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以南。


    有一個巨大的峽穀。


    峽穀深幽,深不見底。


    來自深淵的幽冷之風從穀底吹出,常年不絕。


    穀中鬼嘯之聲不絕,故而被稱為鬼嘯穀。


    鬼嘯穀,司徒家駐地。


    如今天池盟三十六世家已經重新占領了這裏。


    司徒家家主司徒元鵬也已經重新返回到了自己的家族駐地。


    可恨的是物是人非……


    司徒家已經被滅了。


    身穿鬼色花紋的司徒元鵬,站在幽穀鬼石之上向下眺望。


    他目光所及之處深幽一片,那裏便是位於鬼嘯穀中的深淵入口。


    “哎……”司徒元鵬歎了一口氣,神情極為落寞,眉宇之中還隱藏著一股難以化開的憤恨。


    正在此時。


    一道白色的遁光,以恢弘的氣勢落在了司徒元鵬的身邊。


    遁光斂去,一名英俊的白衣劍士出現在他的身邊,來人正是白淵。


    “原來是紫雲山白公子,你尋我的孤寡老頭所謂何事?”司徒元鵬詢問道。


    “司徒前輩,你可知淩卓平已經深入深淵和太淵之主談判去了。”白淵抱劍詢問道。


    司徒元鵬並沒有回答,他眉宇間的憤恨更加濃鬱。


    見此一幕。


    白淵已了然於胸。


    隻聽白淵繼續說道:“千年前,我永州三十六世家在天池盟誓,尊天池山淩家為盟主,結成天池盟,誓言曰若有一家有滅族之危,其餘各家需鼎力相助,共禦外敵,這千年以來,我們三十六世家相互通婚,算起來多少都有些血緣關係。”


    “哼!那又如何?各世家都是將自己族中那些不中用的後輩弟子拿去通婚,他天池淩家更是拿外姓弟子去和世家嫡係後輩通婚,盡占便宜。”司徒元鵬不屑的說道。


    白淵微微一笑,然後抱拳說道:“司徒前輩,實不相瞞,我娘叫司徒秀惠,算起來我也有司徒家的血脈。”


    “哦……我竟不知!?”司徒元鵬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司徒家雖然被滅了,但是司徒家的血脈還流傳著,這也算是一種安慰。


    不對!


    這一次白家中人完全以白淵為首,眼前這少年幾乎就是下一代家主,這種人的母親怎麽可能是司徒家中人?


    “敢問白公子的父親是誰?要知道我們司徒家外嫁的女人,必然是沒有修煉天賦的……”司徒元鵬謹慎的問道。


    “晚輩生父白鬆華,義父白宏緒。”白淵如實說道。


    “哦,我明白了。”司徒元鵬點點頭。


    “淵兒,你要小心!你那義父白宏緒,選你做義子,之前應當是打算將白家族長之位相傳,可現在他已經老來得子,隨著那白雲逸日漸長成,獨當一麵,你這義子越優秀,他那做父親的恐怕就越著急。”司徒元鵬露出滿口黃牙,一臉陰險的笑道。


    “多謝司徒前輩提點。”白淵一臉微笑的抱了抱拳,對司徒元鵬的挑撥離間毫不在意。


    “淵兒,說吧……你尋我何事?可是想要我司徒家的功法?這好說!就憑你是我司徒家的血脈,你要我給你便是。”司徒元鵬大度的說道。


    “司徒前輩誤會了,我來尋司徒前輩是想和前輩做一件大事。”白淵眯著眼睛說道。


    “何事?”


    “你我二人,聯手下深淵,襲殺地下修士。”白淵淡淡的說道,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司徒元鵬沉默的片刻。


    他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野心居然這樣大,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


    “白淵!你可知道此時襲殺深淵修士意味著什麽?”司徒元鵬雙眼微眯的味道。


    “意味著什麽?”


    “嗬嗬……”


    “意味著前去談判的淩卓平會被憤怒的地下修士擊殺,意味著天池盟主會親自出山向太淵之主討說法,意味著地上地下徹底開戰,不死不休。”白淵不需不急的說道,他顯然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


    “司徒前輩,鬼嘯穀這麽大,反正司徒家已經滅了,不如就此讓給地下修士,省得地上,地下修仙界衝突,修士嘛……追求長生大道,圖個清靜,誰願意日夜不停的爭鬥?”白淵以諷刺的口吻說道。


    “你圖什麽?”司徒元鵬冷冷的問道。


    “司徒前輩,地下修士滅了司徒家,天池淩家非但沒有按照誓言,守衛扶持司徒家,反而將司徒家的領地作為談判的籌碼,這已經背棄了天池誓言。”白淵微眯著眼睛說道。


    “我問的是你圖什麽?”司徒元鵬老奸巨猾,他不相信眼前這人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司徒前輩,我圖的隻是個公道罷了。”白淵說道。


    “公道?”


    “哈哈哈哈哈……”司徒元鵬放聲大笑。


    “白淵!這世間隻有強弱,哪有什麽公道,你少唬老夫!”司徒元鵬怒吼一聲,強橫的神念如針般刺出,狠狠的擊向白淵。


    然而白淵卻是雲淡風輕,絲毫不為之所動。


    司徒元鵬臉色陡然一變。


    “白淵!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也晉級了練神期,以你這樣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成就……莫非你在練氣期已經領悟到了上三境?”司徒元鵬猜測說道。


    白淵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等同於默認。


    “真是英雄出少年……白淵!既然你已經領悟了上三境,那麽晉級金丹指日可待,有了金丹境的修為,要什麽公道得不到,何必來趟這趟渾水?”司徒元鵬費解的說道。


    “司徒前輩,我隻要你一句話,幹還是不幹?”白淵眯著眼睛說道。


    “幹!當然要幹!我司徒家被滅族,其餘世家沒有一個有切膚之痛,隻是礙於盟約這才走個過場,其實個個都想著拿我司徒家的利益和那些地下修士談判,淵兒!我不管你有什麽圖謀,你要去搗亂,挑起兩邊爭端,正合老夫心意,老夫願意奉陪到底!”司徒元鵬麵帶幾分瘋狂的說道。


    白淵的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他的目的達到了。


    司徒老兒,你又安知!?


    殺戮便是吾之道!


    殺戮本身便是吾之圖謀。


    吾之道,非仁道,需殺生!


    見其生,欲其死,聞其聲,奪其命,嗜血如一,惶惶如釁鍾。


    .......


    幽穀鬼石之上的兩道身影飛躍而下直入深淵。


    在半空之中……


    白淵的白金色遁光和司徒元鵬的墨綠色遁光化作了兩抹血色遁光。


    此番挑起事端,襲殺地下修士,引起兩方大戰,白淵和司徒元鵬自然要做一番偽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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