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山貓被被收押進鎮妖司西院大牢。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


    山貓隔著牢門,飽含熱淚的看著謝黑槍:“黑黑,你可要經常帶好吃的來看貓叔啊!你知道的,貓叔向來挑嘴,這裏的牢飯怕是不和胃口。貓叔平生隻貪些吃食而已,你可別忘了啊!”


    “貓叔,說過多少次了,以後不要叫我黑黑,這樣稱呼,總感覺有些不大正經,有點調戲人的感覺。”


    “貓叔記下了,黑黑。”


    吳子兮被逗得笑出聲:“貓咪你好壞哦!你家黑侄子都快要被你氣死了,咯咯咯!”


    “臭丫頭,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和你的事還沒完呢,貓爺我以後一定要讓你好看。等到那一天。臭丫頭,貓爺倒看你怎麽求饒。”山貓氣急敗壞,奈何被關,隻能過過嘴癮。


    吳子兮眼睛滴溜溜一轉,滿臉壞笑的看了眼山貓,山貓被她看的汗毛乍起。就在吳子兮張口要說些什麽時。


    牢中的山貓仿佛一下子被擊中要害,尖叫到:“臭丫頭,不許說。我們有過約定,那些事隻有你知、我知,你想違背誓言麽?”


    “誰讓你叫我臭丫頭的。我決定了,你再叫一次,我就把山貓大爺的輝煌事跡編成冊子,然後讓臨安城說書的人,輪翻上場說。讓你以後名動臨安城。”


    山貓一聽,直接由歇斯底裏變成了請求:“小姑奶奶,我叫你小姑奶奶還不成嗎?這事咱們說好的,我跟你們回衙門,你就將此事全部當做沒發生,你可不能食言啊!騙貓是會遭天譴的。”


    眾人愈發好奇,就連平時一直一本正經的謝黑槍也是滿臉躍躍欲試之色,想向吳子兮打聽一下,究竟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讓一直狡猾,從不吃虧的貓叔竟然怕成這樣。


    山貓明顯注意到眾人的表情,尤其在看到謝黑槍也和其他人一般別無二致的表情,瞬間大怒。其他人他現在不敢招惹,自己晚輩都想打聽自己的糗事,這還如何能忍。於是直接吼道:“謝黑槍,你要是敢打聽一句,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謝黑槍被嚇了一跳,自家貓叔什麽樣的行事風格,他自然很清楚。這樣連名帶姓一起稱呼他的次數,這些年以來,怕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每次這樣稱呼,他可是都被收拾的很慘,雖然現在修為上來了,但刻在骨子裏的‘尊敬’還是讓他馬上打消了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於是訕訕笑道:“貓叔,你誤會我了。君子當一諾千金,我不會亂打聽的。”


    “最好是。”


    眾人愈發覺得這兩位叔侄有趣。


    甘若怡對謝黑槍還是很尊重的,畢竟這個比自己年長不了多少的男人,修為之高,令她不敢小瞧。“謝大哥,之後你有何打算,畢竟山貓先生可能還得在鎮妖司的牢中待上些時日,你在京城可有住處?”


    山貓聽到甘若怡稱呼自己‘山貓先生’。覺得眼前這位最是高挑、漂亮的女人順眼了許多。


    謝黑槍也急忙回道:“多謝甘大人關心,在下初次來到京城,正向領略一下臨安風采。而且師父曾經交代,讓我去會會他的幾個老朋友,等我將師父交代的事辦完了。若還有時間,在下最想去的還是書院。聽聞書院後山匯聚了當世的大學問家和大修行者。在下雖然不才,但也一直心向往之。也不知能不能如願以償。”


    “你還真有意思,你和我們一個夥伴性情還挺接近,一樣的自不量力,想來你們應該能聊得來,可惜他被召去辦案子了,如今不在這裏,不然,一定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裴桑落說話依然刺耳。


    “能讓姑娘一直掛在嘴邊的,肯定不是尋常人,有機會在下一定得認識認識。幾位,在下就先告辭了。之後,貓叔出來了,我們在見。”


    甘若怡道:“謝大哥若是在京城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來我之前告訴你的地址來尋我們,在這裏,鎮妖司的人還是有些薄麵的。”


    “多謝甘大人,告辭!”說話間,謝黑槍駐槍一禮之後拜別。


    裴桑落在一旁嘀嘀咕咕:“誰老把那個討厭的家夥掛在嘴邊了。”


    幾人裝作沒聽見。


    吳子兮見事情已經結束。拉著甘若怡的衣袖開始撒嬌:“甘姐姐。我們去找逍遙哥哥玩吧。,你快帶我去,好不好!”


