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清帶來的消息非常及時,讓呂溯遊連日以來,被案件和和賀元卜所籠罩的陰霾一掃而空。


    姓賀的,你就等著瞧吧,看看接下來師叔的表演。呂溯遊覺得他的高光時刻即將來臨。


    江湖中有一門派,修的是陰陽合歡之道。門派的首位掌門曾經是道門人宗的一個外門弟子。其人天縱之才。


    他以道門的普通功法法門為基,竟然重新整合出另一套功法體係,雖然仍在道門框架之內,但其修行之法與三宗之間區別甚大。最後甚至以法此晉升二品超凡。


    當時,江湖中趨之若鶩,不少江湖之人都想拜在其門下。


    若不是28年前,萊、靖兩國舉國來犯,那名天縱奇才的掌門死於對方超凡圍攻。這個門派恐怕不會像現在一樣——聲名漸隱,甚少顯於江湖之中。


    就算是躋身成為道家第四宗,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門派內的弟子,都會在修功小成之後尋一道侶合道參修。並借助對方壓製修功時所帶來的欲念。二人一旦結成道侶,之間的關係甚至勝過尋常夫妻。自此以後同心同德,同修同寢。二心和一心,雙人並一人。從此隻羨鴛鴦不羨仙。


    國師傳過來的消息,便是言道,近日這個宗門有兩名弟子來到臨安城中,並以道家人宗分家之名,前來拜見人宗道首。


    並言明門派內出了一名叛逆,因其道侶意外身亡而走火入魔,甚至不能壓製其欲念的長老。門派內本欲為其重新尋一道侶,奈何他不僅不願,甚至還傷了數人逃離宗門。他們一路追蹤,知道追蹤到臨安城之內,對方便突然消失不見,沒了任何蹤影。


    二人在臨安城探查多日,都未有任何發現,是以二人便想借助道首在大周國師的身份,在臨安找出那叛逆藏身之所。當他們聽說臨安城除了歡意樓那樣的大案,便更加確信門中叛逆還在臨安城中。


    因為據從二人所得到的消息,那名叛逆在他們二人的追蹤途中,也曾經做過類似事情。


    而當國師聽聞,近些時日臨安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歡意樓姑娘群體遇害案件後。又聽聞京城盛傳的白頭神探在調查此案。便立即遣卓清清來此報信。


    還一並告知了呂溯遊那兩之人的住所。讓呂溯遊去尋他們,一切始末便可知曉。


    這個門派自稱“陰陽道”,修的功法名曰“陰陽道法”。門派人數自從那次國戰,前任掌門隕落之後,也是死的死散的散,現在也已不多了。


    其現任掌門是隕落的前代掌門最小的弟子,自前任掌門隕落之後,他的這名弟子便獨自支撐門派。奈何修為卡在四品巔峰多年,一直無法晉升超凡。連帶著最近這些年,門派漸漸在江湖中聲名不顯,究其原因,據說是因為由於前代掌門死的太過突然,後續的功法竟沒有傳下。


    現任的掌門,畢竟不像自己師尊那樣天縱奇才。他將殘缺的功法修到四品巔峰,便後繼無力,沒了辦法。


    此次前來追逃叛逆的二人,是“陰陽道”的兩名長老,二人都是五品修為,據說和逃亡的叛逆長老修為不相伯仲。而且此二人還是一對道侶,聯手之下,那名逃亡的長老根本不是對手。一路上雙方遭遇之後,激鬥數次,那叛逃的長老受傷不輕。奈何那叛逃之人機敏詭譎,多次從二人受傷逃脫。


    直到最後一路逃到臨安,才不知用什麽手段躲過二人,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了絲毫消息。


    若不是前幾日發生的案件,二人還真以為對方已經離開臨安城了,逃往別處了。


    .....


    呂溯遊得知消息後,腦子裏立時想起在藥穀時,在滿是功法的破房子裏看到的“陰陽道法”全本功法圖譜。


    當時他對其它大多功法都沒什麽興趣。能清楚記得這門功法,還是由於其內圖畫異常精美,栩栩如生。當時年少氣盛,看得他臉紅脖子粗,不知曾經瞞著老師悄悄翻閱過多少次,不知不覺間便記下了整本內容,直至現在還記憶猶新。每每想到此處,便心癢難耐。


    呂溯遊沒想到,這“陰陽道”心心念念的宗門大功,在藥穀之中竟然有全本。也不知道那位“陰陽道”前代掌門是因為什麽原因來到藥穀,還留下了功法全本。


    這讓呂溯遊不得不暗歎命運的詭異安排,自己所記功法不多,卻偏偏有這門“陰陽道法”。看來天意使然,合該“陰陽道”補全失傳多年的宗門功法,繼而大興宗門。


    若這次對方能協助鎮妖司將案件查清,並捉拿到犯案真凶。呂溯遊不介意成全他們多年夙願。


    ......


