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華殿!


    “所有人,無令不得進來!”黎雪舞嚴肅道。


    “是!”姚文穀,太監,以及侍女們行禮後,退到殿外,並關上殿門!


    蘇非顏扶著黎雪舞去了寢殿,然而一切都還沒有開始,黎雪舞回頭就給他一掌打來,頓時,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露則依舊沒有異動,因為檀笙的告誡,便是執行宗旨!


    “為什麽……?”蘇非顏感覺,他的身體在快速失去控製,同時,他最敬重親近的人,反而要殺他,這使他的精神世界,在快速崩塌!


    “因為,我來自於巫族!”黎雪舞冷冷道。


    “不可能,你一定是挾持了我母親,再易容成她,朕一定要殺了你,為我母親報仇!”蘇非顏既萬分憤怒,又悔恨交加!


    但這並不足以支撐他發起攻擊,反而腳一軟,便癱跪在地,他拄著龍淵,想要起身,可用盡千鈞,也還是起不來!


    取下板指,蘇非顏將它摔在地上,想讓白露現身相助,隻是它碎了,卻仍不見白露現身!


    但黎雪舞以為,那板指是白青搖贈給蘇非顏的傳信或救命之物,故她一踋踢飛了蘇非顏!


    “噗……!”


    仰麵摔倒在地,蘇非顏吐了血,他感覺一切都在麻木起來,但他心中,有一件事很明了了,那就是重逢的母親,便是麵前的黎雪舞,因為她們的氣息,一樣,有一種淡茉莉香!


    黎雪舞撿起龍淵,走前還俯視著蘇非顏,回憶道:“爾現在的眼神,和蘇長離很像!”


    “……!”蘇非顏能說什麽,也不知說什麽,流下的眼淚,也不知是悲痛,還是愚蠢,亦或者迷茫!


    “三十年,終於可以回家了!”撫摸了下龍淵,黎雪舞也是有些辛酸,用布包上它,隨之換了身太監服,就迅速潛走……!


    黎雪舞走後,白露才現了身,她蹲在蘇非顏身邊,道:“再見!”


    蘇非顏聽不見白露的話,他眼中隻有一片白色的世界,轉而卻又露出了笑意,這讓準備離開的白露備感好奇!


    白露沉吟幾息,才將食指點在了蘇非顏眉心,隨後閉目感知!


    片刻後。


    白露收回手來,呢喃道:“是什麽?”


    白露走後,蘇非顏眼角的淚珠還在繼續滑落,將鬢角銀發浸透著!


    “解~脫~~了……!”蘇非顏閉上雙目,沒多久,他的心,再不跳動一下!


    淩煙閣,畫中!


    那是最原始的狀態,沒有任何生物,也沒有人為力化之物!


    白露進來後,飄落在黃色的岩石上,在她對麵盤膝而坐,閉目凝眉的,便是檀笙!


    “宮主,他死了!”白露抱拳道。


    “知道了!”擅笙閉目道。


    白露想了想,又才問道:“宗主,您為什麽不許弟子救他?”


    聽此,檀笙睜開眼睛,才歎了一聲:“我人族傳承雖才十數萬年,皇朝更迭已難細數,其中哪叫為至尊的,也像你腳下的黃石一樣,多不勝數!”


    “而這其中,堪稱聖賢至尊的,也不過十二位,若再退一步,卻也有諸多文賢至尊,但終究不甚完美……!”


    “比如那漢朝武帝,殺伐已夠,獨缺仁心,唐後哀帝,仁義多餘,卻毫無伐謀!”


    “至於他,伐謀已有,仁義並生,卻獨獨重情……!”


    檀笙感慨說著,然白露問了一句:“宮主,重情是錯麽?”


    這一問,對於擅笙而已,似十分入耳走心的一種歲月流殤,轉而忽然一口血噴岀!


    緊忙盤坐壓製,哪心魔卻是有如潰堤大河,瞬間將那道形,佛身,分裂開來!


    白露雖有處世不驚的性子,但檀笙是無相宮一切,他亡,則一切亡,所以未加思索的她,便想助其重合!


    但仙力相通瞬間,白露便感覺不好了,檀笙的心魔,欲借他的如海記憶,侵入其神海,哪意味著:成魔!


    白露想退,但她退不了,最後還是那道形推飛了她,才不至於成為傀儡!


    靈劍山,秀月峰!


    這裏是白青搖成為兩儀境仙時,令狐九才賜下的,這表示,她能以長老身份自居!


    不過,自她回來,一身修為盡喪,執法長老們自是要收走的,但令狐九用掌門身份強保了下來!


    在這仙氣霧氤氳的峰上獨居,白青搖本是不習慣的,隻是想早早去凡間見蘇非顏,所以半年來,一百五十餘日日夜夜下,比以前都刻苦許多!


    而且令狐九不知道從哪兒弄來諸多仙丹妙藥,所以白青搖的修為,在以內眼可視的變化在增長!


    而重修引來的雷劫,快的讓山下的弟子倍感羨慕嫉妒恨時,令狐九卻空感痛心!


    就在白青搖欲度四象境的三九雷劫時,她卻突從空中墜落下來……。


    “啊,白長老怎麽了?”山下觀望的弟子亂哄哄的討論著!


    “不應該啊,她這是二道路啊,咋個就落下來了呢?”


    “天啊,我下個月應該可以步入六合境了,這富二代都過不了,我一小小窮吊絲,怕是得劈成灰吧!”