    “兮兮,你逍遙哥哥去宮裏辦案子,不經宣召,我們不能進宮的。先回家,估計他也快辦完案子了。我們在家等他回來。”


    “可是,你不是說宮裏有好多美人,逍遙哥哥會樂不思蜀麽?如果我不去看著他,到時候他在宮裏找個媳婦怎麽辦?不行,我一定得看著他。不能讓他被那些女人騙了。不能讓他給小念念找一個她不認識的嫂子。”


    “小念念是誰?也是你們藥穀的嗎?”甘若怡問道。


    “小念念就是逍遙哥哥的妹妹呀!我沒說過的嗎?她從小就在藥穀長大的。”


    裴桑落恍然大悟:“哦……!原來你說的小念念,就隻認識你呀!難道你想做她的嫂子?兮兮,想不到你年紀這麽小,就想著要嫁給你家逍遙哥哥做媳婦了啊!”


    吳子兮一下子漲紅了臉,作勢要打:“臭桑桑,你才想嫁人呢?我要撕爛你的嘴。”


    裴桑落一邊躲,一邊大喊“是你說的,不給小念念找一個她不認識的嫂子,小念念隻認識你,原來你老早就惦記你師叔了啊!羞羞羞……”


    吳子兮和裴桑落鬥嘴哪裏輸過,這一次被她抓到話裏的漏洞反擊。關鍵是吳子兮覺得自己心裏隱藏的最深的秘密被發現了,一時氣急,泫然欲泣。


    甘若怡見將吳子兮惹哭了。狠狠地瞪了眼裴桑落。


    裴桑落立時一慫。跑到吳子兮身前安慰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兮兮才不想嫁給呂溯遊呢,我想嫁給他做媳婦行了吧!你別哭了。”


    吳子兮一聽,哭的更大聲了。


    甘若怡扶額無語。也不知該怎麽辦了。隻能將火上澆油的裴桑落趕到一邊。


    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巴冬、包桐相視一眼。有羨慕,更多的是嫉妒。心裏暗想:呂溯遊那小子何德何能,竟有這幾位青睞於他。但也有些幸災樂禍。以後有他受的。


    ……


    皇甫極如願以償,拿到了靈物和金剛精血。


    直到此刻,玄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敗的。但他能看出自己和皇甫極之間的修為相差甚遠。


    玄齊向來都是炮仗一樣的脾氣,不像出家人,到更像是紅塵客一般,到了此刻哪裏還忍得住。“皇甫施主,你究竟是怎麽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的,我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身前的就是你,怎麽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皇甫極未言,一旁的玄真回答了他的疑惑:“師弟,我看到的是,皇甫施主一直站在你的身後,而你卻一直自己在捶打虛空。師弟,你看到的,隻是你的眼,你的感覺想看到的。並不是你的心看到的。”


    “不可能,‘菩薩垂眉相’可破一切虛妄。我不可能感覺錯的,一定是皇甫施主用了什麽別的手段。克製了我的‘菩薩垂眉相’。”


    “這麽說也沒錯,你的‘眾生相’一經施展之後,你就覺得已經將他迷惑,可是你小看了他,皇甫施主有一顆堅定地道心。是以,你被自己的神通反噬了,你太想贏了。所以你看到的便是你最想看到的。我早就說過,這門神通,你修錯了。錯不在神通功法,錯的是你的心。你相信一門神通更甚於相信你的心。師弟呀!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入魔的。跟著師兄我好好研習佛法吧!”


    “師兄你亂說什麽?我在靈山不一樣修佛法麽。我是來勸你回靈山的,現在怎麽反倒是你勸我留下了。況且這次我輸,一方麵是皇甫施主修為精深勝於我。另一方麵也是我大意了些。等我將這門神通修至大成,屆時,在和皇甫施主一較高下。”


    玄真見玄齊絲毫聽不進勸,臉上苦色愈濃。最後長歎一聲,“哎!師弟還是先不忙在修習這門神通,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有些事放放可能有意外收獲呢。”


    玄齊敷衍的說道:“都聽師兄的。”


    玄真見此,也是無法,有些事強求不得。


    於是轉而向皇甫極說道:“皇甫施主,你我之間恩怨已了。那夜的事從此一筆勾銷,兩不相欠。”


    “大師寧肯舍了寶物,也要為對方隱瞞身份,也不知對方會不會領大師的好。”


    “施主當知,我那夜行事,隻因欠對方一個大因果。如今消了業障,從此和他們也兩不相欠,以後相遇便是路人。不會再管他們的事。施主當放心。”


    “大師最好如此想,也如此做。否則以後相遇,怕是你我之間是敵非友。在下也不願和大師這樣的高僧大德拚命。畢竟在我心裏,大師的命可比那一群雜碎的命值錢多了。同等心相待,總歸是會覺得輕賤了大師。”


    “施主放心,貧僧這條命還想在追尋佛祖身影的路上,多走兩步。斷不會為了這些身外之事,不識之人,而浪費大好時光。”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玄齊不知所以,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這座荒涼的山頂禪院中,終於多了些煙火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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