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休的信息在他吃完飯後傳遞到了,說到這裏時,庫裏其並沒有告訴他傳遞信息的方式,穿石四劍客也有自己傳遞信息的方式,為了保密性,一般是不會外傳的,畢竟他們對付的是特殊海妖,都有著自己的一套交流方式。


    無休傳遞的信息就很明確了,是直接將烏總管傳遞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為了方便理解,畫琛把自己的想法也加進去了,府內的情況大致如下。


    域主府被特殊海妖給控製了,這隻特殊海妖更為特殊,它的耳朵很好,能監聽府內的一切風吹草動。它的境界很可能在壹體境,比府內所有人都高,烏總管多次試驗,發現使用傳音等方法都是行不通的,隻要比它境界低,它都能知道傳音的內容是什麽。


    壹體境海妖的出現,顯然是壞了規矩,剛好域主和兩位主事不在府內,烏總管懷疑不是巧合,而是海妖的計謀。


    他忌憚的地方就在於此,同時他也擔心著域主的安危。


    上一次他正打算排查下人,看海妖是否隱藏在其中,他的桌麵上就出現了用海水寫的字,寫的是域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邊上還寫了一個死字。


    在這裏庫裏其補充著說了一點,烏總管是域主的忠仆,烏總管的先輩,從幾百年前開始就開始跟隨域主了,他的後代,一直跟隨著每一任域主。


    畫琛聽到這兒,在心裏默默補充著,是六百多年前,二皇子被認命為塵芥海域的域主時,他身邊就有一位姓烏的能人輔佐他了。


    烏總管對域主的赤子之心,是天地可鑒的,他不敢冒險。


    域主到底去幹什麽了,烏管家在給的信息中並沒有提到,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件事他並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沒有提,第二種可能,域主並沒有告訴他自己要去做什麽事,他不知道,自然沒法提。


    這下事情就變的很難辦,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周,情況愈演愈烈,烏總管發現府內的一些下人被控製了,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段,人還是那個人,但芯子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


    他就明白府內不止一隻有特殊天賦的海妖,應該還有另外一隻,能迷惑並控製人心。


    這下府內被徹底監視和控製起來,他既擔心域主府裏有海妖這件被其他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又擔心著域主的安危。


    最後他選擇向劍宗書院尋求幫助,但他不確定自己寫的信是否也被監視了,所以信的內容很隱晦。


    他們昨天來域主府,府上的小廝上前詢問,證明信的內容並沒有被監聽到,但他們的到來,並沒有讓它們收斂。


    府內個別的下人,成了它們的另一種眼線。


    但這也證明了,隻要不出聲,用信紙的方式傳遞信息,是不會被發現的。


    這就是所有的信息,劍尊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信上肯定沒有提及到域主府有著壹體境的海妖,還不止一隻,不然讓他們幾人來解決這件事,顯然是力所不及。


    畫琛突然想到,他昨天拿刀威脅了小廝,難道給他們的下馬威,就是讓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沉睡整整一晚。


    但他發現,海妖警告的方式固然有效,但對於它們來說,這種方式太溫柔了,昨夜明明可以在他們毫無防備之下,殺了他們一行人,畢竟它們殺起人來可是從未手軟過,它們卻沒有這麽做。


    隻弄清楚府內的狀況,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要好。


    另一邊,薛楊來到了寶貝的房門外,這次他禮貌地敲了門,一聲原貝貝卻怎麽都喊不出口,隻好說道:“醒了嗎?”


    裏麵沒有動靜,他敲門聲不停,每兩秒敲一聲,很有規律,直到十分鍾後,裏麵傳出了聲音:“誰啊,等一下。”聲音透出了無力感,更顯得嬌軟。


    薛楊放下了手,默默地想著,她應該是沒時間照鏡子的。


    剛才他踹寶貝房門時,還沒時間想太多,就有下人來請他去用膳了,他擔心這些人看出什麽來,著急忙慌的出去了,隻是將門掩上。


    寶貝開門時,瞥了一眼門鎖,覺得哪不對勁,但她現在腦袋暈暈乎乎的,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麽別的什麽東西。


    兩人對視,薛楊的神情再次不對勁了,還是原貝貝的聲音,但臉分明是明豔嬌媚的。


    本來他還想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看來是沒有,這人就是寶貝。


    寶貝還不知道自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她睡了很久,現在腰酸背痛,腦袋也很迷糊。


    她沒心思招呼來人,坐下給自己倒了口水喝,此時她眼神呆滯,感覺自己不是睡了幾個時辰,而是被人按著,強製性睡了整整一個月。


    等她緩過來勁,發現薛楊一直盯著她看。


    她現在身子虛得很,也沒在意這個:“我感覺這府裏有問題。”


    他忍下質問的心思,再給她倒了杯水:“確實有問題,我們七人全部都中招了,你最弱,睡的最久。”


    薛楊醒來時,隻有一種睡飽了的滿足感,見寶貝這樣,他覺得有些奇怪。


    她恢複了一些體力:“其他人沒事吧,畫琛呢?”


