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晝,仿佛也知冷暖,意然還在酉時初,便是暮色沉沉……。


    蘇非顏尋了個寬敞些的地方駐紮下來,並將撿柴的粗活交給蕭奇去幹,蕭奇又命恭長禮去幹!


    生起了火,蕭奇三個,便躲的遠遠的,也擔起防守的任務!


    蘇非顏打開包袱,裏麵隻剩下三個饅頭,四塊牛肉幹了!


    又拿來夏墨的包袱,也大致差不多,至於農玉袖的包袱,也已不見!


    看了眼滿是懸刺冰棱的石崖,蘇非常喊道:“蟲子,這山穀中,有些什麽野味?”


    “在前進裏把路,有個東波潭,哪裏有些野魚可吃!”蕭奇道。


    “有沒有陷阱?”蘇非顏問的很怪!


    蕭奇也不是一般蠱蟲,靈智極高的他,自是明白,一路上,蘇非顏對他依舊有所距離,倒也是情理之中,他道:“主人不必過度戒備於我,畢竟我還想借主人之力出穀,至於東波潭,本來也是我的巢穴,隻是知今,得命主人,倒也不敢,再生禍心!”


    蕭奇的態度,蘇非顏滿意歸滿意,但仍舊不可鬆懈,猶其是他說的出穀!


    蘇非顏覺得,即使蕭奇的血珠在自己手中,但自己卻還是無法控製他,一旦出穀,少不了會發生翻臉不認人,或者卸磨殺驢之事,所以,蕭奇之禍,依舊是一大難題。


    夜,很是擾人清靜!


    不是指風雪,而是那些迷離幻境,而遊走在穀中的人,他們的表情,動作,皆是很怪,但也沒有多久,便死在像姚天涯這種人手下!


    “他們在找什麽?”


    殺人越貨不假,但他們似乎並不在意哪一點幹糧,或者更像是順手為之,所以蘇非顏在思索著!


    沒等蘇非顏想到什麽,一旁自言自艾的夏墨,忽然一把抱住他,並且淒涼的哭求道:“夫君,別拋下我,不,別讓我去,我不要去青樓……!”


    夏墨的怨求,蘇非顏大抵明白,她夢寐以求的是什麽!憂心,和害怕的又是什麽!


    這種過程沒有持續多久,也或許說,當幻境步入一個人最害怕的景象時,她們,就會開始自我了結!


    夏墨的自盡方式,不同一般女子,她竟然想要撞梁,也是撞壁自盡!


    幸虧蘇非顏抱著她,但幻境中的她,以為是青樓的人,反而又欲咬舌自盡。


    “主人,快打暈她!”蕭奇遠遠的喊了一句,卻不過來!


    蘇非顏也是手快,一記手刀,就給夏墨打暈,才阻止她繼續自我傷害,但是,蘇非顏把她放躺下時,她微張櫻唇中的舌頭上,也印上了不深不淺的齒痕,流出的血液染紅了她的皓齒!


    “怎麽才能讓你醒來?”望著夏墨緊皺的眉頭,蘇非顏不免想起三月前,自己吻了夏墨時的心境!


    未等蘇非顏鬆口氣,一旁上一刻還在笑語連連的農玉袖,也忽然淒慘的痛哭起來,仿佛幻境中的她,遭遇了某人的毒打!


    農玉袖俯在地上苦苦求饒,但隨之而來的,似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所以她在使勁的用手去扣,反而倒是自己在掐自己!


    蘇非顏將農玉袖也打暈了,他擔憂的看了眼白狸失蹤的方向道:“幻境的時限,應是五個時辰,便會開始自我了結,也不知道白師兄怎樣了?”


    至於蘇非顏為什麽不覺得白狸已被人殺死,也是蕭奇的功勞,畢竟在他地盤上,見血的死人,是躲不開他的耳目的!


    “蟲子,把恭長禮和小秋派出去尋一下白師兄!”蘇非顏道。


    “是!”蕭奇應下後,便嘰嘰的叫了聲,恭長禮與少年,便消失在雪夜中!


    兩天之後。


    蘇非顏依舊還留在原地,不說別的,就夏墨和農玉袖,一醒就自殺,搞的他累的要死,而且,有幾個問題,已經壓迫到蘇非顏凝重不已!


    那就是夏墨二人昏迷中,卻把口腔閉的很緊,且有意識性的絕食,致無法進食,也就是還有一天,兩人便會脫水而死!


    再者,蘇非顏的包袱中,也己沒有幹糧了,他曾讓蕭奇去抓魚,但,東波潭被凍了,而且打不破冰麵!


    這就是在逼自己殺人奪食,蘇非顏是這麽以為的,但在坐忘峰上,蘇烈卻不是這麽想的,他有個更惡毒的用意!


    “主人,不能再耗了,你幹脆從了,喚醒兩個主母後,開始獵人奪食,否則再拖下去,你怕是,得和幽煉一樣,飲食人族血肉!”蕭奇似乎知道些什麽,才提醒道。


    蘇非顏忽然站起身來,他道:“以前的人吃過?”


    “沒有,但今時,全不同於往昔!”蕭奇看了眼那石崖上的冰棱道。


    “我明白了,這是奔我來的!”蘇非顏恍然道,同時,目光也冷漠下來。


    接連的壞消息,似將蘇非顏逼到懸崖邊上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蕭奇的建議!


