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疾馳,第二天一大早,小蝶和薛樺便趕到了百花集。薛樺翻身下馬,緊緊跟在小蝶身後。兩人走小路,一路躲避著路上絡繹不絕的蝶隱派族人。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王娘平時居住的二層小樓前。


    小蝶和薛樺藏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麵,偷偷地望向王心碧的房子。隻見王心碧此時正在二樓的陽台上,為心愛的花草澆水。她一襲淡黃色長裙,一頭漆黑的頭發在頭頂挽成一個發髻。歲月在這個中年婦女的眼角刻下了淺淺的皺紋,卻沒有帶走她嘴角溫暖的笑容。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略帶黑黃的健康的膚色。


    看到王娘母親般溫暖的笑容,小蝶的心都要融化了。她高興地拉起薛樺的手,在耳邊輕聲說道:“木棉,我們真走運,王娘今天在家。你跟在我身後,我們一起偷偷溜進她的房中。”


    薛樺點了點頭,跟在小蝶的身後,躡手躡腳地潛入到王心碧的家中。兩人剛剛跳進屋裏,正好撞到王娘。王娘驚訝地看著小蝶,繼而露出開心的笑容,一半責備,一半心疼地說道:“小蝶?這幾個月你去哪裏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


    小蝶想起之前的種種委屈,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感情,撲在王娘的懷裏輕聲地啜泣起來。王娘溫柔地撫摸著小蝶的頭發,溫柔地安慰著她。她抬起頭,看到眼前這個頂著可愛的洋蔥頭,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潔白的樺樹的少年。他的雙眼如同一泓澄澈的湖水,閃爍著善良溫軟的目光。突然,王娘注意到薛樺背上的那把雪魔刀,她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旋即又被溫暖的笑容所掩蓋。


    她輕輕地拍打著懷裏的小蝶,笑著問道:“小蝶,這位俊美的少年是誰呀?是不是你的情人呀?看樣子怪文靜、怪禮貌的。你在哪裏招來了這麽一個可愛的男孩呀?”


    小蝶一把推開王娘的懷抱,站在原地,臉頰紅得像紅透的蘋果。她低下頭,捏著王娘的手,輕聲說道:“王娘你真是的,又開人家的玩笑。”


    王娘看到小蝶害羞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她摸著小蝶的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我們的小蝶長大了,我們的小蝶有喜歡的人了。”


    小蝶理了理落到耳前的鬢角,看著王娘的眼睛,真誠地說道:“王娘,好啦,不說笑了。這位是木棉少俠,在他小時候的,他的雙親都被鬼王害死了。他一心為爹娘報仇,但苦於鬼域過於危險,所以無法成行。因為王娘您見識廣博,所以我就帶他來向您請教一些關於鬼王的事。”


    王娘聽完後歎了口氣,一臉心疼地說道:“哎,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來吧,你們請坐,就讓我將那個大惡人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


    “提到鬼王桂亦雄,就不得不先說鬼域。鬼域古時乃四戰之地,大國征伐,常戰於此。惡戰之頻繁,戰鬥之慘烈,亙古未有。士卒橫斜,將軍枯骨。屍積千裏之堤,血浸燕塞之北。人無貴賤,皆化為厲鬼。若有僥幸脫逃,或虜為降卒,亦遭長平坑殺之難,或蕩若浮萍,淒迷天寶無家之苦,或三五成群,逆行燒殺劫掠之罪,或化為禽獸,放縱淫侮婦女之欲。故幾年之間,鬼兵橫行,良民喪盡,白骨相枕。


    “十九年前,當時還隻是五仙教小嘍囉的桂亦雄,盜竊本教聖物逆鱗劍,又在聖女洗禮大典之日擄走聖女藍蘭,害得五仙教互相指責,以至於分崩離析,內亂不斷。相傳桂亦雄到了鬼域之後,更加放縱自己的罪惡,竟然和鬼兵打成了一片。他變本加厲地屠殺平民,強奸婦女,但他的所作所為竟然比鬼兵還要無恥。


