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


    京都城中,一切都是積極向上的,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包括街上的乞丐,也都一改平日,穿上樸素的衣服,或許並沒有哪麽暖和,但心裏,至少有盼頭!


    但這並非蘇非顏所示下的功德,而是六部尚書的自發組織送出的!


    不過,善為大善,卻非無私,他們也隻是,想讓蘇非顏念功,再去仙門求幾顆仙丹,解個毒而已!


    對此,蘇非顏則裝作不知,他猶記得,在長生教的壓迫下,她們是如何慘死!


    而作為朝廷官員的他們,也逃不過幫凶一名,隻因有所正用,趙克勳六人,才可得善終!


    皇宮。


    “陛下,太後娘娘有請!”黎雪舞派人三次來催,蘇非顏卻有些不敢去!


    一想起某天,他是借口上廁所才溜走的,蘇非顏就打了個冷顫,但不去又不行,畢竟這是他與母親重逢後的第一個除夕!


    “羊入虎口!”抹了把冷汗,蘇非顏慷慨赴死般的上了龍輦,往崇華殿而去。


    崇華殿。


    按以往,原本也是要邀請大臣共宴的,但蘇非顏沒有同意,一是缺錢辦席,二是他希望今夜,每個人都能陪家人一起渡過!


    “陛下駕到!”


    蘇非顏的宣禮太監一叫,殿中左右坐著的妃嬪們,緊忙起身行禮:“臣妾拜見陛下……!”


    “咳咳,平身!”蘇非顏有點犯怵的感覺!


    “兒臣拜見母親!”


    蘇非顏恭敬的行了禮,黎雪舞才稍顯不悅道:“顏兒可是越來越忙了!”


    “呃,這段時間過了就要好些,到時陪母親岀宮走走!”蘇非顏道。


    “入席吧,菜都快涼了!”黎雪舞道,隨之蘇非顏入席。


    開席後,倒也沒有多隆重,隻不過每人三碟菜肴和一壺酒!


    另外,殿中央有舞樂助興,倒也算熱鬧!


    “良妃啊,你們不是也排列了舞曲麽,跳上一曲,讓顏兒和哀家看看!”


    “是,太後!”


    範青凝已為貴妃,倒是以身份為重,周陽和趙靖宇,另定的天山劍侍一舞,故萬仙兒五名正妃,起身應禮,並走到中央,開始獻舞……。


    舞蹈以優美婀娜為主,說實話,蘇非顏還是看的很認真的。


    不久,周陽兩人上台,二人用的劍,都是比較柔性一類,觀賞性強,實戰力一點沒得,蘇非顏倒是邊吃邊看!


    一來二去,一共七支舞完,蘇非顏也賞賜了眾人一些錦綾或首飾!


    “啟稟陛下,太後娘娘,王司首讓傳,說是經他改進的惂火,已經準備完善,特請移駕欣賞!”太監進殿後行禮道。


    “這王小魚,叫他製器,弄什麽玩物!”蘇非顏念喃道。


    “哀家倒是覺得,剛柔並存為好!”黎雪舞道。


    “也好,就依母親所言!”蘇非顏同意後,隨之,眾人移駕百仙台。


    百仙台前。


    見蘇非顏等人來了,王小魚見禮道:“恭迎陛下,太後娘娘,以及貴妃娘娘,還有各位娘娘!”


    “廢話真多,點火,要是不好看,朕讓你做太監!”蘇非顏道。


    “好嘞,陛下您就等著瞧吧!”王小魚也是倍兒有信心,隨後便帶著手下去點火……。


    “啾……!”


    火引點上,一束束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好不炫麗多彩!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溢著笑容的,並自言自語道:“這便是人世繁華麽……!”


    蘇非顏自也是看的心神沉迷,他在想,每個人,或許都是一束煙花吧!


    黎雪舞則依舊是哪麽冷漠,也不知她有追憶的人否,但是她的眼角,多少泛起點點瑩光!


    “顏兒,你覺得,這繁華,還缺少些什麽?”黎雪舞問道。


    “什麽?”


    蘇非顏被問愣了,轉而四處觀望,覓尋無果才又發問:“兒臣倒是不知,請母親說教?”


    “孩子!”黎雪舞簡明道。


    “孩子?”蘇非顏一聽,感覺就不妙!


    果然,黎雪舞接話道:“對,孩子,沒有他們的歡聲笑語,這盛世,終究是虛有其表的,沒有活力,而母親也年近半百,總是想抱抱皇孫子女的!”


    蘇非顏不敢接話,也不知怎麽接,隻有乖乖的聽黎雪舞說:“顏兒,母親知道,或許在你心中深處,有某一個她的倩影徘徊,讓你揮之不去,欲忘不能!”


    “但是,殊途難歸,而你眼前的她們,在你麵前期盼著,等待著,你總是無法逃避的!”


    蘇非顏下意識的看了眼範青凝等人,轉而又迅速避開目光,他也不知道,前麵的路,自己該怎麽選!


    很快,煙花的繁華流盡,人的心,也隻剩幾許幽怨哀傷!


    “繁華,為什麽總是刹那,而不得永久……!”