    呂溯遊去了衙門喚上烏戰,又和烏戰一起去了歡意樓,喚上了那最是可惡,為姑娘們提供“貼身保護”的賀元卜。三人一道去客棧尋那兩名“陰陽道”長老。


    來到客棧之中,整個大堂正處在一個詭異的氛圍之中。


    在客棧大堂用餐之人,都眼神止不住瞥向一對身著黑白二色道袍的男女。


    那兩名道者裝扮之人,男的俊,女的俏。倒也般配。


    隻是二人此刻所行之事,讓人不忍直視。其中的女道者滿臉桃花之色,櫻唇微張,迎著對麵筷子遞過來的食物。小口輕嘬筷子尾端,最後還伸出小舌舔了舔櫻唇。


    周圍立即傳來吞咽口水之聲,就連那客棧掌櫃也對進來的三人視而不見,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年輕女道者,咽下了口水。


    而那名男道者對周圍之事,絲毫不以為意。右手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輕輕擦拭女道者沾在嘴角的飯粒。一臉寵溺之色。


    而後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吃食,繼續朝那女道者櫻唇遞了過去。


    “啪嗒!”銀針落地可聞其聲的大堂內,傳來凳子倒地聲。原來是一位客人看的呆了,一時屁股不穩,不小心摔在地上。


    堂內眾人這才像是突然驚醒,各自轉過目光,眼神中有些慚愧,而後各行其事。隻是眼神還是不時頻頻瞥向那對男女道者。可見內心極為不平靜。


    這時那掌櫃的也反應過來,急忙招待進店的三人。呂溯遊擺了擺手,帶著二人徑直走向那對男女道者。


    “敢問二位可是‘陰陽道’的長老?我們是鎮妖司差人。經由國師告知二位所居之處。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二位,不知二位可方便?”呂溯遊打斷了這兩位的你儂我儂。直奔主題。


    被撒了一嘴狗糧,呂溯遊懶得和他們客套。


    一聽是國師告知,那對男女道者,立時起身行以江湖之禮。並請三人去房間說話。


    “這位大人想來就是京城盛傳的白頭神探呂大人吧!果然一表人才,成熟穩重。我們夫妻正是‘陰陽道’弟子,我是索綯,這位乃是我的道侶奚蓮。幾位大人可是因為那‘歡意樓’之事前來?”


    “正是,聽聞索道長所要捉拿的門派叛逆,嫌疑頗大,故此前來了解一番。”


    “既然道首大人已經將此事告知與你們,我們當是同道之人,大人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即可。我和蓮妹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人惡寒,暗想這道長不大正經的樣子。


    呂溯遊清了清腦袋,說服自己暫且不去計較這些。


    繼而詢問道:“不知二位追蹤之人底細如何?二位可有證據,證明對方與‘歡意樓’的案件有莫大關聯?若是能了解此人多一些,說不得還能想辦法查出他的落腳點。”


    “呂大人,是這樣的。我們追蹤的其實是.......”索綯竟然非常善於言談,短短數言便將那人的底細說的清楚明白。


    原來那個名叫張常的,是“陰陽道”的一名新晉長老。剛入五品短短兩年不到。


    一年前在一次宗門獵殺鬼物的任務之中,陪伴了他近十年的道侶,因為己方消息有誤,中了對方埋伏而死。


    從此之後,張常便性情大變,甚至有些神經兮兮的。


    甚至還經常大放厥詞,說是宗門內有人要害他。故此放出假消息埋伏他們,害了自己道侶。


    當時宗門內隻以為張常因為受了刺激,精神有些失常。隻要稍加調理,等此事時間長了,就該會有好轉。是以並未太當回事,隻是將他限製在門內好生休養。


    宗門內一些人為了讓他走出陰影,甚至多次給她介紹女修。希望他可以重新結成道侶。


    要說那張常,也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慢慢的便和多名女修來往甚密。


    大家以為他已經慢慢走出陰影,正當鬆了一口氣之時,竟突然發現,和那張常所來往的女修竟一個個都不告而別,消失不見。


    眾人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於是便悄悄開始跟隨、監視那張常。這才發現,張常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墮入邪修。他竟做出門派嚴厲禁止之事——挑起那些女修欲念,然後攝其魂魄修煉。


    那日監視他的領頭者,本來修為還要略高於那張常,加上當時還有幾名門內弟子跟隨。一件於此,那還忍得了,立即當麵斥責、阻止張常,要捉拿他回宗門受罰。


    一場交戰過後,張常逃走,其他人隻剩下那名領頭的長老重傷逾死逃回宗門,報告了此事詳情。


    隨後便暈了過去,雖然最後救下了性命,但一身修為卻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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