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約麽九點鍾左右。


    白雲婷和董禮義牽著一頭無精打采的野豬,來到了君安城的碼頭上。


    碼頭之上。


    人流湧動。


    “看著點哈,注意腳下。”碼頭之上的工人們大聲吆喝著。


    “臥槽,好大一頭野豬!”


    “對不起,讓一下。”小道童董禮義牽著朱子山非常有禮貌的說道。


    突然間。


    幾名貨郎拉著一輛馬車迎麵而來。


    “誒!那不是董家那孩子嗎?”一名貨郎驚奇的喊道。


    “董禮義,你……你怎麽把朱子山給遷出出來了?”又一名貨郎突然說到。


    “朱子山?”董禮義指了指身邊的野豬,不可自信地問道。


    “是啊,這不就是岐黃堂新掌櫃,李世陽公子養的野豬嗎?”


    “朱子山,過來,我這有新鮮的玉米饅頭,上次多謝你幫我搬藥材,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那貨郎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熱騰騰的玉米饅頭。


    朱子山忍著體內無形劍氣的劇痛,緩緩抬著蹄子來到了那人身邊,一張嘴吃下了饅頭。


    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進食,他也確實餓了。


    這貨郎叫做王大寶,他們平日正是往各個藥房送藥材,自然也就認識了岐黃堂前任掌櫃董書義的弟弟董禮義,以及現任掌櫃李思雅養的野豬。


    “你……你的意思是這頭野豬是被人養的?”董禮義驚愕的問道。


    “是啊,這頭野豬叫朱子山,來岐黃堂做過生意的人都認識這頭野豬,你別看他一臉凶相,他可一點不傷人,還幫人搬貨,樂於助人呢。”王大寶說道。


    “哎……這朱子山怎麽受了一身的傷?”王大寶關切的問道。


    “是被老鼠咬的。”董禮義回答道。


    王大寶頓時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王大寶,別瞎扯了,還有一船的藥材要卸貨!”身後一名貨郎催促道。


    “禮義,朱子山,再見了。”王大寶揮揮手和他認識的一人一豬告別。


    貨郎王大寶離開以後……


    白雲婷便皺著眉頭,沉思不語。


    片刻之後。


    白雲婷便帶著董禮義和野豬朱子山上了客船。


    這是一艘兩層樓的客運帆船。


    客人隻有白雲婷和董禮義兩人。


    “白姑娘。您上樓先休息吧,最多明天早上就能到上德鎮碼頭。”船夫張鐵南說道。


    白雲婷沉默不語的走向二樓。


    “起錨,起帆,開船。”船夫張鐵南大聲吼道。


    “等等!”白雲婷突然說道。


    “白姑娘,請問有何事?”張鐵南微笑詢問道。


    “有勞張先生了,恐怕下午才能起航,我在君安城,還有些事必須要去做。”白雲婷一臉堅定的說道。


    “無妨。”張鐵南微笑說道。


    “快把帆放下來。”張鐵南轉身大聲吆喝道。


    片刻之後。


    白雲婷帶著董禮義和野豬重新上了岸。


    “大師姐,您是要去岐黃堂,歸還這隻豬妖嗎?”董禮義詢問到。


    “當然不是!凡人怎麽能養妖獸,這對凡人而言是禍非福!”白雲婷斷然說道。


    “那大師姐您這是?”董禮義露出了疑惑之色。


    “哼!小師弟,你且聽好。”


    “但凡有主之物,不問自取就是偷!”


    “我紫雲山白家之人,還不能墮落到偷凡人東西的地步。”


    “我們現在就去找這頭豬妖的主人,告訴他這頭豬妖我們買了,不過是舍些凡塵俗世的金銀,免得自己心裏落了這道坎,影響自己修為精進。”白雲婷說得鏗鏘有力。


    董禮義的目光之中露出了崇拜之色。


    半個時辰以後。


    白雲婷、董禮義還有野豬朱子山來到了安街岐黃堂。


    此時岐黃堂已經被府衙查封了,非辦案人員一律不得入內。


    好在白雲婷剛好認識其中一個捕快。


    “可是陸捕頭當麵?”白雲婷詢問道。


    神機府捕快陸鳳章,見到白雲婷以後,略意思索便想起了此女來曆。


    此女是降魔使者白淵的妹妹!


    陸鳳章滿臉堆笑,帶著幾分諂媚的說道:“難得白姑娘還記得在下,在下正是陸某,不知白姑娘有什麽吩咐?”


    “陸捕頭,敢問這藥房裏發生了什麽事?”白雲婷詢問道。


    “哎,滅門慘案,不止這家藥房,君安城所有大藥房都被滅了,短時間裏百姓看病都成難事了。”陸鳳章歎了一口氣說道。


    “為何?”白雲婷詢問道。


    “是鼠妖!”


    “鼠妖為什麽要襲擊藥房?”


    “藥房的甘草都丟了。”陸鳳章說道。


    甘草能中和百藥藥性,也能暫時化解藥毒。


    白雲婷頓時便想清了前因後果。


    ……


    岐黃堂內院。


    屍體整整齊齊的擺了一地,這些屍體全都被蓋上了白布。


    朱子山的豬鼻子動不動,他嗅到了李思雅的味道。


    眾人隻見一頭野豬主動來到一句白布掩蓋的屍體前,野豬揭開了蓋著屍體的白布,如同人一般低頭吊念。


    野豬不哭不語,卻有著濃濃的哀思。


    此情此景,讓白雲婷愧疚不已。


    朱子山身上的傷是被老鼠啃的,想必是昨晚鼠妖為獲甘草,突襲藥房,這才將這頭豬妖趕了出去。


    而正是自己兄長設下對鼠妖的陷阱,才造成這頭豬妖和他主人的劫難。


    最可悲的是這頭豬妖竟然還被兄長捕獲,在體內種下了無形劍氣。


    “哎。”白雲婷歎了一口氣。


    她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枚療傷丹藥。


    “董師弟,這是我兄長煉製的療傷丹藥,專化無形劍氣,給那豬妖吃了以後,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能恢複力氣,然後你就放他離開吧。”白雲婷說道。


    “大師姐,咱們不要這頭野豬了嗎?”董禮義詢問道。


    白雲婷搖了搖頭,然後堅定地說道:“不要了!父親說心裏一旦落了坎,修為就永遠不要再想進步了。”


    “白姑娘,這野豬既然是一頭妖獸,放了是否妥當?”一身勁裝的神機府捕快酈青詢問道。


    “沒事的,這妖獸是被人養大的,身上沒有一絲血煞氣,顯然從未吃過血食,他不會傷人。”白雲亭說道。


    捕快酈青抱了抱拳,不再說話。


    董禮義接過丹藥,將這顆圓滾滾的療傷丹藥遞到了朱子山的麵前。


    朱子山伸出舌頭將丹藥舔進了肚子裏。


    體內那一股讓他肌肉內髒都劇痛的無形劍氣開始迅速消散……


    看著朱子山吃下了丹藥,白雲婷露出了釋然的微笑,一時間覺得念頭都通達了不少。


    “小師弟,我們走吧。”白雲婷轉身就走。


    董禮義跟隨。


    朱子山也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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