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瞬間將四皇子李淩籠罩了以來。


    周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倒退一步,滕固行更是直接退開兩步,拉開了和李淩之間的距離。


    這時的李淩似乎讓所有人厭棄,生怕沾染到他一般。


    眾所周知,左相荊舒向來在朝堂上很少有動作,但是一旦他有了動作,則必定石破天驚。


    開天眼何其耗費精力,而且還是如此全力催發,左相大人絕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發現了四皇子有什麽異常。


    而在眾人後退,金光籠罩李淩全身的那一刹那。


    呂溯遊發現,李淩身上的黑氣似乎有些懼怕這些金光一般,統統又往李淩的身體內縮。


    這時,李淩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


    “皇甫,控製住他,他身體內有異物。老東西,血氣鎮壓。呂小子,看好了,別讓他逃了。”荊舒臉色難看,對著皇甫極與滕固行大喊。最後又對呂溯遊大聲吩咐。


    就在他喊出聲的那一刻,李淩眼中、身上黑氣大盛。


    這時的李淩,氣息變得和往日大相徑庭,邪惡、陰毒、令人窒息。


    他突然看向不遠處的張憐星,接著便伸手朝著張憐星抓去,黑氣從李淩的手臂湧出,在金光中冒起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


    李淩痛苦的大吼,但金光籠罩下的黑氣與黑煙交揉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辨。


    還未等到被左相荊舒提醒的三人作反應,一隻黑色的,滿是邪氣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張憐星席卷而去。


    張憐星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呆了,眼見就要喪命於這隻邪氣的大手之下。


    “小姐,小心。”一聲急切的女音想起。


    接著便見到張憐星被一道身影,直接撞到了一邊。


    那身影正是張憐星的貼身侍女小桃,而這位小侍女,此時卻已被那滿是邪氣的大手穿腹而過,血液撒了一地。


    “滾開!”隨著一聲厲吼,一道黑色巨棍猛然朝著這隻大手的腕處砸下。


    正是運轉全身法力,含怒竭力出手的呂溯遊。


    這一棍,他將神通中,一層‘鋒銳’之力,也裹雜其中。


    邪惡的大手應聲而斷,李淩在黑煙中嘶吼連天,侍女小桃身上,那貫穿腹部而過的大手,也慢慢化作塵煙,消失不見,隻留下小桃身上那碗大的洞口。


    呂溯遊顧不得許多,直接掏出兩瓶丹藥,分別取出一顆,一顆運轉法力包裹著,放置在了侍女小桃的傷口上,一顆則直接喂進了他的嘴裏。


    接著便一把托起小桃,揚手將他甩向誠王的方向。


    做完這些,又將早已滿麵淚痕,嚇得驚慌失措的張憐星,也一同拋給了誠王,“殿下,交給您了,千萬要保護好她們二人。”


    呂溯遊此時竟不顧尊卑、上下,直接吩咐誠王。


    好在誠王此時似乎也不計較,一邊向周皇身邊靠近,一邊接過重傷昏迷的小桃。


    誠王此時心中的第一念頭,便是保護周皇安全,寸步不離周皇身邊。


    “張氏,跟緊我。”誠王大聲喝道,將滿臉淚痕,受到驚嚇的張憐星,從驚駭與傷心中喚醒,又喚來一名戒備的擋在周皇身前的侍衛,將小桃遞到了他的手上,“照顧好了,以後說給你當媳婦,照顧不好,就等著挨鞭子吧,跟緊了。”


    侍衛一臉懵x的橫抱著小桃,行屍走肉般跟在誠王身邊,寸步不離。


    眼見殿中情勢緊急,殿前將軍首當其衝,一個箭步跨到周皇身前,拖著他就往別處走。


    這時的朝堂早已慌作一團,有一些懂修行的大臣,也都竭力護持那些身體孱弱,無一絲修為的大臣,向殿外奔去。


    一些侍衛充當人牆,將和李淩交手的皇甫極,荊舒等人團團圍住,也恰恰阻隔了周皇和大臣們與這交戰的中心。


    片刻間,殿中已經清場,滕固行血氣盈身,真真如百戰老將般,須發皆張,開口大斥:“吒”


    聲音一出,一頭血色蒼龍便從他口中奔處,且身形愈來愈大,直奔滿身邪氣的李淩而去。


    李淩滿是邪氣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驚愕,在金光籠罩下的身體顧不得金光對他的傷害,甚至伸出雙手,想撕開這金光屏障。


    荊舒像是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招,口中大聲呼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瞬間,金光之中,清氣氤氳升騰,將李淩的身體包裹起來,限製住了他的行動,使他不能動彈。


