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兵刃崩成碎片,即便是張執再神誌不清,此時也知道事不可為,自己萬萬不是對手,逃離此處的決心更濃。


    可是呂溯遊哪裏肯放過他。如今,幕後之人的罪責,一切和這位現任的錦衣衛指揮使撇不開,隻有眼前這位能將幕後之人供出,那才算是完全消解了此次危機。以後才可以高枕無憂。


    盡管呂溯遊也清楚幕後指使此事的人物是哪一撥,現在也大概知道了他們此次計劃的內容,但若無真憑實據,和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口供,若是想動一動背後的人物,就算是左相大人親理此案,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大成效。


    一個想逃,一個拚命阻攔,接下來,不死不休的相鬥會繼續進行下去。


    不過,張執現在失了兵刃,戰力折損可是不少。


    在鎮撫司衙門,眾所周知,張執癡刀,更癡刀法。五位操刀郎在張執行走江湖時,能相交一場,也是因為有著共同的武道追求,且那五位在刀道上的天賦,都要強上張執一籌,張執當時和他們一同行走江湖,未嚐沒有請教的意思。


    是以,在張執掌舵鎮撫司後,當那五位操刀郎主動相投之時,雙方便一拍即合,張執更是引五人為心腹,這和他們是追求刀道上的同路人,不無關係。


    如今,失了兵刃,張執就算是神誌不清,隻是本能反應。那也知道,此戰他贏麵不大,況且如今的呂溯遊就像是天生克製他一般,那青龍神軀暫且不說,就光是那包裹著神軀的白色透明焰光,便已經讓他投鼠忌器,絲毫不敢觸碰。


    “怎麽不逃了?你可以再試試。”青龍再次耷拉著眼皮,亮出巨爪,嘲諷道。


    “桀桀桀……”


    “就你現在這幅鬼樣子,都不用審,便能瞧出你做了多少惡事,若是識趣的話,現在束手就擒,供出身後之人,我可以向皇甫大人和左相為你求情,不會牽連太多的人。你可要想清楚,現在你可是逃不掉的,還不如多為自己的家人想想。”


    “桀桀桀……死,去死……”


    “聽不懂人話麽?怎麽嘴裏來來回回,老這麽幾句?喂!你腦子沒壞吧?”青龍低沉、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桀桀桀……死,去死……”


    青龍大怒,覺得自己和一個傻子在交流,亮出的巨爪再也忍不住,徑直向張執猩紅色的大腦袋上拍了過去。


    張執現在雖神誌異常,但對危險來襲時,身體的本能卻沒有絲毫減退。幾乎在青龍巨爪拍過來的同時,張執的雙臂也同時舉起,向那迎麵而來的巨爪擋了過去。


    張執的雙手死死攔住了青龍的巨爪,雙方開始角力,一個往下壓,一個往上頂,都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不過顯然張執此事顯得更加痛苦。這倒不是張執力量相差太大。而是在他雙手和青龍巨爪相接之時,巨爪上籠罩的白色透明焰光,也隨之和他的手掌率先反應。


    那相接之處,開始冒起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而張執手掌上的顏色也在逐漸變淡,慢慢恢複成皮膚本色。


    在這期間,張執手上的力量也在慢慢變小,被青龍巨爪壓的往回退。


    呂溯遊早已注意到這些,他也終於確定,那白色透明焰光,是驅惡誅邪的無上神物,隻要是這些邪祟之物被沾染上,那白色透明焰光便會大發神威,將這些汙穢邪祟消除剝離。


    這一發現,讓呂溯遊胸中被驚喜填滿,忍不住張開傾盆巨口對著天空狂吼,與此同時,他催動青龍神軀,爪下力量隨著狂吼聲激增。


    等到這股力量傳遞到張執的雙手上時,他的雙臂便開始顫抖、搖晃。最後支撐不住,雙手手退,被一起壓在了頭頂之上,張執龐大的身軀被這一爪拍的站立不穩,連連倒退數步,這才轟然倒在了地上。


    雙方的角力,張執輸了一籌,而呂溯遊卻在這其中找到了必勝的鑰匙。


    他現在已經能基本確定,隻要自己催動這遍布法相全身的白色透明焰光,讓其對張執的整個身軀進行一次焚燒,那張執現在這邪異的力量便會消失殆盡,屆時隻剩下他自身的力量,那可就簡單多了。


    呂溯遊心中慶幸,若不是自己前日夜裏剛剛領悟到的這焰光的用途,且隻是小試牛刀便有奇效。那今日兩人真的鬥起來,光是這邪異的力量,他便束手無策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張執派人暗殺呂溯遊,卻在執行的過程中,意外的助呂溯遊一臂之力,讓他在很短的時間裏掌握了這焰光的使用之法。


    而這焰光卻又恰恰是克製張執邪異力量的不二神物。以至於讓他在這場大戰之中,時時刻刻被呂溯遊所克製。


    ……


    張執倒退數步,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呂溯遊哪裏肯放過如此天賜良機,隻見他青龍神軀上,幻化成巨爪的一氣棍瞬間脫離軀體,變成了一氣棍原本的樣子。


