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漢生見畫琛身著淡紫色長衣,腰上還係了根紅色腰帶時,不禁說道:“師弟,沒看出來啊。”


    師弟平日的穿著過於單一,得虧他今日也特意挑了衣服束了發.


    看來是白忙活一場,他的風頭定被師弟給搶了。


    畫琛見他不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等一下你一人去梵淩書院就好,我就不打擾你了。”


    漢生以前是格蘭書院的人,他有位心儀的女子,兩人一起被挑選進了塵芥海域,不過他去了劍宗書院,而他喜歡的姑娘留在了黑城的梵淩書院。


    所以一有機會他就會去黑城,不論是每年去接待新的弟子,還是書院裏采購物品。


    漢生哈哈一笑,也拍了拍畫琛的肩膀。


    時辰差不多了,漢生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型的玻璃容器,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裏麵裝著空船,他敲了兩下,容器從中間分開,空船漂浮出來,再成倍的變大。


    兩人往後退,直到空船恢複原型,穩穩的停放在地上,除了畫琛和漢生,還有四人跟著上了空船。


    他們是在食勤院受罰的弟子,采買的物品一小部分是比較貴重的,由畫琛他們兩人負責,剩下的四人要去購買其餘的東西。


    畫琛和漢生把事情做好後,還有時間能做自己的事情,但他們購買的東西量多且雜,沒有多餘的休息時間。


    畫琛拿過單子看了看,他們兩個需要采買一些書籍,這裏有震老給的清單。


    黑城的城主尋到了兩本藍色品質的劍譜,劍尊已經和城主商量好了價錢,讓他們兩個去給錢,把劍譜拿回來。


    還有一些貴重的藥材,絲綢和蠶絲的布料。


    漢生說道:“布料是幫酈尊主帶的,她自己出的銀錢。”


    畫琛瞟了一眼另外一張紙,是四位受罰的弟子需要采買的東西。


    他一眼就瞧見上麵寫了兩頭牛:“不是,為什麽要兩頭活牛,塵芥海域裏不是有牛嗎?”


    “咋們書院新來了位廚子,和虎大廚合不來,劍尊知道這事兒了,叫我們這次采買,給兩位大廚一人買一頭封特牛來,讓他們比試廚藝,不論資曆,看他們誰做得好吃,贏的那位一周做四天飯菜,輸的一周做三天。”


    封特牛肉質十分鮮嫩,從生下來那天就被人好生照料著,會細心照顧十年,十年後開始售賣。


    “劍尊每天都閑嗎?”


    “也不是閑,這些事兒沒人去告訴他,很多瑣事他知道了就會處理,畢竟尊主們隻管自己峰內的事兒,從我來書院起,隻知道劍尊每年都會找時間閉關修煉,但每次閉關的時間不長,可能是擔心海妖乘他不在鬧事,閉關也閉的不安心。”


    “弟子們都很安分,在高壓的環境下,沒人會願意主動惹事。”


    到了黑城,他打算一個人去把東西買回來,讓漢生有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


    漢生拒絕了,嚴格上說,這是畫琛第二次來這,擔心他被宰,書院沒給多餘的錢,速戰速決就是了。


    兩人先去了城主府,城主有事兒在忙,沒見著他,但他已經叫人把東西準備好了。他們把錢給了總管,一人給錢,一人拿貨。


    為了節省時間,接下來兩個人分頭行動,畫琛去買震老要的書,漢生去買藥材和布料,他們能在明天晚上之前回劍宗書院就行。


    商量好了,漢生又補充了一句:“你買完了自己逛逛,晚上回劍宗館休息,不用管我了。”他打算將東西買完後就去梵淩書院找他那心儀的姑娘。


    畫琛做了個然的表情,漢生笑著揮了揮手,哼著曲兒離開了。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各的事。


    畫琛照著書名將近百本書買完,不禁感慨大師兄又有新書可以借閱了。


    接著去驛站給家裏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父母,一封給王茜茜。告訴家裏他這裏一切都好,叫他們不必牽掛,想讓他們放心。


    劍宗書院不招新弟子的消息應該已經放出去了,母親又有了身孕,他提及了這點,想讓他們寬心,再寫了些他平日修煉的日常,當然一句也沒提及過出勤的事,加上寫給茜茜的,一共寫了滿滿五頁紙。


    寄出信後,他去買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做完這些已經黃昏了。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從元琿那順過來的玉骨折扇,悠哉地逛著街,在行人看來還以為是哪家風流倜儻的公子出來找樂子。


    畫琛逛了一圈後,再次來到了白日來過的城主府,他想找關於曆代域主和劍尊的資料,以及六百年多前的曆史,他考慮了一下,如果還留有信息,這東西也隻有在城主府裏找到了。


    畢竟這麽多年,黑城也遭受著海妖的襲擊,城主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他繞著城主府逛了一圈,找好晚上翻牆進去的位置,乘著府內的侍衛還沒起疑心,又搖著折扇離開了。