    相傳他在殺人之後,竟然用劍將人的腹部剖開,生食內髒,痛飲血髓。後來,平民殺光了,他便開始殺鬼兵。他殺戮成性,竟然一日之內殺了一千個鬼兵。鬼域的鬼兵都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他大搖大擺地建了一座鬼王城,自稱為鬼王。


    “那時候,江湖上流傳著一段兒歌:‘寧下地獄,不去鬼域;寧惹閻王,不惹鬼王’。古往今來恐怖陰森之地未有如鬼域者,古往今來癲魔殺戮之人未有如桂亦雄者。”


    王心碧講到這裏,偷偷瞄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薛樺。隻見他小臉煞白,嘴唇發紫,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板,眼神中寫滿了憤怒。他緊緊地攥緊雙拳,手臂因為過於激動而微微發抖著。王心碧見薛樺聽得如此認真,便會心一笑,繼續說道:


    “桂亦雄的罪惡還不止於此。相傳十二年前,他假扮成彩尾狐狸,偷偷溜入宮中,竟然一刀將皇貴妃殺死,還取下貴妃首級。和他同謀的傲雪山莊莊主薛正和長女薛瑩,皆已伏法。但無論是朝廷還是武林中的正派人士,皆拿他毫無辦法,以至於讓他逍遙法外整整十二年。若是哪日他落入我手,我定將他千刀萬剮,奪回逆鱗劍,重振我五仙教聲威。而我的族人也可以不再寄人籬下,可以風風光光回到我們世代居住的蝴蝶穀中了。”


    薛樺突然站起來,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王心碧。他的濃密的眉毛拚命地擠向眉尖,嘴唇在快速顫抖。那火焰般燃燒的眼神中仿佛有說不盡的委屈和痛苦。他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喊道:“不!不是這樣的!我的爹爹和姊姊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他們絕不會和鬼王同流合汙。我一定要生擒鬼王,讓他在天下人麵前洗清我父親和姊姊的冤屈。”


    說著薛樺便要奪門而出,幸而小蝶一把拉住他,他才勉強站在門口。可是心中委屈和憤怒的情緒無法平複,他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發出粗聲粗氣的激憤的呼吸聲。


    王娘趕緊來到門口,她一臉疑惑地看著小蝶,驚聲問道:“這位少俠莫不是傲雪山莊滅門案中唯一幸存的薛樺?”


    小蝶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王娘趕緊走到薛樺麵前,拉起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說道:“嗨呀,你看看小蝶這孩子,也不早說。薛正大俠當年可是正派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泰山北鬥,如何去和那鬼王同流合汙?你看我說話也沒個把門的,得罪之處,還望少俠見諒。”


    薛樺看到王娘的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也後悔剛才自己行為過於粗魯。他不好意思地向王娘詢問,她是否也認為爹爹和姐姐不會去做出這樣的事。得到了胡娘肯定的回複後,薛樺又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在溫暖的午後,三個人溫暖而快樂地談起了五仙教當年的事情,薛樺的看到小蝶清麗的臉龐上現出了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幸福的神色。因為過於悲苦的童年,那樣的幸福便顯得彌足珍貴,更加值得用心去守護。


    小蝶也詳細了解了五仙教的前世今生,以及蝶隱派眾人和鬼王的恩恩怨怨。她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助木棉生擒鬼王,奪回逆鱗劍,這樣蝶隱派的大家便可以不再受苦,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傍晚時分,小蝶和薛樺才依依不舍地與王娘分別。兩人悄悄從後門溜出。剛想沿著來時的小路離開,卻恰巧撞到前日裏背後議論小蝶的幾個婦人。小蝶覺得尷尬極了,想要拉著薛樺趕緊離開。誰知兩個婦人竟然笑嘻嘻地徑直向前,來到小蝶和薛樺的麵前。小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理了理散落的鬢角,輕聲喚道:“王姊姊好!李姊姊好!”