    一氣棍漂浮在半空之中,呂溯遊伸出前爪猛力一抓,握住一氣棍一端,催動包裹神軀的白色透明焰光,再一次將一氣棍整個包裹住。


    做完這些,朝著張執倒在地上,正準備爬起的龐大身軀猛然砸了過去。


    一隻遠古之軀,前爪握著一隻巨大的黑棍,一棍接一棍的揮棍。這情景,這詭異的畫風,驚呆了在鎮撫司外觀戰的人。


    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戰鬥方式,一個個都長大了下巴,瞪大了眼睛,有些張著長須的,手上一使力,不小心甚至都拔下了幾根,疼的直咧嘴。


    這時,外麵觀戰的,明顯比之剛剛又多了數人。


    但他們依然還算懂規矩,沒有人在鎮妖司阻攔下,執意要進衙觀戰。


    素以老者朱先生,就是那差點揪光自己長須的其中一個,他一邊撫著疼痛的下把,一邊驚歎道:“這位呂統領,果然是年少有為,少有的天才,這種癲狂的戰鬥技法,果然不愧是受到過皇甫都司的親自指點,我仿佛見到了皇甫大人曾經的風采,如此暴力的戰法,世間怕也隻有他能調教的出來吧,武夫體係越來越不可思議。


    這呂統領的資質在我看來,修武道體係要比修道家體係的功法更適合,起碼到如今看來,他那暴力摧毀一切的戰法,完完全全就是武道體係的路子啊!


    而且,我看他在和張執的激鬥之中,身體上的防禦似乎更為驚人,張執身為四品武夫,身體的防禦卻遠遜於五品中境的呂統領,呂統領莫不是還修煉了某種特殊的煉體功法?


    真是讓人羨慕啊!想來不久之後,我大周又會出現一位皇甫大人一般,能以三品壓的天下二品抬不起頭的超級武者了。如此修煉武道的良才美玉,國師大人何必要插上一腳,道門修行天才不少,何必要搶修武道的弟子呢?如此做法豈不是暴殄天物。這事,皇甫大人怎麽不找國師大人說道說道?


    可惜啊!太可惜了!”


    旁邊眾人一聽素以老者的話,有不少跟著一起附和道:“朱兄說的對啊!如此修武道的良才美質,竟然被國師大人收到門下修道,此種做法實在暴殄天物。”


    他們說得起勁,鎮妖司聽過某種傳言的吏員卻是一個個辛苦的憋著笑,看著這些腕足歎息的四品上高手們瞎操心。


    素衣老者率先看到鎮妖司的異樣,忍不住問道:“齊院主因何發笑?可是我們說的哪裏有什麽偏頗之處?”


    其他人也都跟著素衣老者的話,看向了齊靈丘、


    齊靈丘搭著眼,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呂統領緣何拜在了國師門下,這些不是你們瞎想的那般,他是自願拜國師為師的。況且,呂統領曾經親口說過,他最瞧不上的,便是武夫的粗鄙,他不願在相鬥時,靠著莽力和人拚,他更喜歡的便是仗劍行天下的那股瀟灑。


    而且,他還自己起了個行走江湖的名號——逍遙書生。


    明白了沒?這裏麵,他提及的隻有儒、道兩個體係,他瞧不起你們這樣的莽夫。哈哈哈……”


    一句話說完,場上氣氛瞬間變得冷了起來。


    要知道,在場前來觀戰的,有一大半都是走的武道路子。就連齊靈丘自己,都也時武道和道家體係雙管而下。


    “黃口小兒沒竟敢如此辱我,等此事之後,定要與他一戰,掂掂它他的分量不可。”


    “竟會有如此不諳世事的想法,此子這一生的修為境界,該是已經到頭了。可惜可惜!”


    “哼!武道一係乃是我大周能夠立國的根本,大周能占據這片大陸最富饒的土地,還不是我們大周修武道的好男兒在戰場上拚下來的,武道一係,超凡高手雖是不多,但超凡以下,卻是人數眾多。超凡不出,若隻是道家和儒家,那我們如何擋得住萊、靖兩國的攻襲。如此重道輕武,何其可笑。”


    “哎!說話就說話,別把我們道宗扯進去,我道宗傳自遠古,如今武道一係能修的唯一神通‘法相天地’,那可都是傳自我們道宗,甚至一些元神修煉之法,也是傳自道宗,你們可不能過河拆橋,端起飯碗便開始罵娘啊!如此行徑,日此說法,可就有失風度了。”


    一時間,沒人注意場上的爭鬥,都開始對修道和修武開始激烈的爭辯,一時間,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四品上修士們,唾沫橫飛,如鄉間野地裏的村夫一般。甚至引得齊靈丘也笑眯眯的瞧起了熱鬧。


    而另一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上來。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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