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堡。


    山巔之下。


    有一座朱亭。


    此亭明月迎客亭。


    迎客亭坐了一個佳人。


    正是朱子山的分身月漠。


    頭戴鬥笠的月漠端坐在朱亭之中,不言不語。


    在月漠的鬥笠之下,是一張半人半屍的臉龐。


    此時月漠已然神性全開,然而神性卻遮掩不住她的屍氣。


    朱子山雖然沒有讓月漠直接晉級為金丹,但卻讓月漠重新吸赤魁陰魂寶珠將修為提升到了練神後期頂峰。


    百年神性根本無法遮掩,更何況月漠還是暗堂之主,身份隱秘白堡第低階弟子根本不知其存在。


    月漠端坐於亭下,如同枯木一般,任憑風雪呼嘯,吹拂著她的鬥笠衣襟咧咧作響,飄飄蕩蕩的小雪,漸漸的覆蓋了她的肩胛與鬥笠以及一雙繡花鞋。


    數個時辰過去了。


    兩名牽著狗的三代弟子,來到了迎客亭。


    這迎客亭是練氣期弟子上山的必經之路,月漠坐於亭中,雖然沒有擋路,但是兩名三代弟子牽著的獵狗卻是一動不敢動。


    兩頭獵狗朝著月漠嗤牙裂嘴,發出了威脅的低聲咆哮。


    兩名三代弟子一邊安撫著手上的獵狗,一邊警惕地看向這名被一層薄薄白雪掩蓋的女子。


    這女子身穿薄紗宮裝,這完全是夏天的服飾,在這凜冽寒冬,看著就讓人覺得冷。


    橫漂的小雪掩蓋了她的腳背,這明顯是長時間保持坐姿不動造成的。


    突然間。


    這名帶著鬥笠的女子看向了兩名三代弟子。


    “汪汪汪……”兩頭獵犬瘋狂大叫,叫完之後轉身就跑。


    兩名三代弟子攔也攔不住。


    月漠起身壓了壓頭上的鬥笠,離開了迎客亭,駕馭遁光飛到了飛仙石下的一處山壁之上。


    山壁之上。


    有一人高的草叢。


    月漠將自己藏身於草叢之中,一動不動。


    時間一晃而逝。


    到了晚上。


    風雪更勝。


    端坐在飛仙石上的雪人披上了更厚的雪衣,眼耳口鼻已然不見,依稀隻有一個盤膝打坐的人族形象。


    “師兄……為什麽換班的還沒有來?”一名身穿棉絨的三代弟子說道。


    “我咋知道?我狗都冷得受不了了。”


    “我……我也冷得受不了了。”


    “我說晚上不是咱們的職責,要不?”


    “這……不妥吧?”


    “這有什麽不妥?誰他麽大晚上偷血雪人。”


    “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明天早點來。”


