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現在奸細還未查出。請恕在下不能說得太多,以免打草驚蛇。君子當慎獨,還請大人海涵。”呂溯遊一臉嫌棄的說道。


    這不是在逼自己得罪人嗎?這位內奸說不定就是在場的某人。若把人逼急了,對付一個小小的臨時工還不是手拿把攥。


    而且還說和自己先生可能熟識,這不讓外人聽起來顯得自己平白矮了一輩嗎?這人良心大大地壞了。


    甘若怡本來隻是心血來潮,調笑一下呂溯遊。


    卻未曾想到呂溯遊此時腦子抽筋,亂說話。而且還滿臉嫌棄之色,正準備解釋一下。


    那邊賀元卜卻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甘大人在哪裏淘到個這麽個寶貝。怎麽還是個臨時的?


    甘大人若是嫌棄他。可以將他讓給我嗎?哈哈...我對這位小兄弟可是很感興趣呀。”


    甘若怡一愣,有點不知所措,腦門一連串的問號。


    賀元卜她是認識的,甚至還打過交道,但從未見過賀元卜這一麵。


    其實甘若怡不知道這賀元卜呂溯遊曾經見過,甚至是熟。


    這賀元卜是他那位從未謀麵的大師兄的儒門弟子。


    當時賀元卜曾經來到過藥穀,為大師兄從藥穀向師討一樣東西。


    而且他是知道呂溯遊修煉金剛不壞神功的。


    當聽說呂溯遊向往那種''''天地逍遙任遊走,江湖仗劍獨自行''''的日子後。


    不隻是無聊還是怎得,總在呂溯遊眼前晃蕩。


    還經常說什麽武夫粗鄙、煉體粗鄙、煉體的武夫更粗鄙、不自知的煉體的武夫粗鄙到了極點。


    每每惹得年幼的呂溯遊拿著掃把追殺。


    明明比自己小了一輩,卻毫無敬畏之心。


    其實上次他們已經互相認出對方了。隻是當時不知呂溯遊為什麽會出現在鎮妖司。


    而呂溯遊又一副和自己不認識的樣子,所以也就沒和呂溯遊相認。


    當得知幾組巡查組都被埋伏,他就開始擔心呂溯遊的安全。


    沒想到最後呂溯遊不僅完好無損,還立了大功。終於忍不住過來套近乎。


    當聽到甘若怡陰陽怪氣的介紹後,他也就故作不知,一起調笑呂溯遊。


    沒想到呂溯遊還是一如既往的嘴賤,嫌棄他。


    呂溯遊也有些鬱悶,明明都說儒家五品修士‘君子境’,那都是溫潤如玉般的謙謙君。而自己遇到的這位不緊嘴賤,德行更差。


    沒聽過一句老話嗎?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嗎?


    甘若怡有點疑惑的看著這兩位交流怪異的同僚。有些不知所措,這種認知明顯超出了她往常的理解範圍。


    因為此時,賀元卜一把摟住呂溯遊的肩膀,不知道兩人在嘀咕什麽。畫風頗為詭異。


    裴桑落一直在用手指頭戳甘若怡。明顯也想知道他們這詭異的勾肩搭背緣由何起?更遑論巴冬等三人了。


    從賀元卜處得知,二師姐當時救了賀元卜後,也知道了呂溯遊來到此處。


    說是正打算抽時間見見她這位小師弟,還說為呂溯遊準備了一些禮物。


    二師姐不愧是混江湖的大佬,禮數就是周全。還未謀麵就老早的準備了見麵禮。


    這樣一比大師兄就差勁很多,不僅不送禮,還培養個嘴賤的弟子嘲笑自己。


    ......


    就在此時,督史焦城領著一位女修士走進堂內。


    這女子明媚皓齒,麵目頗為秀麗,頭發隨意的一紮,不施粉黛,也無任何飾品,一身江湖兒女慣見的勁裝。將玲瓏的曲線顯露無遺。


    她看起來約摸二十來歲,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


    這時那俠女看了一眼賀元卜,賀元卜立馬朝著呂溯遊撇了撇嘴。


    那俠女心領神會,先是朝著呂溯遊拋了個媚眼,然後眼神就不住的往呂溯遊那裏瞟。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就是二師姐了。二師姐不是修道嗎?怎麽打扮的一點都不像。


    他朝賀元卜飛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賀元卜沒搭理他,一副君子淡漠如水的樣子。惹得呂溯遊心裏一頓咒罵。


    “這次幸虧穀姑娘出手,不僅救了我鎮妖司多人性命,更是出手斬了對方兩名護法。


    後又將對方六長老生擒了過來,看來江湖中從不缺替天行道,俠肝義膽之人,此言非虛。


    這次之事我定會稟報都司大人奏請陛下,對穀姑娘以嘉獎。”焦城當眾對穀子瑜承諾。


    “嘉不嘉獎的無所謂,隻是我在這位趕屍一脈六長老的身上得到了不少消息。


    你們鎮妖司可真有意思。堂堂朝廷一種的衙門,竟然混進了吃裏扒外的人。


    而且剛聽說這人還差點連同一個卑鄙之人陷害我道門晚輩。


    焦大人是覺得我道門天宗聖女真沒有長輩護著了?”穀子瑜陰陽怪氣的朝著焦城發作。


    說完轉頭盯向談秋明。談秋明此時渾身冒起一陣血氣,就待施展遁法逃走。


    呂溯遊已盯著談秋明多時,自從焦城與穀子瑜進入大堂起,談秋明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但還算鎮定。


