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先生,沒想到鈴木家也邀請了您了啊。您與鈴木家也有往來嗎?”身穿和服,一臉肅然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那個讓紅子心驚肉跳的男人居然就是冶。


    與在戰國時代時不同,現在的冶穿了一身深色西裝配酒紅領帶,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就好像一個商業精英。完全不像那些自稱舊時代的殘黨的老妖怪,穿著打扮怎麽看都不像個現代人,甚至都不像個人。


    就連這個一臉肅然的中年男人都不如冶像個現代人。


    “許久不見了,土宮家主。”冶對中年男人點點頭。


    “鈴木家委托餘打造了黑珍珠的托架。”


    “沒想到您也會接除了刀劍之外的委托。我開始希冀您再給小女打造一件護身的物品了。”


    “她的才能在刀上,多餘的護身之物會遮掩她的光芒。”


    “是在下失禮了。不過請原諒老夫的冒昧,老夫確實很好奇,這顆黑珍珠有什麽特別嗎?您居然會願意為一顆珍珠打造托架。”


    “特別?算是吧。這顆黑珍珠,隻有餘出手才能保住其最後的的靈性。”


    “難道是故人之物嗎?”


    “故人?算是吧。不過他應該還沒有故去才對。”


    “……是嗎,想必如您一樣也是一位傳說中的大妖吧。冒昧問一句,他對人類的觀感如何?在這個時代,他準備出世嗎?”


    “他隻是半妖。”


    冶用一句話結束了與第一驅魔家族土宮家家主的對話。


    緊接著找上他的是與驅魔家族立場絕對不同的百鬼之主。


    “喲,冶小子,好久不見。”後腦勺畸形的老人站到了冶的身邊。


    “有什麽事嗎,奴良滑瓢。如果要打刀的話還是算了吧,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一柄能夠承載你的道的刀了。”


    “我這把老骨頭當然無所謂了,不過我的孫子陸生可風華正茂。”


    “太年輕了,連自己的種族都不願承認的孩子不足以承載餘的作品。”


    “哎呀呀,你也不是每一次都要打一柄名刀中的名刀吧,普通的名刀就好了。”


    “那種東西,你的彌彌切丸就夠了。”


    “哎呀,誰會嫌寶貝多呢?怎麽樣,如果你打刀的話,作為報酬,我可以把雪麗介紹給你,雖然你身邊已經有了三個大美人了,但不介意多一個吧?!”說著,後腦畸形的奴良滑瓢給了冶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哼,無聊。自己的業果,自己承載。”冶轉身離去。


    他無視了身後“雪麗不行的話,竹竹美和毛倡妓怎麽樣?喜歡年紀小的話,凜子怎麽樣?實在不行,那個叫什麽愛的鬼怎麽樣?或者那個叫柚姬的鬼?反正都不過是地獄的契約而已,你應該不在乎吧”這樣連綿不絕的話。


    滑頭鬼,是一種囉嗦的妖怪。冶有了這樣的認知。


    不知道奴良滑瓢知道冶的這種認知之後會不會後悔自己給滑頭鬼一族招來了糟糕的名聲。


    嗯,大概率不會吧。


    他奴良滑瓢從來不在意什麽名聲。


    再說什麽滑頭鬼一族,還活著的一共也才三隻吧。有兩隻還是他們家的,剩下一隻還是混血,不過考慮到他們家除了他也沒有純血了,那個長著小胡子的家夥就當他是滑頭鬼好了。


    三隻滑頭鬼中,陸生肯定不會埋怨爺爺的。至於那家夥……他甚至會因為被人類老婆婆看到而驚慌失措,比他奴良滑瓢還不著調,會在意什麽名聲。


    這樣想著,奴良滑瓢邁著輕鬆的步子溜走。然後奴良滑瓢就撞上了,自己的孫子奴良陸生欲哭無淚的臉。


    “啊,冶先生到了,真是辛苦您了,居然為這麽點小事麻煩您親自出手。”


    另一邊,冶見到了這次紀念會的發起人,鈴木園子的母親,鈴木朋子。


    他輕輕握了一下鈴木朋子伸出的手——對大部分大妖怪來說這種源自西洋的禮節十分別扭,但冶不覺得有什麽。除了他個人的特殊之外,還有就是,就算在戰國時代,他也不是沒與西洋的客戶打過交道,更別說現在了。


    “鈴木夫人客氣了。黑珍珠勾起了餘有些懷念的記憶,所以這次出手餘並不勉強。”


    “對於神明大人一般的您來說,願意為我們這些凡人出手已經很令人感念了。您還這麽客氣……”鈴木朋子與冶寒暄著。


    這時,園子帶著小蘭、柯南、毛利小五郎以及少年偵探團的眾人走了過來。


    “媽媽!”園子叫到。


    “哎呀,園子,正巧我該給你介紹,冶先生,可以嗎?”鈴木朋子笑道。


    冶自然沒什麽不可。


    “這是我的女兒園子,這位是我女兒最好的朋友毛利蘭,這位是她的父親,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鈴木朋子介紹著。


    冶看著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微微笑了笑。


    很有趣。


    尤其是那位死神。


    在這個世界,這個名號居然並不是亂取的。


    明明隻是人類,現在還是幼崽狀態,卻有巨大的因緣凝聚在他的身上,即使四魂的因緣也並不比他身上的因緣更強。


    無論誰碰上他,都會被卷入因緣裏,然後在自身的因果中,遭到因果的侵襲。


    對於大妖怪來說可能還可以掙紮,但對於沒有因緣在身的雜碎妖怪來說,死亡就是因緣侵襲的絕對結果。甚至,像奴良滑瓢這樣苟延殘喘的大妖怪,也有很大可能在因緣的侵襲裏,被因緣帶來的仇敵所斬殺。


    反倒人類沒有太大關係,人類的因果沒有妖怪那般重,即使普通人類也可以如大妖一般去掙紮。他遇到的一百個人裏可能都未必會死一個。


    以這股因緣為引的話,大概可以鍛造出一柄名刀中的名刀呢。


    冶動了心思。


    雖然已經有了星宿疚瘋,可以說對於他自身而言,並不再需要別的刀了,但打刀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遇到值得打造的因緣,冶還是非常樂意動手。


    而且星宿疚瘋也並非完美的頂點之刀,理論上隨著冶技術的進步,這柄刀的威力也可以不斷增強。打造其他的名刀,對星宿疚瘋的成長也大有好處。


    不過打造一柄名刀中的名刀,作為契合者和材料提供者必須對此有足夠的背負才行。


    所以冶低下頭,直視著那矮小的死神,道:


    “年少的死神,有興趣打造一柄救贖死者的死神之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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