    聽見她提起畫琛,他停頓了一下:“沒事,都沒事。”他去翻她帶來的藥箱:“你現在吃什麽合適。”


    “拿安神散吧,吃了能恢複些精神。”


    她吃完了藥,又吃了他帶的吃食,終於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看什麽,老看,我知道我長的美,但也禁不起你這麽看呀。”她調笑著衝著他眨了眨眼。


    他漏出了莫名的笑容:“是好看。”


    沒看見她想要的反應,於是繼續誇獎著自己:“畢竟我如花似玉,美若天仙,讓男人移不開眼也是很正常的,我都懂。”


    原貝貝的長相屬於平平無奇的那一類,頂多算是秀氣,她以為自己這樣說薛楊會有反應了,沒想到他的笑容更甚:“你說的對。”


    她不客氣的在他頭上狠敲了一下:“吃錯藥了吧你,你哪看出來我美了!”


    他無辜的摸了摸頭,溫柔地說道:“沒有,剛剛吃藥的是你。”


    她毛骨悚然的看向他,這域主府這麽邪門,睡一覺醒來怎麽連人的性格都變了。


    他看著她起身後退了兩步,也繞過桌子朝著她逼近:“藏的挺深啊,寶貝。”


    她很久沒聽見有人叫她真名了,驚恐地瞪大了眼,小嘴顫抖地吐出幾個字:“你,你,你怎麽知道的?”話音剛落,薛楊的臉靠得越來越近,她也看清了他瞳孔中的自己。


    天仙竟是我自己!


    她退到了牆櫃上,再沒有了退路,緊閉著雙眼。


    她能感受到麵前的陰影越來越大,等了一會兒,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隻是她的眼角被碰了一下,壓迫感突然消失了。


    她睜開眼,隻見他食指上多了一點不明的黃色物體,她老臉一紅,快要掛不住了,她剛剛在想些什麽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嫌棄的說:“真不愛幹淨。”卻在心裏歎了口氣,明明都這麽愛臉紅,但他之前怎麽一點都沒有發現:“行了,快點易容回去吧,到時候被其他人發現了,你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寶貝的臉刹那間變得蒼白,她跑到房內的鏡子前照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說:“我的臉變不回去了。”


    “怎麽回事?”他聽此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的妖,靈力盡失,用不了了。”她舉起自己的手,試著施展妖力,但體內空蕩蕩的,差點說錯了話。


    他倒也沒注意,隻是拉過她的雙手:“怎會如此?”這一用力,她脖子裏的東西漏了出來,他瞥了一眼,是個白色品質的小玩意兒,但是很眼熟。


    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若是被劍宗書院發現了她的身份,她就完蛋了。


    她抽回了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隻是睡了一覺,不知道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她懊惱地坐回了床上。


    他的好奇心被徹底勾引起來了,麵向她,低頭詢問:“所以,你到底是誰?”


    是煙花樓的妓子,是原家的遠方親屬,還是另外的身份。


    寶貝發現,現在不僅自己的臉是一道難題,她麵前的人也需要妥善的解決,她振作起來,想了一會兒,給了個不如不給的答複:“你猜猜看,猜到了我就告訴你。”


    不等麵前的人反應,她轉移了話題,理直氣壯的說:“不說這個,首先解決我的臉,你得幫我。”隻是麵上如此,心裏發虛的很,擔心他執意追問。


    他扯了扯嘴角,倒是應承了下來:“好,怎麽幫你。”


    既然變不回原貝貝的臉,那就做一張,她從秦束錦那偷學到的醫術,現在能派上用場了。


    他聽她口述了一遍製作麵皮的方法,狐疑的說道:“你確定,我可一次都沒做過。”


    她嘟囔道:“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看好你。”說完又寫下了方子,遞給了他。


    他哭笑不得,隻得叮囑:“這兩日你就呆在房裏,我會和他們解釋你身子虛,不方便出門。”


    “知道了。”她推著他走,能送走這尊大佛,她都謝天謝地了。


    “那我先出去找材料了。”


    上麵的材料都很普遍,不難集齊,畢竟是秦束錦研發的,並且讓寶貝“偷學”到了。


    薛楊剛走出去沒幾步,正如沐春風的笑著,就碰見了畫琛。


    他一下就笑不出來了,眯了眯眼:“你來幹嘛?”苦修峰的幾人,說一聲便不會過多打擾,但畫琛不一樣,在他看來,畫琛和寶貝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並不好糊弄。


    “來看看她。”


    寶貝在房中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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