    但當穀子瑜開口暗示時,談秋明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已然暗暗開始準備逃走,等他身上亮起血氣時,呂溯遊便知道機會來的。


    忍了了許久,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報複了。於是施展逍遙遊,以最刁鑽的角度刺向談秋明下半身。


    呂溯遊知道他的修為遠遜談秋明。所以刺出了這招讓任何男人都會心慌的一劍。


    談秋明果然是響當當的漢子,立時停下已經運轉的遁法身形,身體急退。


    “噫!這位鎮妖司小兄弟修為不怎麽樣,到是頗知人性。攻敵之不得不救。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裴桑落一聲輕啐,轉過身去掩飾自己的失態,就連甘若怡俏臉上也似蒙上了一層粉色的薄霧。


    在場的男人,都不由得緊了緊雙腿。


    本來很隱晦的事情,被穀子瑜大聲說出。


    呂溯遊臉上也有點掛不住,藥穀之人怎麽有一個算一個都嘴賤,濃眉大眼的賀元卜這樣,眉清目秀的穀子瑜也這樣。


    穀子瑜雖然調笑呂溯遊,但手底下卻是絲毫未曾放緩,一道劍光閃過,地上便多了隻右臂。


    一聲慘叫,左手捂著斷口處,因為疼痛身形踉蹌,有點站立不住。


    江淩峰立刻上前封了談秋明修為,而後揚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呸!不做人偏做狗的東西。”江淩峰爆出髒口。


    而後焦城說了事情始末,其實在周成殉職之前,談秋明就已經背叛鎮妖司。


    周成拚了性命去救談秋明,卻未曾知他們被伏擊,就是談秋明的手筆。


    豁出性命去救的之人,卻正是陷害自己,要取自己性命之人。


    曹文不聽號令衝動行事也是被談秋明相激。曹文貪生怕死是真,對周成的兄弟之誼也是真。


    人性本就是如此複雜矛盾難辨。


    讓人對他殘害同僚,事敗之後更是反咬一口所不齒。卻又讓人又對他和周成的結拜之義有些感動。


    “你是什麽時候投了那屍族。你在鎮妖司這一州之地,也算身居高位,前程遠大。為何要投靠那屍族?”,焦城質問道。


    趕屍一脈在鎮妖司又被稱作屍族,喻指其整日與屍體為伴,自己也成了半死不活的屍。


    談秋明張著雙嘴正待說些什麽,這時他的頭頂冒起一團黑霧,慢慢聚成一個人麵模樣。


    自黑霧升起,談秋明便七竅流血倒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那人臉狀黑霧桀桀的笑道:“焦城,我倒是小瞧了你,穀子瑜和那邊鎮妖司的小子,本座絕不會放過你們。遲早生撕了你們。哈哈哈哈哈.....”


    穀子瑜一揚手,打散那團黑霧,笑聲戛然而止。


    “聒噪,要麽露臉打一架,不然就別瞎嗶嗶”穀子瑜毫無道門高人的做派。


    儼然一個粗鄙武夫的樣子。


    呂溯遊暗歎“師門不幸啊!”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天宗聖女‘小咕咕’嗎?怎麽現在混鎮妖司了。鎮妖司都是些臭男人,要不要跟著師叔行走江湖,劫富濟貧?


    這位鎮妖司的小兄弟長的看似頗為健壯,剛才那一劍更是深得我心,臭男人就該如此對待,要不要姐姐教你幾招。下次刺準點。哈哈...”一連串的話讓呂溯遊傻了眼。


    “師叔,您收斂著點。上次師傅聽說了您的行徑,氣的他將一位大儒的遺作差點撕了。”賀元卜上前勸說道。


    “你們師傅,整天縮在書院躲我。他還敢出來?信不信他隻要出了書院的門,你立馬就得改口叫我師娘。他就是個書呆子,你別跟她學。”穀子瑜對著賀元卜一陣數落。


    “拜見穀師叔”甘若怡和裴桑落一起上前拜見。


    裴桑落行完禮立即躲在甘若怡身後,緊緊抓住甘若怡的衣服,似是看到了可怕之物。


    “這不是地宗的‘愛哭鬼’嗎?怎麽也進了鎮妖司。後麵那個小子,你在笑什麽,是覺得我好笑嗎?”穀子瑜指著正在偷笑的呂溯遊鼻子質問道。


    “師叔,這位是我們的好友,這次對我和桑落更是有救命之恩。師叔手下留情”甘若怡急忙橫身攔在穀子瑜身前。


    裴桑落也顧不上害怕了,和甘若怡並排站在一起張開雙手。


    “呦,這小子這麽有福氣,看來這是要做我們道門的倒插門呀!”穀子瑜一邊說著讓二女恨不得躲進地縫的黑話,一邊朝著呂溯遊使眼色。


    似乎再說“師弟,二師姐夠意思吧”。


    呂溯遊這時不得不曲身上前,拍了拍二女的肩膀,搖頭示意二女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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