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顏騎著馬回來的,還帶回來兩隻燒雞,江鴛也實在是屬狗的,老遠的便聞見了,接過他遞來的包袱,取岀用荷葉包的燒雞,立時大吞口水!


    “又是偷的吧!”江鴛吃的滿臉是油,口齒不清道。


    “你還真信我會偷?”蘇非顏奇怪道。


    “不然呢,走江湖的,如何來錢?”江鴛道。


    “你……唉,幹脆叫江湖小白算了!”


    “我告訴你吧,闖江湖的,花銷哪來呢,一,的確是偷,但是,是有劃分的,比如說,某某盜聖,某某梁上君,這些江湖人士,才是以偷謀生,以偷搏名!”


    “二嘛,主要靠撿漏!”蘇非顏道。


    “一眉,什麽叫撿漏?”江鴛問道。


    “就是江湖人遇見江湖人,輸的,弱的要交出一切,也叫上貢!”


    “啊,是這樣啊,虧我為了五十兩,洗了兩個月的碗!”江鴛虧的慌!


    “呃,洗碗?”蘇非顏難以質信!


    “就是追捕一個采花大盜,在人家酒樓打起來,然後他被打殘了,後來又被衙役帶走了,我覺得他的錢髒,就打發給叫花子了,後來老板清點損失,一百二十兩,給了他七十,還差五十,就用洗碗來賠!”


    “而我要是早知道,當時在場叫好的江湖人,每個上貢五兩,我也不用洗兩個月的碗,天啦,你欺負新人!”江鴛抹了把辛酸淚!


    “一眉,還有其他撈錢方式嗎,我得多備點?”


    蘇非顏想笑又不敢笑,所以身體有些抖,他道:“比如說,接官家的有賞緝捕,護送富家子弟出行,以及去土匪窩取紅銀!當然,有些江湖人,本家有田有生意的,就不會為此考慮!”


    吃完燒雞,江鴛用袖子擦擦嘴上的油,起身道:“又是美好的一天,出發!”


    江鴛上了馬,蘇非顏尚有些遲疑,但也跳上馬去,卻被江鴛下意識的踢了下來!


    “你幹嗎?”蘇非顏爬起來佯裝怒氣道。


    “我……我坐後麵,誤會了,嗬嗬!”江鴛坐到後麵去,一臉的不好意思!


    蘇非顏扶額一歎,才上了馬,揚韁策馬而行!


    而兩人的目標,是五十裏外的一個道觀,但如今供的,已是一尊黑漆無麵像!


    “一眉,我也見過好多江湖人了,他們雖然不修邊幅,但好歹衣服是好的,頭發也是好的,可你為什麽這麽邋遢,衣服燒的處處是焦洞,頭發也是焦卷的,眉毛也隻剩一條了!”江鴛以為蘇非顏受了什麽重大打擊,所以有些同情!


    蘇非顏沉默了許久,連江鴛都以為問到別人痛苦,準備道歉時,他才開口道:“我殺了我所愛之人的家人,我無法麵對她,也無法忘記她!”


    “停……停!”江鴛叫蘇非顏勒馬駐停後,跳下馬來,道:“你下來,給個理由,若是不合仁義,就此分道東西,不作同路人!”


    “我……我……!”蘇非顏說不出來,他知道,如果江鴛知道伏牛穀一案是他做的,且僅是作為攪亂京都的楔子,那麽她的生命中,或許隻剩下痛苦!


    “說不出來,便是理虧,行,你我就此劃界,再不相見!”江鴛言畢,上馬策馭離去!


    蘇非顏望著江鴛的背影,他知道,她為什麽那麽絕決,不平,無非不明真相的她,想到了她與自己之間,或許便有哪一種關係,所以她逃了,不願因見到“蘇念卿”,而想起他來!


    蘇非顏歎息一聲,望著天際紅霞飛雲,問:“為什麽總是給人殘缺的心,殘忍的情?”


    黑山!


    據江鴛在一名傳教士處逼問得知,長生教,由教主破月所創,供立的是一尊無相天神,取其無相不執著之意,以教化世人!


    八月十四,便是這尊無相之神的誕辰,故破月下今,將各處上貢的九百九十九名童男女,在月起之時,進行獻祭神明!


    而獻祭的地點,共有九處之多,這也是江鴛憂心如焚的原因,因為分身乏術!


    不過,江鴛也曾發起俠義令,希望聚起一批誌同道合之人,這樣可以分別去救下哪些孩子,但可惜的是,沒有人與她會合,這也是她遇見“蘇念卿”後,會邀其組隊的原因之一!


    至於第二點,便要說一下江鴛為什麽選擇來黑山觀,因為此處山高水清,可謂鍾靈毓秀,仙霧氤氳,那破月極有可能親自來此主持祭禮,退一步說,他不來,他手下的四使,也有很大可能性會來其中之一!


    立時,便可直接擊殺破月,或從四使之一的口中拷問出他的下落,於以製殺!


    隻是,沒有蘇非顏的相肋,江鴛一人,備覺棘手,同時,她也做好,葬身江湖的準備!


    在黑山觀的山腳下,借著未息的白晝餘輝,和已近滿的月亮投下的光輝,江鴛把馬兒拴在一處雜草之後的樹上,然後打開包袱,瞧瞧裏麵,有從江湖上名聲頗響的巧手六指王處,買的可拆解小型弓弩,還有鶴頂紅數包,蒙汗藥數包,鐵棘子十顆!


    “下毒……?這辦法不錯!”江鴛覺得用弓弩爽,但難免失敗,用毒藥放心!.


