈與他會晤,共進燭光晚餐。


    如此盛情,如何能拒絕,幾名商賈也欣然接受。


    當時,李淵就站在皇城城樓上頭,遠遠的盯著巨牛的模糊身影在長安城內慢慢朝著皇城挪動,可謂是望眼欲穿。


    其實李淵也察覺到了,獅相門,鑄劍山莊,通天塔,武學,再加上那神秘的商賈與龐大的異獸


    每次這些東西的出現,他的皇權就會受到一次巨大的挑戰。


    強悍的偉力可以忽視許多東西,皇權加身的李淵,也不過是武者一擊之下的齏粉。


    更可怕的是,李淵沒有任何製約與控製這些力量的手段。


    所以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一個可能,便是順應這一係列的變故。


    然後製約長安,製約天下。


    不是製約獅相門或者鑄劍山莊,也不是商賈異獸,隻是製約長安,製約中土天下。


    簡而言之,就是我壓不住這些上界來的玩意兒,我還壓不住你們!?


    而真正實行起來,李淵發現要製約長安權貴,還真挺難的。


    就這些日子,武者的數量與強度,幾乎已經完全取代了以往的兵權甲胄刀劍的重要性,占據了首要地位。


    即便在這一點上,李淵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無論是功法的普及與運用,都讓他對兵權的掌握和往常一樣無懈可擊。


    但這種差距依舊是可以拉開的,比如天才這種以往在皇權麵前翻不起任何風浪的存在。


    天才,秦王麾下統軍,以及他那三個兒子。


    他們和尋常武者的差距每天都在拉開,實力進步之快,看的李淵都心驚。


    長久下去,保不齊就與甘向差不多,成了李淵完全控製不住的人物。


    雖說這人目前依舊是在啟國旗下效力,但是吧,總不能滿天下就這四個天才吧。


    考慮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變故,李淵遵循著之前與上界之人交流所得來的經驗,心中有了謀算。


    武者與上界來客也是人。


    有人,就必然有人情世故。


    如果不能與上界之人以力抗衡,那麽幹脆就和上界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而融為一體的首選,便是這些並非武者,自身沒有強悍武力的商賈。


    商賈入皇城,這可是件大事,但百姓們看過了巨牛,知曉了幾名商賈乃是上界之人後,也就沒那麽驚訝了。


    等幾名商賈在皇城用了晚宴出來後,他們瞬間就在啟國有了不低的官職。


    戶部,吏部,工部,一個個身居高位閑職,在長安城內行走自由。


    而那入城之時最為風光的關月容,更是幹脆就和其兄長一起在皇城邊緣的貴族坊市住下,李淵賞賜宅邸,仆役派人供兩人居住差遣,且有什麽其他合理需求,隻要開口李淵便會給解決。


    要經商?送鋪麵,東市最好的地段!裝修都給包辦了!


    要在長安城內建立獸棚?太仆寺官員親自上門,將關中上中下所有牧監,以及關中八馬坊情況講明,問他們要那一處。


    被選中的牧監,鋪麵,都被李淵交給了關月容代為管理,到後來,甚至是那占據了皇城馬廄的小白馬,也成了代為管理的其中一項。


    一時間關娘子的名號,在長安城內是如雷貫耳,和那巨牛一聯係,更是如日中天,權貴家眷甚至本人爭相抽空前來拜訪。


    也因此,除過鑄劍山莊外,就屬服牛幫最風光,也是最快在長安城內開展生意的商會。


    一間位於東市內的鋪子,尚且有些空蕩蕩,裏頭工匠正在忙碌裝潢。


    一間酒樓,同樣位於東市,說是五日之後就開門迎客。


    同時關月容飛速招收店員夥計,商會員工,擴張堪稱凶猛,薪酬,采購也是奢侈,上好的厚實銅幣拋出去,材質優良,前朝最好的隋五銖在這‘元銅幣’麵前就跟破爛似的。


    而服牛幫雖然一時無兩,但其他門派也不見得有多消停。


    五湖商會穀廣,在東西兩市各購置了一處商鋪小樓,大把的元銅幣灑出來,令人無法拒絕。


    回春堂師先元,鑄劍山莊的匠人親自前來助他,幫他在西市挑了個不溫不火的地段,買地買房加改造一手包攬,而師先元本人,就先在西市擺張桌子為人看診,醫者名聲也飛速傳開。


    奇貨齋尉遲苓,這幾日也是購宅雇人,但也多次遊走於鑄劍山莊與一些權貴之間,交際花本質顯露無疑。


    公輸坊華竹,東市買樓,雇人一條龍,但他時不時就會往工部走,並收集啟界有關建築的書籍,水利,城塞,全都沒落下。


    可以說和甘向一類武者不一樣,他們飛快的打入了長安內部,和長安權貴,百姓,官員混做一團,二者之間幾乎毫無隔閡。


    但又並不是混的很完全。


    這讓李淵和李維都很滿意。


    因為獅相門的大事正好需要這幾名商人,來幫襯著點兒。


    獅相門內已經有正經的九品武者了,而還未真正入品的武者更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李維結合下獅相門的聲望獲取渠道,想到了一個撈獅相聲望的好主意。