    兩個婦人微笑著拉起小蝶的手,滿臉歉意地說道:“小蝶妹子,你看,都是我們兩個見識短淺,那天才冒冒失失地說了那些話,你千萬別忘心裏去。”


    小蝶心中一驚,她原以為兩人將薛樺當成了她們口中的野男人,此刻定會將她好好數落一番,卻不想兩人竟然會為了那日的事情道歉。小蝶趕緊報以淺淺的微笑,說道:“兩位姊姊這是說的什麽話,平日裏小蝶受兩位姊姊照顧頗多,這如何隨便生得那樣的氣。小蝶想來定是在外時間來得久了,與兩位姊姊生疏了關係,所以才會惹得兩位姊姊氣惱。”


    王姊姊的手撫摸著小蝶白皙瘦削的手,一臉憐愛地說道:“小蝶這幾個月在外麵一定十分辛苦,看上去竟然比之前還要瘦一些。”


    李姊姊則一臉打趣地說道:“你看,我們三個淨在這裏自顧自說話了,都冷落了那位英俊的少俠。小蝶,想必這位少俠就是傲雪山莊大俠薛正的幼子薛樺吧?”


    薛樺一抱拳,朗聲答道:“正是在下。兩位姊姊有禮。”


    李姊姊趕緊笑著走到薛樺麵前,一邊端詳一邊說道:“嗨呀,你看我們小蝶就是有眼光,薛少俠一表人才,人長得英俊,武功定然也是天下無敵的。聽聞薛少俠此行要去鬼域,隻為生擒那十惡不赦的鬼王,可是也不是?”


    薛樺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王姊姊和李姊姊趕緊來到薛樺麵前,單膝跪地。小蝶和薛樺趕緊將兩位姊姊扶起來。小蝶略帶埋怨地說道:“兩位姊姊這是為何?”


    王姊姊抬起頭,滿眼感激地看著薛樺和小蝶,緩緩說道:“我們蝶隱派世世代代居住於蝴蝶穀,那裏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穀中終年盛開著五顏六色的繁花,千百種蝴蝶也在花海裏翩翩起舞。可自從那天殺的桂亦雄盜走聖物,擄走聖女,我蝶隱派的眾人有家不能回,隻能寄居在白虹山莊的門下,做一個沒有尊嚴,沒有未來的下人。如果薛少俠此去功成,奪回逆鱗劍,令我蝶隱派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五仙教,讓我們的子孫後代可以回家,我們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


    王姊姊和李姊姊的眼中泛著淚花,薛樺低下頭看見兩人衣衫襤褸,踵決肘見,相比也定是平日裏被白虹山莊壓榨得不輕。他向兩位姊姊一抱拳,堅定地說道:“薛樺此去定竭盡全力,將那桂亦雄生擒,奪回逆鱗劍,為我的父親和姊姊洗清不白的冤屈,也為蝶隱派重回蝴蝶穀出一份力。”


    兩個婦人聽到薛樺的回答,心中充滿了感激,他們拉著小蝶的手一再致歉。這時,一個毛頭毛腦的小男孩突然衝了出來,抱住了小蝶的腿。小男孩頭上豎著一個衝天揪,可愛極了。他抬起頭,望著小蝶叫道:“小蝶姊姊要和英俊哥哥去抓鬼王,也帶上我皮皮一個吧。”


    小蝶笑著把皮皮抱了起來。前日裏正是李姊姊將她從小蝶的身邊搶走。此刻看著在小蝶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李姊姊也不再擔心孩子的安危,反而心中充滿了溫暖和喜悅。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璧人,心想天下竟有如此般配的一對,少年英俊挺拔,文靜謙虛,少女清麗優雅,美若天仙。看著在小蝶懷中手舞足蹈的皮皮,她仿佛看到了他們一起高高興興,抬頭挺胸地回到蝴蝶穀的那天。如果那一天真的可以來到,那將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啊!


