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打量了一圈酒館的小廚房。


    權宜之計是真,需要資金也是真,更重要的是,她的確需要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探索廚房的情況。


    酒,他問了,她點了。但如今係統全鎖,她身上可是一分錢沒有。


    誰知道在這副本裏付不起酒錢會是個什麽下場。想必不會太好。


    而廚房作為尋常顧客不允許進入的地方,能有些什麽新發現也說不定。


    隔離廚房與前台的布簾放下,牆壁上點油的魔法燈照亮這長條狀的小方空間,散發出一點奇怪的腥臭氣。


    讓薑離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但湊近再聞,後調反而變成了一種奇異的香。


    仿佛小時候路過那榨油花生廠,走出很遠也能聞到,卻並不顯濃鬱,反而叫人食欲大增。


    薑離警惕地離它遠了些,看向廚房內的其他陳設。


    小空間前方是水槽,以及一些待清洗的盤碗刀叉勺。其中九把帶了血,還有一點殘留的肉塊。


    九把……


    仿佛是哪些桌的客人點了生牛排所剩。


    之所以姑且說是牛排,是因為薑離並未在上麵聞到人的血腥氣,而紋理也的的確確與人體組織不同。


    小廚房左列是貨架櫥櫃,菜、肉和酒都有一些,地上角落還放著一筐胡蘿卜,以及掛鉤上勾著兩大塊某種類似於豬的魔獸肉。


    於沙漠夜晚冰涼的牆壁上敞開著肚皮,頭部、內髒和部分骨頭已裁去,排排肋骨在血肉中清晰可見。


    想來就是那鼻涕泡般的綠油粥裏肉丸所用的材料了。


    看起來都沒什麽問題。


    能做成那種鬼東西也是讓人服氣。


    廚房的右手邊是各種爐灶,大鍋小鍋吊鍋,大刀小刀剔骨刀,在熱氣騰騰中“咕嘟咕嘟”冒著小泡。爐下點著火,薑離試著用木塊撥了撥,翻出一件燒了一半的衣服來。


    人的衣服!


    還未來得及細看,耳朵聽見簾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薑離迅速把它撥了回去,正想隨手抄起一把掛著的刀做做樣子。


    但想到那在燒的衣服,目光掃過一把似乎專用於切肉的血刀,還是選擇撈了兩根胡蘿卜開始處理葉子——


    “……”這小胡蘿卜是放了多久了,怎麽這麽硬。


    葉子也硬啊,跟插在上頭似的,這也太難拔了!


    薑離忍不住吐槽,忽然想到某種可能,動作驟然一頓。


    隻覺涼氣從拿著小胡蘿卜的手竄至全身。


    哇哦。


    現在都開始玩這種了嘛?


    就當給這位屍兄做個美甲了?


    唰——


    布簾子猛地掀開,酒館小夥計似乎在抓她有沒有偷懶一般。


    他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薑離,目光落在她正在處理的“小胡蘿卜”上,神色稍稍好了些。


    廚房麵積小,小夥計一手撩著簾子,一手提出一些洗過的髒器來,催促道:


    “正好,把這些也給處理了。那些人飯量實在太大了,動作快些。”


    薑離把胡蘿卜放了,看看左手看看右手,似乎覺得剛拔完葉子的手有點髒。


    順手拿了個托盤將那些髒器托了過來,放在廚台上。


    動作神態自然,完全看不出是不想直接用手觸碰的樣子,隨著動作知心好‘哥哥’般好奇地瞧了瞧,轉移話題:


    “‘這’是什麽肉?”


    小夥計看起來比她還疑惑:“獸肉啊,還能是什麽肉?”


    “我知道呀。”看著詐不出來更多信息,薑離疑惑而自然地順著說了下去,無語道:


    “獸肉不也分很多種嘛。”


    薑·戲精·離泫然欲泣,揉捏造作,頂著一張手有人命的凶漢臉那叫一個故意辣眼睛,就差捏個小手絹拭淚。


    內心小惡魔亮爪,看誰膈應死誰:


    “小時候家裏窮,沒吃過!嚶嚶嚶嚶。”


    酒館夥計額角突突直跳:“……”


    艸。這糟心玩意兒怎麽進來的。


    來人!把她給我丟出去!


    “邦!”正當兩人交談時,後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高空墜落,連酒館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薑離心下一凜。


    出事了?!


    薑·老母親·離欣慰落淚,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丟出去是不可能丟出去的。


    小夥計木著臉出了廚房,顯然是跟著簾外不明所以的客人往後院去了。


    最後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沒關係,多吃點。管夠。”


    意識到副本可以ooc的規則後,開始利用這點撩撥npc的薑離嘖了一聲。


    既然是這個反應。


    那就是知情者了。


    也就是說,不管過去在這酒館裏發生了什麽,酒館小夥計肯定是有身份的。


    她洗了手掀簾往外走,看了一眼大廳中對任務之外都漠不關心的高帽男兩桌,以及開了賭喝得有些上頭的兩桌。


    除了去上廁所的金發青年外,另幾人看起來酒量還可以,半醉不醉,還有一些意識。


    唯一小酌幾杯最為清醒的漂亮女郎拍拍其中一個同伴的胳膊,望向後院有些擔憂:


    “不會是阿金出什麽事了吧?”


    那男人按過她的手,直接將人扯入懷裏,半點沒有這是別人戀人的自覺,目光放肆:“怎麽,擔心他?”


    那女郎大驚,下意識看向醉得迷迷糊糊的另兩個同伴,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


    急急忙忙往後院跑,仿佛落荒而逃,一張臉羞得通紅:“我去後院看看。”


    其餘人醉眼朦朧間麵麵相覷,還是跟著起身往後院去了,內心直泛嘀咕——


    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特瑞西已經不在大廳,想來是第一時間跟去案發現場了。


    路過的薑離恰好瞥見這一幕,聯想一下後院可能的場景。


    默默為那位金發仁兄點了根蠟。


    不知道是不是受剛才插曲的影響,當薑離來到後院人群中,見到這位看似從空中墜落不幸砸中石磨,導致腦袋開瓢,腦漿血漿迸射一地。


    咕嚕嚕滾上幹草垛,整個上半身該打馬賽克的金發仁兄時,隻覺著他渾身上下自帶bgm——


    “期待著一個幸運和一個衝擊,多麽奇妙的際遇……”


    他這頭金發,著實應該把這玩意兒給染成綠的。


    玩笑歸玩笑,辦事不能含糊。


    薑離視線掃過死者,在後院的廁所、空地、牲口棚,以及往上可以看到的二樓窗戶上轉了一圈。


    牲口棚就在石磨的旁邊,死者腦部開瓢,上半身開膛破肚,髒器丟失。


    和先前酒館小夥計給自己的獸類髒器倒是對上了。


    雖然那盤子洗過的東西氣味形象等已經完全變了,但經過“胡蘿卜”事件,薑離有理由懷疑這些不過是副本的障眼法。


    好家夥,這還是個黑店。


    當初這些人都在這間酒館被殺死了?


    那她該怎麽出去,救這些人?保命?幹掉小夥計?


    薑離視線往上,落在牲口棚頂略顯淩亂的幹草上,退了幾步——


    天空一聲巨響,屍體閃亮登場e(*w)_/:☆讓我們有請第一位屍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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