    開獅相小較。


    於是楚客,也就是甘向那甩手掌櫃師兄,以前平均每七天露一次麵,通天塔二層修好之後更是直接銷聲匿跡的師兄,在上界找到了甘向。


    一番交流之後,甘向當即就帶著其他弟子回到了長安城外的莊子,當著眾弟子的麵宣布了小較即將開辦的消息,想去的便報名,到時無論旁觀還是參與其中都隨意。


    同時這兩日算是休假,行動隨意。


    而在甘向講解小較的鄭重言語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如果大能看好,便可以接受大能指導傳功這件事。


    但是眾弟子可以邀請親朋好友一起前往獅相門總堂所在,去觀看這場小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當晚這消息傳到長安,自然引來許多人的注意。


    對於上界,權貴們的了解本就不夠,眼前雖然已經往上界派出了人,有了回報的消息情報,但顯然還不夠。


    所以這前往【蓮花山】的機會,很重要。


    另一邊的界青門。


    對於界青弟子要離開小院這件事,老張頗有些傷感。


    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下來,老張很是喜歡這些小娃娃。


    各有各的性子,但都很乖巧聽話,除過偶爾夜間,她們會身上帶著鮮血鬼鬼祟祟的回到院子裏頭之外,再無其他讓老張憂心的地方。


    而老張也不傻,至少還沒有到記不得事,聽不見話的地步,所以他知道很多。


    知道這些孩子出門是去殺人了。


    也知道這容身的小院子,乃是一個名叫界青門的門派所開辦的外門,而李維的身份在這裏的乃是【引路人】,是他將這群孩子訓練成了殺手。


    而已知李維與老張相遇在破廟之後,而後就是前往新都縣,由於李維在強盜窩搞事的時候老張並不在場,雖是知道李維要對一夥強盜動手,但他並不知道細節。


    所以在老張這邊,他就知道李維本就不簡單,然後新都一行從強盜手中弄來不少錢財,然後用這些錢財購置小院土地,再然後,就是開界青外門。


    現在這些界青外門弟子要離開,是出了什麽事情?


    憂慮浮上老張臉龐,被院子裏頭正等候眾弟子收拾行李的李維一眼捕捉到。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隨著繪卷的恢複以及李維大局的鋪開,這小院的重要性便垂直下降,逐漸變得無關緊要。


    而老張也一樣。


    好在李維沒有疏漏老張,給他安排好了接下來生活。


    “張老?”


    “郎君是有吩咐?”


    李維一聲呼喚,老張便微笑著應聲,姿態依舊卑微,但心底的卑微已經所剩不多,剩下的隻是習慣罷了。


    “張老於此地住了些日子,想來也知曉些內情,雖說維不能將搬遷背後之事說全,但張老卻是舍不得他們吧。”


    老張也不遮掩,點點頭笑道:“是有些舍不得,但娃子們跟著郎君的安排走,肯定是要比呆在這院子裏要好的,是好事來著。”


    “確實算是件好事,但他們這一走,我反倒是有些擔心張老你了,我事務繁忙不能作陪,本就想著靠他們來代我履行早先的承諾,平日裏幫襯照料張老。


    眼見著這兩姐妹平日作為有了些樣子,如今卻是要走了,不如張老挑兩個娃子陪在身邊服侍?”


    李維笑著一攤手,老張一下子就急了,直呼道:“使不得使不得!這不是斷了她們前程?再說郎君可不能因老漢如此,萬一門內怪罪下來怎麽辦!”


    “張老安心,界青門內能怪罪我的可沒幾個,就挑兩個吧。”


    “不行不行!呆在老漢身邊算什麽事情,不好!”


    “那張老幹脆和她們一起走?”


    此言一出,老張有些發愣,正好收拾完行李的趙婉儀提著幾個包袱從屋子裏出來,見狀麵上生出喜色,開口便道:“張阿公要和我們一起走?”


    李維朝著她點頭笑道:“當然了,屆時到了地方,把客棧酒樓開張,張老便是掌櫃,你們就扮作侍者博士。


    到那時,此外門也就正式交由你管理了,我也不再是你的上級,微生硯才是你的正式上級。”


    “啊?”


    老張與趙婉儀同時疑惑低呼,李維一笑而過。


    感謝‘願,歸置於道’好兄弟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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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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