    在離開百花集前,小蝶和薛樺路過了平日裏她和娘親居住的小屋。小蝶鼓起勇氣向窗戶裏麵望去,眼神卻又膽怯地迷離起來。借著溫暖的陽光,小蝶看見母親斑斑駁駁的影子,似乎在屋子裏發泄著什麽,又似乎是在和什麽人爭吵著什麽。


    這些年,對於母親來說,這種情緒的宣泄是一種常態。她聽話的時候,這種宣泄便成為平常的絮叨,她叛逆的時候,這種宣泄就成為歇斯底裏的辱罵。她在的時候,這種宣泄便化作拳頭落在她的身上,她不在的時候,這種宣泄便化作對空氣的嘶吼。小蝶十分迫切地想回到母親的身邊,告訴她這幾個月她一直很好。可是如果此時進入屋中,一定會受到母親毫不留情的辱罵,而更加不能讓她看到薛樺,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對於汪伍追求最大的否定,這無疑會讓母親的怒氣十倍百倍地增長,以至於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那畢竟是養了自己十九年的母親呀!看著她歇斯底裏的憔悴的身影,她的心都要碎了。她想,哪怕此刻跪在她的麵前,讓她狠狠地打自己兩拳,自己也會好受些。


    小蝶的眼眶裏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她決定回到家裏,看一看母親,哪怕對她說一句也好。可是當她邁開腳步的時候,薛樺卻及時挽住了她瘦弱的肩膀。看到薛樺的阻攔,小蝶心中悲苦和糾結的情緒一下子釋放了。她把頭埋在薛樺的懷裏,輕聲地哭泣著。薛樺拍著小蝶的後背,溫柔地安撫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了下來。


    小蝶跟著薛樺,兩個人離開了百花集,在附近尋了間客棧住下。第二天一早便啟程。兩人輕騎快馬,傍晚時分便到了天街鎮。小心起見,薛樺和小蝶都換上了農夫的衣服,扮作逃荒的兄妹,尋了家農舍住下了。


    農舍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兩人膝下無子,卻相敬如賓,十分恩愛。兩人熱情地款待了小蝶和薛樺,雖然隻是粗茶淡飯,但卻盛滿了莊稼人的真誠和樸實。因為房舍實在太小,晚飯過後,小蝶和薛樺隻好擠在一間小屋中。小蝶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薛樺坐在地上,看著小蝶美麗的側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蝶一下子驚醒過來,她轉過頭來,不好意思地笑著吐了吐舌頭,說道:“笑什麽?”


    “一笑傾城國便亡,何勞荊棘始堪傷。小蝶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巧笑知堪敵萬幾,傾城最在著戎衣。晉陽已陷休回顧,更請君王獵一圍。李商隱說小蝶穿上軍裝最為傾城,卻是說錯了。隻要是美人坯子,小蝶穿上農夫裝依然是清麗絕倫,絲毫不輸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四大美女,而且還別有一番風味呢。”薛樺打趣地說道。


    小蝶白皙的臉瞬間紅到耳根,她打了一下薛樺,嗔怒道:“說什麽呢?我又不是馮小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理了理頭發,輕聲說道:“不過,木棉,你說那鬼王桂亦雄到底長相如何呢?”