    也就在這個時刻,滕固行以血氣所化血色蒼龍,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李淩的身上。


    崇德殿中,龍吟聲和李淩的慘呼聲交替響起。


    接著,便看見一道黑色的虛影,出現在金光之中,那道以血氣凝聚的蒼龍此時並未消散,它口中還咬合著那道黑色虛影的胸腹。


    隻是血色的龍身上,此時虛淡了不少。


    蒼龍口中咬著從李淩身體中撞出的黑影,直衝而上,最後破開崇德殿屋頂,向著天際直衝而去。


    皇甫極雙腿後撤,縱地而起,追著龍身,也破開屋頂,飛身而上。


    而此時的滕固行,卻似乎因為那道蒼龍的離開,一下子像是虛弱了很多。


    “呂小子,照顧好滕中丞。還有四皇子殿下,你也一並看護好。”吩咐完這些。荊舒便雙手背負,離弦的箭一般,從屋頂破開的大洞,亦追了出去。


    呂溯遊有些愣神,他實在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竟然有東西藏在四皇子的身體內。


    若不是今日四皇子的怪異舉動,他自己又功法暴動。這種邪物的存在,怕是絲毫不會有人發現吧。


    呂溯遊能感覺到這東西的惡意,他心中似乎對這東西天生排斥,甚至體內功法開始自行運轉,就要破體而出,殺將出去。


    呂溯遊想追出去看,卻又想起左相大人衝出去前的吩咐。


    於是一個箭步,將有些萎靡的滕固行扶住。


    至於剛剛有些蘇醒過來的四皇子李淩,呂溯遊見旁邊無人注意,直接一腳將他踹暈了過去。


    此時的崇德殿中,其他人早已經被侍衛們護持著出了殿,殿中再無他人。


    呂溯遊暗罵一聲晦氣,扶著滕固行,將已經暈了的李淩,用腳尖挑到自己肩上扛起。這才扶著一個、扛著一個,出了殿。


    一出殿,他就發現所有人都抬頭向天上看,而天空中的音爆聲,也似乎在顯示著戰況的焦灼。


    呂溯遊眼睛逡巡四周,眼睛突然一亮,他發現了一個熟人,於是大喊一聲:“避孕接著。”


    便在畢雲一夥的眼神中,將四皇子直接甩在他身上,畢雲被砸的一臉懵,差點罵出聲。


    但看到不明飛來之物是四皇子時,眼中嫌惡之色一閃而過,接著便在呂溯遊示意的眼神下,將李淩用肩膀托住,站在了周皇的身後。


    累贅甩了出去,呂溯遊這才滿是關切的問道:“滕大人,您還好吧?”


    “無妨,有些脫力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這老爺子如今完全不似剛剛的威武霸氣,此時麵無血色,嘴唇發白,身體也有些顫抖。


    呂溯遊能看出,這老爺子似乎不大懂修行,隻是一身浩然正氣,百邪不侵。


    至於剛剛那血色蒼龍,從他的音波中凝聚而出,似乎更像是一種血脈神通一般,這讓呂溯遊心中大呼不可思議。


    那黑色的虛影,在從李淩身體被轟出的那一刹那,呂溯遊明顯的覺察到,那黑影的強大,似乎不是四品的氣息便能做到的。


    以他的眼力,起碼是超凡以上,隻是當時,黑影附在李淩身體之中,李淩自己修為孱弱,以至於那黑影看起來並不強大。


    但當黑影離開李淩身體之後,氣息已經開始節節攀升,一直強大到超凡之上。


    即便如此,那血色蒼龍依舊對黑影傷害不小,呂溯遊心中驚駭於那血色蒼龍的奇異,他能感覺到,自己若是吃下血色蒼龍那一記,就算不死,肯定也半廢了。


    他自信,自己肉身不會弱於任何一名四品巔峰的高手,即便是武夫或者佛門的巔峰禪師,他也自信不會落於人下。


    可見滕固行那一記的可怕,超凡之下,說是秒殺一切,也不為過。


    “沒想到這老爺子竟這麽血氣方剛,實在可怕。”呂溯遊心中暗自嘀咕。但他的手卻絲毫沒有停留,直接從儲物囊中摸出一瓶補血氣的上好丹藥,倒出一顆,也不管滕固行願不願意,直接便塞進了他的嘴裏。


    丹藥入口,一股熱流席卷全身,滕固行的臉色立馬好了許多,也不用呂溯遊再攙扶了,徑直自己站定了身體,滿目驚疑,就要問呂溯遊丹藥來曆。


    呂溯遊不知道的是,這位老爺子每每全力催動這血氣技能,都得好好將養一陣身體,而這次呂溯遊喂進他口中的丹藥,卻立即讓他血氣恢複了一半。


    若是這種丹藥常備著,那自己豈不是還可以一戰?滕固行如此想。


    老爺子貪婪的看著呂溯遊手中的丹藥瓶,但似乎又有些羞怯,不好意思向晚輩開口求藥。


    呂溯遊當然瞧出了他的心思,不動聲色的將丹藥滿滿的瓶子,直接塞進滕固行的懷中,說道:“您拿著用吧,看您虧的。我得去瞧熱鬧了,您自己保重身體。”


    說完,便不顧滕固行回複,徑直朝著所有人的目光所向之處,奔襲而去。


    滕固行右手摸進懷中,手中握著滿滿當當的那瓶丹藥,癡漢般的笑容,立時浮現在臉上。


    一些站在他身側的大臣,瞧著他怪異的笑容,齊刷刷的退開了他的身旁。


    殿外的秩序此時已經恢複如常,周皇拒不躲避,誠王則領著滿臉淚痕的張憐星。身後一名侍衛滿臉通紅的橫抱著小桃,站在張憐星身旁。也不知道那侍衛是累的,還是羞的。


    殿前將軍似乎還在勸說周皇,但周皇連理都不理他,直直看著不遠處的半空。


    ……


    呂溯遊放開‘累贅’,這次他可不想躲,因為他已經回想起,為何自己見到這邪氣的黑影時,會有似曾相識,且心懷敵意的感覺了。


    甚至連功法都有些暴動,像是遇見了世仇一般。


    一切隻因為,這些黑影,他曾在夢中見過,他們的氣息,簡直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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