    半夜時分。


    兩名白堡執法堂弟子撤了。


    兩名弟子前腳剛剛撤走。


    飛仙石上便刮起了詭異的風。


    一道詭異的半透明人影從雪人的身上浮現出。


    他披著一張野豬皮,渾身赤裸,一身肌肉健壯結實。


    正是朱子山的神魂。


    神魂離體,浩渺月光穿透層層風雪照耀在了神魂之上。


    翌日。


    清晨時分。


    風雪停歇。


    董禮義端著自己的爐子來到了山巔之旁,徐徐坐下等待著日出。


    日升光耀萬物。


    半個時辰之後。


    董禮義離開了參悟之地,去往了自己的丹房,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時至八九點鍾。


    兩名執法堂的三代弟子才來到了飛仙石守候。


    無精打采的守到了中午。


    兩名換班的三代弟子終於來了。


    時至午後。


    紫雲山山腳的積雪開始融化,然而山頂依舊寒冷。


    入夜……


    今日晚上沒有烏雲,甚至沒有下雪。


    化雪比下雪更加寒冷。


    兩名可憐兮兮被安排在山頂守雪人的三代弟子自然是早早的就撤了。


    一顆妖丹在朱子山的體內徐徐轉動。


    皓月當空。


    月光如泉水灑下,太陰晶華竟然氤氳在了雪人的周圍。


    詭異的陰風再起。


    一個披著豬皮的赤膊男子,從雪人的軀體中緩緩漂浮上半空。


    翻滾的月陰晶華湧向了半透明的魂體,仿佛讓靈魂都染上了一層霜白。


    第三日清晨。


    白堡之上一切如故。


    董禮義還是早早的提著他的爐子到山崖旁悟道。


    隨後各堂弟子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約莫八九點鍾之時。


    寒冬暖陽高升。


    積雪開始大量融化。


    忙碌的三代弟子們突然發現飛仙石上的雪人體型縮小了許多。


    執法堂的兩名弟子來到了山巔之時,見到一群人正在圍觀飛仙石。


    “白師兄,這雪要化了,那雪堆裏好像有個人,看起來臉色蒼白,咱們要不要把他拽出來?”一名胖乎乎的三代弟子抱拳問道。


    “別多事兒。這是師門長輩,不用你操心!”


    “肖師弟,你守在這兒,別讓人靠近雪人,我去紫雲閣匯報。”白當說完以後,便帶著他的獵犬去往了紫雲閣。


    “走開,走開……一會兒堡主要來了,你們別堆在這裏。”肖姓執法堂弟子驅趕著好奇的三、四代弟子。


    自從天池山之亂後,白堡改成宗門製以後經過了近十年的發展。


    紫雲山白堡人丁興旺,低階弟子的數量甚至已經超過了昔日的白堡。


    隻是練罡期修士數目較少,畢竟這一批修士還沒有成長起來,不過最多再過五六年,白堡的練罡修士就會成群結隊的出現。


    片刻之後。


    所有白堡的低階弟子,一哄而散。


    堡主白雲婷,周雲雷,程芊穎相繼現出身形。


    除了閉關參悟劍道的張婉如,白堡的練神期高手皆已到齊。


    觀摩朱可夫長老突破練神中期,對他們這些練神初期修士而言有莫大的好處。


    從昨夜開始紫雲山上的積雪便開始融化。


    時至此時。


    整個紫雲山脈就隻有紫雲山巔還有積雪,可即便如此,積雪依舊在快速的融化……


    盤膝坐在飛仙石上的朱可夫長老,已經不再是一個雪人,他化作了一個冰雕。


    通透的冰雕隨著氣溫的升高也在融化,朱可夫在冰雕中的形象也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朱長老這樣做真的沒事嗎?”周雲雷皺眉問道。


    在他的感知中朱可夫長老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就像是一具冰屍。


    “朱長老神通廣大,法力通玄,周師兄你無需擔心。”程芊穎篤定的說道。


    “繼續看下去吧。”白雲婷說道。


    兩個時辰之後。


    整個紫雲山脈已經沒有了一絲寒冰。


    朱可夫長老身上的玄冰已經完全融化,詭異的是他身上沒有絲毫水漬。


    時至正午。


    天地之間彌漫出一股至剛至大的正陽之氣。


    過了這個時間點。


    便是午後。


    天地之間的陽氣會逐步消散,直至夜晚子時陰氣最盛。


    恰在此時。


    盤膝而坐的朱可夫長老猛然睜開了眼睛。


    一股無形的波動向四周滌蕩。


    白雲婷,周雲雷還有程芊穎隻感覺一股溫暖的能量流過身體,讓他們的神魂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除他們三人之外。


    其他的三四代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望向了飛仙石的方向,他們的神魂也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溫暖。


    眾人隻見朱可夫長老揚身而起從飛仙石上邁步而下。


    “恭喜朱長老突破練神中期,可喜可賀。”白雲婷帶頭說道。


    “恭喜朱長老。”周雲雷抱了抱拳。


    “朱長老……你是用什麽方法突破的?小妹的冷玉功也是寒冰屬性功法,不知能否用相同的秘法突破?”程芊穎急切的問道。


    突破了少陽境的朱子山心情大好,隻聽他說道:“日月無停運,陰陽有盛衰,一氣同源體,萬物自為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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