    薛樺皺了皺眉,想起來在巨樹村和母親並肩作戰時,曾與鬼王交過手。他一邊回想一邊說道:“他身材偉岸,總是披著一件漆黑的長袍。長袍遮住了雙腳,以至於看上去就像是雙腳懸空的孤魂野鬼。他一頭長長的黑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臉。隻能偶爾從長發的縫隙裏看清楚他的眸子。


    “那是一雙如閃電般攝人心魄的眸子,眼神中隱隱地透出一股陰冷、狠毒和殘忍。他視人命如草芥,揮刀宛如割草一般,動作幹淨利落,毫不猶豫。他沉默寡言,就像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仿佛心中隻裝得下殺戮,此外便別無他物。我無法直視他的眼睛,那雙冰冷的眼睛,隻要看上一眼,便令我渾身打顫,心中止不住地惶恐。


    小蝶歎了口氣,說道:“他殺戮成性,壞事做盡,有那般惡鬼般的長相自是在合理不過了。俗話說,相由心生,那般嗜殺的惡魔如何又生得神仙般的臉龐呢?”


    薛樺仿佛想起了什麽奇怪地事情,咦了一聲,說道:“不過說來也怪,在和他交手的一刹那間,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和父親的眼神中一樣的東西,那仿佛是男人的擔當和勇敢。不過那種感覺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你說怪也不怪。”


    小蝶噗呲笑了一聲,說道:“我想定是木棉你太過緊張,一時間看花眼了。薛大俠忠勇仁義,那桂亦雄不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厲鬼罷了,眼神中又怎會有擔當和勇敢?對了,木棉,話說那鬼王武功真得十分高強麽?”


    薛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他的‘白骨哀’神功遠在‘鬼城’汪伍之上,劍法淩厲迅捷,幹淨利落,卻又無比凶狠,招招可以置人於死地。白骨哀本身就是一個劍法和輕功合二為一的武功。武林中的一般高手手持兵刃進攻之時,腳下步伐固然靈動飄逸,卻難以做到輕功那般來去如風。但是鬼王的‘白骨哀’神功卻將劍法和輕功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進可猛攻,退可完守,揮刃如雨,馳行如風。當敵人使出殺招的時候,白骨哀·鬼影重重卻可以巧妙地躲避敵人的進攻,令敵人前功盡棄。當時如果不是我娘吃了神樹之花,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樹婆婆,兩人的心情一下沉重了起來。薛樺低下頭沉默不語,小蝶溫柔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摸薛樺的洋蔥頭。薛樺抬起頭,向著小蝶勉強地笑了笑,仿佛是在說,我沒事,不用擔心。小蝶覺得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安,於是便想岔開話題,說道:“咦?薛樺,說來也怪,這天街鎮相距鬼域不遠,卻為何較少受到鬼域鬼兵的攪擾,人丁竟然十分興旺呢?”


    薛樺歎了口氣,說道:“前日我聽鎮上的兩位老人說,自從十九年前鬼王桂亦雄統一鬼域之後,鬼兵便很少侵擾這裏了。也許是他們把目標轉向了別的更加富庶的地方。不過不知為何,前日裏鬼兵卻突然襲擊這裏,殺死了兩位老人,並企圖搶走他們的女兒。”


    小蝶滿臉憂愁地說道:“也許是鬼域中的人他們殺得差不多了,所以就來傷害外麵的人。我們一定要盡快捉住鬼王,不能讓鬼兵再來禍害天街鎮無辜的鎮民了。”


    忽然間,窗外丨陰風大作,一張惡鬼般恐怖的臉出現在窗子前。漆黑的長發直條條地散落在惡鬼的臉上,隻露出兩個駭人的白色眼珠。小蝶的大腦仿佛是被人抽離了一般,隻剩下一片空白。一個巨大的鐵錘轟的一聲砸在她的腦中,刹那間地裂山崩。她本就潔白的臉上徹底沒有了一絲血色,耳中回旋著尖銳的蜂鳴聲。


    惡鬼發出嘿嘿的笑聲,一個陰沉的男聲說道:“捉住我?我看你們兩個是活得太舒服,想早一點見閻王了吧。”


    忽然,巨大的黑暗像黑雲一般向他們的屋子壓了下來。眼看黑雲就要將他們吞沒,小蝶驚恐地閉緊了雙眼。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挽起了她纖細的腰。一陣清涼的風吹過,小蝶被薛樺帶到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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