    “陛下,臣的煙花,可還滿意?”王小魚在廣場上揮手大喊道。


    “滿意個球,一點都不長久!”蘇非顏隨口一句,讓眾人目光齊聚看來!


    “呃……沒聽見,沒看見!”


    “嗬嗬,除夕快樂,朕還有……!”蘇非顏想撤了,黎雪舞卻打斷道:“貴妃,和顏兒一起去吧!”


    “……?”


    範青凝看了眼詫異的蘇非顏,才行了禮道:“是,太後!”


    “噗……!”


    這回是吐血了,蘇非顏真吐血了,還昏倒過去,驚得眾人慌亂並大叫太醫!


    然而黎雪舞卻不慌不忙的道:“補藥吃多了而已,貴妃,叫人把陛下抬回椒陽殿去!”


    “我。。。母親啊,別逼兒臣啊。。。”


    對,蘇非顏假裝的,就是從王小魚哪兒弄來的豬血包,誰知還是難逃法眼!


    蘇非顏被抬上範青凝的步輦離開後,眾人尚心有餘悸,並在暗暗猜測他的身體健康!


    “王小魚,以後再拿這些偽玩意兒騙人,哀家得打你板子!”為安人心,黎雪舞才道。


    “臣知錯,謹記太後娘娘教誨!”王小魚也聰明,蘇非顏都被抬走了,不配合說明一下,怕是遺禍多多!


    “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陛下既然身體無恙,為什麽又躲著各宮娘娘呢?”


    “不一定,畢竟陛下頭發都白了,這叫未老先衰,隻可惜,陛下年紀青青,也才二十歲,且至今尚無子嗣,真擔心,群雄再起……!”


    椒陽殿。


    蘇非顏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手玩脫了,被抬到範青凝的寢殿時,他還在裝暈,隻等她去沐浴時,再趁機溜走!


    誰知,蘇非顏上次借口出恭,才躲過的廝殺,終究給此次留下了防備。


    範青凝去崇華殿時,就是沐浴過後去的,所以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天要亡我咩?”蘇非顏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你們都下去吧!”範青凝讓侍女和太監們退到殿外。


    “陛下?”


    範青凝也是滿麵紅霞,她小聲的喊了一聲,然蘇非顏就是不應,心道:“朕不動,你有辦法?”


    沒有回應,範青凝的底氣,也一泄千裏,她怕太強求,會讓蘇非顏再不願意見她!


    一刻鍾後。


    兩人依舊未動分豪,最後還是範青凝抹了抹眼淚,俯身趴在蘇非顏的心口,聽著他的心跳道:“我知道,陛下這裏麵,住著別的女人……!”


    蘇非顏的眼皮跳了跳,悄悄睜開眼晴,才知殿中的燭台,全無點光!


    黑漆漆的殿中,有一種清香,似花非花,耳邊也繼續傳來範青凝盡顯柔情的話!


    “我從不奢望,能把她從陛下心中抹去……而僅僅是能回頭看看我,和問問我的名字!”


    “隻是,陛下裝的了天下百姓,女人,卻唯獨把臣妾一等,鎖於心外!”


    蘇非顏聽得心糾,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願意一生守一人,老天爺卻獨獨用情磨他!


    太多太多,他的記憶像黃河泛濫一樣,那些他想抓住的朋友,前輩,甚至戀人,她們的死,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凶殘!


    “無情因有情,多情非亂情,情來不由人,情去一點恨!”


    蘇非顏其實也很怪,因為殺個惡人,是哪麽輕鬆,但別人對池的情,就有些畏懼,或者是虧欠感!


    總覺得欠了,便還不清,也的確沒還清,他開口問道:“朕,很怕!”


    “怕什麽?”範青凝聽到蘇非顏敞開心扉,轉怨而喜道。


    “債,欠錢尚能還得清,但情,朕的手上,也不記得有多少情債……它越積越多,每一天都在沉壓著,朕也不知道,能走到何時!”心中最深處的秘密,蘇非顏也不知為什麽會和範青凝說,隻是有一些想說而己!


    “可我,並不渴望陛下還,隻要說說話,便……好了!”範青凝說的屬實,但也言不由衷,隻是多和少的區別而己!


    蘇非顏彈了一顆磷石,將一支蠟燭點亮,他忽然坐起身來,看著滿麵淚痕的範青凝,倒是情不自禁!


    蘇非顏有些笨拙的吻了一下範青搖,使她在燭光映襯下的緋紅臉頰,更加紅了一分……!


    太廟。


    本來蘇非顏在陪黎雪舞吃過年夜飯後,要召集大臣到此守夜,以祈禱辭舊迎新,祖先護佑大夏子民等!


    隻是子時已到,大臣們依舊不見蘇非顏來,範汝林就有些氣,禮部在他手中,這個陛下就沒有以禮做過事!


    然而,一名太監來報,讓眾大臣繼續守!


    “陛下呢,這可是關乎民生的大事?”眾人圍著太監問,把他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去……去了貴妃娘娘哪裏…過…過夜!”太監道。


    這下,眾臣都把目光打到範汝林身上,滿是敵意道:“爾這禮部尚書,有能耐啊?”


    範汝林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道:“開竅了?倒是個好日子,一定是先皇們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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