    正當江鴛準備趁夜上山入觀下毒時,腦中又忽生起一個念頭,隻聽她呢喃道:“我是在拜劍山莊外遇見的蘇念卿,哪麽他的目的,應該是去救他虧欠的心上人,所以才會搞的那麽狼狽來掩飾,可也就是說,哪拜劍山莊的大部分人轉移來黑山觀,他也必定會來!”


    說實話,想到此處,江鴛表麵有些嫌棄,內心底氣卻足了許多,畢竟蘇念卿的武功高深,可以用他作餌,自己則可以更加隱蔽的下毒。


    “他能明白我的計劃嗎?”


    “不行,父親曾就說過,行事如行軍,切不可將希望寄托他人,否則,膽氣差了,真正的死路一條!”江鴛決定後,拋開幻想,自己拿著毒藥,鐵棘子就上山去了!


    江鴛走後,蘇非顏來到此處,看著她留在地上的包袱,道:“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黑山觀前。


    “都給我好生戒守,明日便是對神的獻禮,爾等不可大意,否則,若擾了神,爾等將入地獄惡嚎!”


    一名巡視的教士還在訓斥無精打采的守門教士,便忽然倒地死了!


    等守門教士近前小心翼翼的打量時,才見他的喉嚨處,被一片飛葉卡著,血不斷的湧出,發岀咕嚕咕嚕的聲音!


    “敵襲……!”一聲驚恐擊破長夜,頓時觀中四處,變得沸騰起來!


    很快,觀冂前聚集起約五十名教士,見蘇非顏左刀右劍,故發出詢問:“刀劍無雙,你是漠北無雙城的人?”


    “你外公我,是丐幫八十袋長老!”蘇非顏譏諷道。


    “八十袋?你騙鬼呢?”教士們不屑道。


    “你們四使,或者教主破月在不在,我想入教?”蘇非顏問!


    “嗬嗬,你想入教,還殺我們的人?”教士問!


    “我走江湖,好歹多年,什麽叫強者為尊,還是知道的,而我僅憑一片落葉,便可百米外殺人,這便是我的實力,與你們四使應該可以倫比,所以,入教,必須是四使外的五使,當然,也可以用江湖規矩戰擂法,來除一加一!”蘇非顏道。


    “你想多了,我教四使,哪是跟隨教主的第一批人,而你想要做第五,就得看看,你今夜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否?”


    外來的,想爬到己徑耕耘,算計多時之人的頭上,總歸是遭恨的,所以五十名教士,是對蘇非顏有奪名之嫌仇的,轉而變得有些同仇敵愾。


    “也是,哪來吧!”蘇非顏拉開架式!


    “上……!”


    五十人一起上,且沒有打算留手,個個揣著必殺之心的殺來!


    “乒乒乓乓……!”


    雙方的爭鬥聲,也飛進觀中,讓被關押在次殿前的廣場上,尚未入睡的孩子們相繼哭泣起來,至於他們明不明白,獻祭是什麽?己徑不重要,因為他們己徑親眼見過,當有江湖俠士來救,是被如何處死的!


    哪便是他們的明日結局,所以他們的眼神,布滿無助和恐懼的淚水,受月光盈動,顯得仿佛夏中的花上露珠!


    “算你還有點良心?”江鴛則摸到酒房,開始她的下毒工作!


    道觀前!


    蘇非顏並未動殺機,畢竟他要的,是破月及四使的下落,所以他的劍,刀,沒有一點血跡!


    隻是,哪五十名教士,齊腰以下的衣物,被裁剪的幹幹淨淨!


    “怎麽,還打?”蘇非顏一出聲,頓時一個個都不敢上了,每人都用袖袍掩著重點部位!


    “你無恥……!”


    “你下流……!”


    “你不要臉,打人須根子!”麵對眾人的指責,蘇非顏不置可否,道:“我有資格入教了麽?”


    “哼,怕是別有用心吧!”一名八字胡教士道。


    “不是說,貴教可求長生麽,仙門不收我,我入貴教,他日騰龍,仙門一搗!”蘇非顏找了個大同小異的借口!


    “這個我們說了不算,得須傳教士寫引薦信,由四使同意後,再入觀為教士,或在外為教頭,之後以功德上升!”教士依舊不服,所以隻說了普通入教方式!


    “我得殺幾個人證明一下,我有四使之能?”蘇非顏冷聲道。


    蘇非顏此問,嚇得眾人齊退兩步,有人怕了,便道:“四使有資格得長生之藥,而你想得,便向巫山去吧,哪裏是我教聖地,你若闖得進去,說不定,副教主之位也唾手可得呢?”


    “真的?”蘇非顏有些懷疑道。


    “當然,昨天收到的消息,本教人員,或者有膽之人,俱可一闖,但其中殺機重重,進不進得去,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好,哪我便去一闖!”蘇非顏抱拳一下,便轉身走入月夜!


    直到蘇非顏走了許久,眾人精神才鬆懈下來,有人不滿的問:“馬英,你為什麽告訴他這個消息?”


    “讓他試試水不好麽!”一臉冷笑的馬英道。


    “也是,就是不知道,他闖不闖的過……”


    “這就不勞你們操心,即如此,下地獄吧!”


    “劍出如虹,刀破蒼龍,地獄之聲……!”蘇非顏又殺回來了,隻是為尋個真假而已,既然已得答案,手下無情!


    他的去而複返,且在毫不留手的收割人命根本,讓眾人驚恐四逃,卻無法逃脫哪死神般的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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