    “亂嘎嘎的吼個球,她那是沒睡好,突然打了個瞌睡而已!”白青搖一較好的師兄道。


    “可劫雷都散了,說明她的修為,垮了?”有人指問道。


    “應該是,畢竟靠丹藥推上來的,始終不靠譜!”穿黃衣弟子道。


    “喲喲喲,這桃真酸,咱買不起丹,吃這個挺好!”煉丹的長老弟子道。


    “你才酸!”


    “你不酸,買個幾顆試試,買不起,就別亂說什麽屁話!”


    爭爭吵吵一陣,一群弟子都往沉仙台去了,去看吃丹長大的,和勤奮長大的,趁夜決鬥去了!


    秀月峰上。


    令狐九下令不許其他長老上來,隨後他給白青搖渡了許多仙力,又用了禁術:歲月流轉,以保短時間內,她不會修為流盡而死!


    至此,白青搖的臉色才好了些許,漸生起些許紅色!


    “師伯……他死了,嗚!”白青搖撲在令狐九懷裏傷心泣語道。


    “師伯知道……!”令狐九有些糾心!


    哭了好久,白青搖忽然離懷,望著令狐九喊了句:“師伯……!”


    白青搖的欲言又止,令狐九卻搖了搖頭,他道:“師伯能救,卻隻救的了他的身,卻救不了他的心!”


    “為什麽?”白青搖不解。


    “因為人族需要他,而師伯就算以命易命,他卻不再是他,且人族的時間不多,等不到下一個他岀現!”令狐九道。


    “什麽時間不多?”白青搖道。


    “沉淵時間,還有五十年,這天地內的一切,便是黑暗之神的口中物,而這也是我等各族爭鬥的根本原因!”令狐九道。


    “什麽!”白青搖有些難已置信!


    “所以,我們需要新的至尊,能召出帝劍的至尊,帶領人族,走出困境!”令狐九道。


    沉默不語許久,白青搖才道:“我明白了,隻有我能救他,所以一開始,師伯讓我去凡間招收弟子時,師伯就已經計劃籌備好了,我和他的遇見?”


    說不上怨,也談不上恨,白青搖就是突然感覺,一個對自已百般寵愛的長輩,卻也是別有用心的!


    “師伯知道,對不起搖兒,但芸芸眾生裏,總是要有人犧牲,有的是性命,有的是情!”


    令狐九又何嚐不是個中的一人,他也舍不得白青搖去,但他替代不了。


    “既然你們早已布局好,哪為什麽在皇宮時,你要勸我放棄,難道師伯不怕功虧一簣,還是在繼續……?”白青搖沒有問岀口,令狐九是否在虛偽以期騙!


    令狐九看向白青搖,並習慣性的伸手去,輕輕拍拍她的頭,笑了一下道:“你當時如果放棄,師伯也不會傷你的……隻是哪個方法,對於人族,太過於生機渺茫!”


    “別說了!”令狐九說的越多,白青搖便會不自覺的懷疑,原本純粹的親情,愛情,都如同紙上描繪,一切都是有來由的!


    “好,師伯不逼你,你依舊可以選擇!”令狐九起身,用私心去給出承諾,至於什麽風險,他也可以冒一回!


    令狐九去了洞府外等候結果,至於什麽結果,他卻已經不那麽期盼,因為終有自已守護的東西,會消失在不久後的歲月裏!


    白青搖在洞府裏坐了許久,也沒有力氣哭,但她回憶了許多過去的事情,轉而自言自語道:“師父,搖兒應該很快會和您相見了……!”


    洞府外。


    “師伯!”白青搖出來,喊了一聲令狐九!


    回轉身來,令狐九依舊哪般慈祥道:“決定好了麽?”


    “嗯……我們走吧,去凡間!”白青搖一雙眼睛裏,閃著淚光。


    令狐九還是拍了拍白青搖的腦袋,道:“好!”


    皇宮,崇華殿外。


    夜依舊哪麽安靜,隻是沒有過多久,天空中打起了雷,不斷渡步的姚文穀,駐足看了眼黑沉沉的夜空,道:“怕是要下雨了!”


    又回頭看了眼殿門,姚文穀遲疑不決著,蘇非顏進去一個時辰了,卻還是沒有出來,他想進去看看,但黎雪舞有令,不得令,不準入!


    想了想,姚文穀抱拳行禮,大聲道:“陛下,姚文穀有急事求見……!”


    百息時間後。


    沒有任何回應下,姚文穀才推開了殿門,率人尋去寢殿時,才見蘇非顏躺在地上。


    “陛下……!”姚文穀趕緊去叫,隻是蘇非顏早已沒有一點氣息!


    “啟稟姚統領,帝劍己徑不見,另外,太後娘娘也已失蹤了!”侍衛們搜查一番後,前來稟報。


    “該死……,來人,立即傳令,封鎖宮門,城門,還有,急召六部大臣,成司首入宮議事!”姚文穀很是不甘心的一拳錘在地上,轉而下令!


    “遵令!”侍衛抱拳行禮後,快速跑去傳令|


    “來人,領兩百精兵,封鎖崇華殿,無我令,任何人不準入殿,另,若有膽敢泄密者,誅九族!”姚文穀繼續發令!


    隨後,崇華殿被圍的水泄不通,同時,封鎖宮門,城門的號角,也驚醒了沉睡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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