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棕毛野豬口中叼著一頭灰撲撲的小獸來到了水塘邊。


    咕咚咕咚咕咚……


    朱子山將洗幹淨的天乙獸從潭水裏撈了起來。


    如今的天乙獸已經模樣大變,身上的黃毛幾乎已經掉光,身上披著粉紅色的嬌嫩軟甲,身體也略微長開了一些,隻是神情還是依舊呆傻。


    天乙獸被洗幹淨以後,蜷縮在了地上,看起來楚楚可憐。


    朱子山用舌頭將它舔幹淨,然後便叼著他鑽入了一處茂密的草籠。


    在草籠裏。


    朱子山變化成了野豬人形態。


    他伸手從寬大的豬嘴裏掏出了兩個袋子。


    一個靈獸袋,一個儲物袋。


    朱子山將天乙獸塞進了靈獸袋裏,然後從儲物袋裏取出了針線。


    借助著草籠外的陽光。


    朱子山用針線穿過了儲物袋,然後將儲物袋掛在了自己黑色的毛發上。


    朱子山變化成人形以後,身上的毛發也會發生變化。


    比如他的腹下的鬃毛將會奇跡般的變少,少到能夠展現出他腹部的肌肉。


    可有的地方毛發是不變的。


    比如豬頭和背部的鬃毛,依舊根根油光發亮。


    可堅硬的鬃毛並不適合掛物件,反倒是腹下三寸的毛發,粗壯且柔軟,很適合掛儲物袋和靈獸袋。


    在朱子山認真的縫合之下。


    兩個袋子終於穩固地貼合在了他腹下的毛發上。


    隻見朱子山左手往腹下三寸一拍,甲殼兒粉嫩的天乙獸便出現在他的左手。


    朱子山麵露滿意之色。


    嗯……這個位置非常好,有點像袋鼠的育兒袋。


    平日裏哪怕變化成豬形態,天乙獸也能從育兒袋裏鑽出來,用他的小舌頭舔來舔去……


    這樣就不用刻意喂食,天乙獸用舌頭就能把自己舔飽。


    朱子山將天乙獸塞了回去,然後用右手往腹下三寸一拍。


    一根三尺長的釘頭錘被他握在了手中。


    這釘頭錘品質雖然比起下品法器還有所不如,但材質不錯,是個砸人的好東西。


    朱子山意念一動。


    釘頭錘便懸浮在他的手上,滴溜溜的旋轉著……


    禦物術!


    董禮義都會的法術,朱子山自然沒理由不會。


    不過其他法術,周雲雷沒有傳授,朱子山也就不會了。


    現在朱子山甚至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外界靈機的強弱,按照人族的境界劃分,他現在已是內煉小成,並進入了交感境,若是他和白家嫡係弟子一般長時間待在飛仙石下,說不定哪天就感應契機一舉開天闔了。


    第二日。


    約摸中午時分。


    周雲雷將他的師弟董禮義送出了白堡。


    師兄弟兩人來到了朱子山經常撓癢癢的大棕樹下,依依惜別。


    正在此時。


    一頭棕毛野豬從茂密的草叢中鑽了出來。


    “師兄,你回去吧,路上有朱子山陪我,不會有危險的。”董禮義說道。


    “師弟,一路小心。”


    “師兄,你放心,後會有期!”


    “師弟,我會盡量接護送靈穀的任務,到廣賢鎮來看你。”


    “多謝師兄。”


    “努力修行,盡快返回白堡!”周雲雷拍了拍董禮義的肩膀。


    “師兄放心,我走了。”


    ……


    當天晚上。


    密林之中。


    熊熊篝火升起。


    董禮義坐在篝火旁,手握一根玉牌沉默不語。


    那玉牌子上寫著值守二字。


    朱子山則趴在篝火邊,認真的閱讀著一本厚厚的武學秘籍。


    嗡嗡嗡嗡.....


    細小的蚊蠅在篝火邊環繞。


    正所謂飛蛾撲火。


    一隻小小的蚊蠅飛過。


    嗖!


    一根細小的肉觸伸出,將一隻蚊蠅卷走。


    董禮義揉了揉眼睛,他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開始認真的觀察。


    嗖!


    一根細小的肉觸再次彈出,準確的命中了一隻路過的飛蛾。


    “朱子山!你!你!你居然?”董禮義手指著朱子山的腹下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朱子山目光深邃的撇了一眼董禮義,低聲說道:“我是妖怪,不要大驚小怪。”


    董禮義張了張嘴,隻能把驚愕埋在心裏。


    嗖!


    隱藏在朱子山育兒袋的天乙獸再次彈出了他細小的舌頭,將一隻小飛蟲消滅。


    天乙獸雖然神誌受創,但他卻是一頭貨真價實的活著的靈獸,他肚子餓了,就要吃東西。


    “對了,朱子山,你說的那頭妖獸朋友呢?”董禮義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然是送他離開了。”朱子山隨口敷衍道。


    “送他離開?那以後怎麽用友情換取靈草?”董禮義壓低聲音的問道,臉上寫滿了不舍。


    “以後回白堡的時候,我再把他接回去就成。”朱子山淡淡的說道。


    “哦……那還好。”


    “對了,你符籙買了多少?給我勻幾張。”朱子山突然說道。


    董禮義一怔。


    他也不猶豫,一拍儲物袋先取出了五張小雲雨符。


    這小雲雨符原本就是朱子山要求的,董禮義自覺拿來也沒什麽用,索性全給了。


    接著董禮義又取出來五張金剛符,十張輕身符,十張回春符。


    “金剛符我買了十張,輕身符,回春符和隱匿符我各買了二十張,這些符籙咱們一人一半,隱匿符你不要吧?”董禮義詢問道。


    “隱匿符我不需要,我有隱身神通。”朱子山說完以後,便朝著董禮義爬了過來。


    沒錯!朱子山四肢著地朝著董禮義爬了過來。


    董禮義眨了眨眼睛,他想到了一個讓他很好奇的問題。


    朱子山該怎麽把這些符籙撿起來塞進儲物袋。


    朱子山能用儲物袋,這一點董禮義是知道的,畢竟那麽大一箱丹藥不會無故消失。


    可董禮義從來沒有見過,朱子山使用儲物袋,他也無法想象野豬是怎麽用蹄子把東西裝進儲物袋的。


    朱子山爬過來了。


    他真的爬過來了。


    謎底就要揭開了。


    隻見朱子山不慌不忙的從董禮義身邊爬過。


    突然間。


    嗖嗖嗖嗖……


    那粉色的肉觸快速反複彈出。


    地上的符籙一張一張的消失不見……


    董禮義眼睛瞪大,他眼皮顫抖。


    他震驚了!


    朱子山淡定的收了所有符籙以後,便順著篝火爬了回去繼續看書。


    碧空如洗,繁星滿天。


    朱子山並不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讓一個青春期的少年產生了濃濃的自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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