    他回到了劍宗館,在一樓點好飯菜,等著夜幕降臨。


    半夜三更,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他去敲了敲漢生的房門,推開一看,空空如也,是間空房,他嘖了一聲,本來還擔心師兄回來後會去他房中找他,倒是他多慮了,人根本就沒回來。


    他回房換好了剛買的夜行衣,從窗子外翻了出去,落在屋簷上。他在屋簷上跳躍穿梭,很快逼近了城主府的位置。


    下一個屋子的房簷比較高,他看不見上麵的景象,跳上去後,一件十分尷尬的事兒發生了。


    他雖然在觀察城主府時就發現了梵淩書院就在不遠的地方,剛好從劍宗館到城主府必定會經過梵淩書院。


    於是出現了現在的狀況,他剛巧碰見了剛剛在房中沒找到漢生。


    漢生此時正準備把手搭在心儀姑娘的肩膀上,但遲遲下不了手,一側頭就與剛上房簷的畫琛對視了,雖然畫琛蒙著麵,但那雙眼睛他也一眼就能認出來。


    畫琛的動作很輕,甚至沒有發出一聲響,所以漢生旁邊的姑娘,沒有發現左邊多了個人,她正麵向漢生,正等待著他說下文。


    漢生此時後悔在梵淩書院的房簷上和姑娘一起看星星了,讓師弟撞見他談情說愛,場景迷之詭異。


    不是不讓他看,也不是讓他看,但這場合不對,師弟的著裝也不對,這一看就是去幹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


    兩人同時沉默著,漢生也把舉著的手收了回去。


    他心儀的姑娘見他麵色詭異,正準備轉頭。


    漢生捂住了她的眼睛,別扭的說到道:“我給你準備了個驚喜,你現在別睜眼。”


    接著對畫琛做了個快走的口型,並閉上了嘴,表示自己什麽也沒看見,也不想管他想要幹什麽。


    畫琛憋笑著抱拳對著他了個告辭的手勢,悄無聲息的走了。


    漢生見他最後,進了城主府,皺了皺眉頭。


    畫琛不清楚裏麵的構造,決定先去城主的書房找一找。


    但這也是個苦差事,城主府內守衛森嚴,他需要格外的小心,但他自從去過一次靈泉池後,他的視力變得極好,在黑夜裏也能看的一清二楚,這一點倒是為他提供了便利。


    他花了半個時辰才找到書房,中間還不小心摸到了一位女子的房中,看規格不知道是不是城主的侍妾,來不及多想,他悄聲的翻窗離開了那間屋子。


    按照往常的規律,這東西不會放在明處,他先是在書房內尋找暗格,確實是找到了,但裏麵放的東西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沒細看,將東西放了回去。


    正當他一籌莫展,想著是不是需要冒險,去一趟城主的房間,一抬頭就看見了他想要的東西。


    這黑城的城主顯然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放在這麽明顯的位置。


    他拿下來翻了翻,雖然他在黑暗中也能看見這些資料,但一時半會兒肯定看不完,外麵還有侍衛在巡夜,書房又是重地,保不準會被人發現。


    所以他打算故技重施,把東西給拿走,這城主說不定還發現不了。


    打定主意後,他摸回了劍宗館,等他回房內換好衣服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鬆了一口氣,打算把東西帶回書院再看,一晚上精神高度集中,他也有些乏了,蒙上被子閉眼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是被漢生從外叫醒的。


    他去開門,漢生見他這幅模樣,瞥了瞥嘴:“你這還睡得著。”


    他想起最晚的場景,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自然:“怎麽了?”


    “快收拾收拾,東西都買好了,現在回去。”


    “不是晚上才回劍宗書院嗎?”畫琛想起最晚的畫麵,調侃了漢生一句,“你這麽急,不想和姑娘都待會兒啊。”


    漢生翻了個白眼:“不都是因為你,昨晚不知道去城主府幹什麽,現在城主貼了告示,在抓昨晚潛入他府中的賊。”


    聽此畫琛重視了起來:“竟然這麽快就發現東西不見了嗎?”


    漢生驚訝地說道:“你是進去偷的東西?”


    畫琛攤手,無辜道:“不然呢。”


    這下輪到漢生憋笑了:“現在告示上確實是說抓小偷,但我從小泉哪說了,昨晚是有人潛入了城主閨女的房間!”


    畫琛臉黑了黑,看來昨天晚上他走錯的不是城主侍女的房間,而且那女子還醒了,隻是沒吭聲而已。


    幸好他當機立斷走得快,不然現在已經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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