    正當蘇非顏思喃間,恭長禮回來了,他還扛著一個人,就是白狸了!


    恭長禮是在一處崖壁下尋到的白狸,當時他畏畏縮縮的躲在那裏,將其打暈後,便扛回來了!


    不過,途中又遇上姚天涯,小秋為檔住他,已經被他削首了!


    蘇非顏連忙上前檢查白狸,倒也無恙,且其口齒鬆放,不像夏墨二人|


    蕭奇也遠遠的說了句:“主人,他已經從幻境中醒了,但是卻瘋了!”


    “什麽,瘋了?”蘇非顏詫異道。


    “可以肯定,因為同是昏迷下,他的魂力,更像是無風浪的湖麵,像兩位主母,更似一個深淵漩渦,逐漸在吞噬自主意識!”蕭奇詳細的解釋道。


    蘇非顏倒也不懷疑,畢竟他這兩天,也了解過蕭奇本體的一些本事,且白狸就有與夏墨二人的不同之處!


    “蟲子,放岀子蠱,把他經曆幻境之後記憶吞噬!”蘇非顏吩咐道。


    “是!”蕭奇領命後,抬起右手,哪食指間,便己爬出一條線蟲!


    這是個苦力活,而且蕭奇以前也沒幹過,所以更得用心,否則白狸真的會成一個傻x!


    “主人,給血珠透個氣,我需要力量!”蕭奇很快就感覺到不支,所以向三步外的蘇非顏提出意見!


    “子蠱的活,你累啥累?”口上這麽說,但蘇非顏還是取出懷中的包裹,一層層打開,拿出瓷瓶,給拔出瓶塞!


    蕭奇深吸了一口,感覺很是如意,隨之才道:“子蠱可沒有靈智,我不監督著,分辨著,它片刻間,就把人弄成傀儡了!”


    五個時辰後。


    天已大亮,蕭奇才從白狸雜亂的記憶中,將那部分致瘋的記憶吞噬幹淨!


    然蘇非顏的注意力,已不在白狸身上,他憂心如焚的看著呼吸微弱的夏墨,他知道,夏墨或許支撐不了多久了!


    至於農玉袖,倒稍微好些!


    蘇非顏心中,一直在徘徊某個念頭,甚至是將手探到了夏墨的衣領前!


    沉吟片刻,蘇非顏下了決定,他解開了夏墨的腰帶,蕭奇卻突然來了一句道:“主人,我還有一個辦法,可喚醒沉迷幻境中的人!”


    “臥槽,你玩兒我?”蘇非顏大喜之下,就爆了粗口。


    “我也是剛從白狸的記憶中得到的方法!”蕭奇解釋道。


    把夏墨的腰帶係好,蘇非顏回頭來道:“死蟲子,還不快講!”


    蕭奇理了理思緒道:“簡單的來說,把主母弄醒後,從高處拋下,疾速的墜落感可使她的心神放空,也使幻境凝固,而她們又都是殺手,反應力迅速,為避免被摔死,就會全力尋求不死之法,繼而,身體機能的喚醒,也會反饋意識全麵脫離幻境!”


    蘇非顏聽後,沉吟片刻,才道:“白狸是這麽走岀幻境的?”


    蕭奇點了點頭,才道:“在東波潭附近,有個天月台,就是從那裏跳下去,才在下落中覺察到的,至於為什麽會瘋,是因為他從小深受自己的父親虐待,雖然在某一刻出手殺之,但幻境的重演,也擊潰了他的心神,使得他再分不清虛實!”


    蘇非顏同情的看了眼白狸,隨之用命令的口吻道:“把你的子蠱弄出來!”


    蕭奇卻道:“主人何必介懷,起碼,幽煉不會是先反判的一方!”


    “哼,你可真會狡辯,猶記得當時交易的時候,可沒有繼續添加籌碼一說!”蘇非顏道。


    蕭奇想了一下,才道:“僅此一次吧,也算是幫主人立下大功兩件的一些獎勵!”


    蘇非顏沒有再爭議什麽,他弄醒了白狸!


    “白師弟,我……?”白狸醒後,有些奇怪自己的異樣,當看見不遠處的蕭奇和恭長禮時,頓時大驚跳起,欲拔劍護衛,卻已沒劍!


    “白師兄,不用大驚小怪,他已經被我收服,現在,閑話少說,先救夏墨,農玉袖!”蘇非顏出聲道。


    白狸卻不信,他連蘇非顏都防備著,道:“你定然已輪為他的利物,欲來害我!”


    “傻x,老子要害你,你現在還有梂命?”蘇非顏不耐道。


    白狸想來也是,但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蟲子,告訴他事實!”蘇非顏道。


    蕭奇點頭後,然後把白狸經曆幻境始末一說,並告知道:“你體內已有我的子蠱,老實點聽主人的話,否則,嘿嘿!”


    白狸已經驚得無以複加,他明白自己無路可走了!


    天月台。


    是在左麵石崖上的一個平台,來到這裏後,蘇非顏看了眼這個小懸崖,估計有三十米深!


    蘇非顏可不會直接把夏墨扔下去,他與蕭奇,白狸道:“我下去後,把夏墨弄醒,再拋下來!”


    “是!”蕭奇應下!


    “嗯!”白狸卻有些無精打采!


    蘇非顏可不會直接跳下去,畢竟石壁凝冰,借不到力緩衝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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