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巍峨,叢林俊秀,小河潺潺流過,倒映溪水中波光粼粼的婀娜身影。


    慈航道人赤腳淌過河水,踩過鵝卵石,朝著岸邊走去。


    “普賢道友,近日昆侖山上清聖人廣開山門,洪荒道友皆去爭搶拜入三清門下,不如同往?”


    慈杭道人靜靜的看向一邊的普賢,微微抬起頭,露出圓潤的雙眸。


    小溪中倒映的白衣身姿,猶如扶柳,白皙的雙腳淌著河水,腳趾珠圓如玉。


    普賢閉目沉思,不敢直視,似乎沉醉在這沉魚落雁的相貌當中。


    “既然道友欲拜原始門下,我自然同往。”


    “那多謝道友了,到時候我們一同拜在聖人門下,還請多加照顧慈杭。”


    慈航微微下蹲,話語中好似暗指其他,讓普賢聯想翩翩,暢想起拜入山門之後的事情。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


    普賢自從在九宮山白鶴洞,初見慈杭被妖人追殺時的麵孔,隻是一眼便感覺心動,那婀娜的身姿和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刻在心底似的,不可磨滅。


    從那天開始,普賢便跟隨慈杭,百依百順,將一身功法神通盡數傳下,就連慈杭的羊脂淨玉瓶都是他冒著生死奪來,送給慈杭。


    普賢永遠記得,那天自己渾身浴血,從懷中將羊脂淨玉瓶拿出,慈航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一絲絲笑容,好像是冰川融化的陽光。


    忽然,慈航開口。


    “可是聽說原始收徒嚴格,不知多少大能前去,都折戟沉沙,我自認修為纖薄,不如道友甚多,到時候若是未登天棧,便難與道友,行同門之誼了。”


    慈航抬起如蔥手指按住額頭,露出一絲苦悶來。


    “慈航道友,不急,隻要我能入山門,定然有你一份。


    若是原始不收你,我便也不拜為師。”


    普賢坦誠說著,貼近許多,抬手要抓慈杭手臂,但被不經意間閃躲開,低頭正對上慈航的雙目。


    慈航目光漣漪,似乎呆呆的望著,拿手帕捂住紅唇,發出嬌羞的聲音。


    “既然如此,多謝道友了,但千萬不要因為我,讓道友舍棄了大好機會。”


    “不礙事,不礙事,想我一身神通法術,已達化境,要是連太乙金仙都不收,那放眼天下誰人能拜進山門。”


    “我們走!”


    普賢幾次三番的想抓住慈杭手臂,但都落空,被略微的閃過。


    兩人一前一後緊緊飛往遠處的昆侖山,一路上普賢無微不至照顧仔細,但身後的慈杭目光露出一絲絲鄙夷。


    看向眼前如一堵牆的普賢,暗啐了一口,心道。


    “一個登徒子罷了,就算有一身蠻力又有何用,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


    要不是看你修為高些,能護佑我一陣子,誰會用你!”


    慈航拿著上次金蟬子的絲線,似乎又想起風雪中走來的俊郎少年,不經意間心跳的急了許多。


    “唯有像這般的少年郎,才配得上我這樣的身姿,若是有緣,非得再見那金蟬子一次。”


    普賢感受到心跳聲,回頭呆呆問道。


    “慈航,你這心緒不寧,這是碰見了什麽事?”


    聽見普賢的聲音,慈航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冷冰冰的開口。


    “無事。”


    “哦,那道友小心點,昆侖山近在眼前!”


    ……


    “那可是白鶴洞普賢道人?據說他可是一位大能,一手吳鉤雙劍,斬妖無數,就連大羅金仙也敗了不下一手之數。”


    山腳下的青年開口,望向高空,旁邊的數人也看見普賢,都驚訝萬分的開口。


    “聽聞普賢被一女人迷住,這些年甘願放棄洞府,陪那女子遊走洪荒,上次血龍潭一戰,一人獨戰三位大羅,殺死了數百妖族,搶來了羊脂玉淨瓶,隻為博美人一笑。”


    一邊小屋中,吃酒的人笑著吹噓,但被旁邊的人拽住衣袖,發出噓的一聲。


    “小聲點,上次五台山無傷靈人就是因為調侃了那女人一句,被普賢一掌拍下,差點隕落。”


    “普賢看那女人比自己的命看的還重呢!”


    旁邊的幹瘦青年低頭傳音,一扭頭忽然看見一張冷煞大臉怒視自己,頓時驚慌失措。


    “普賢,我……”


    話還未說完,便見一瞬寒光閃過,普賢袖中彎曲長劍滴落一絲血跡,徑直離開。


    而屋中幹瘦青年雙手緊緊按住喉嚨,雙目漲起般,一開口都是粉紅的血沫子,忽然嘭的一聲爆裂,噴出無數肉塊。


    “哼!一個玄仙修為的也敢多嘴,侮辱慈航道友清白,真是該死!”


    普賢啐了一口,舉起吳鉤雙劍,指著一圈的被吸引來的修士,怒目而視。


    “你們那個要還敢說一句壞話,就別怪我吳鉤狠辣!”


    一圈人被劍指著,都好似靜聲了般,不敢說一句話。


    普賢的名聲在洪荒也算響亮,能跨階而戰,手中又有幾件堪比先天的寶物。


    他們那個敢在此時薅虎須,都靜靜的離去。


    “普賢。”


    一聲如山泉的聲音傳來,人群邊上身著白紗的慈航靜靜垂下黑發,回眸淡然一笑,露出皓齒。


    “別太多事,殺了幾個立威就算了,若是還有多嘴的……”


    穆然,慈航雙袖彈出三尺白紗,猶如一道白練,飛快打在旁邊兩人喉嚨,刹那便被擠壓成一團肉醬。


    白紗沾染血漬,聖潔中露出一絲絲妖魅,慈航按住白紗,雙手摸著血漬。


    “殺了便是了,畢竟我們還有正事要做!那邊可還有天棧呢!”


    慈航一抖白紗,血液便如沙子般抖落,抬起白靴,踏過之處,行人自覺的開出一條路來。


    隻至萬階白玉台階之下,慈航抬眼眺望高不見頂的棧道,眼底露出一絲絲堅定。


    她先天根骨便不如大能,但偏偏長了一副春雨化池的麵相,惹來無數起了貪欲的賊子。


    這些年來,一直庇護在各方之下,左右逢源,長袖善舞。


    對她來說,無論是普賢還是以往的大能,不過是庇護她的傘,讓她一直能踏上更高的境地。


    行走洪荒無數載,她的心早已如同冰雪,唯獨看見金蟬子時,被那如陽光的燦爛笑容融化片刻。


    如今,她便要踏上這天棧,拜在原始門下。


    從今往後,她倒要看看洪荒那個還敢輕薄自己。


    甚至有朝一日,這原始無法庇護,她便再要換上一把傘。


    洪荒的血雨腥風太大了,她一直找一把把傘遮擋,隻至她足夠強大,將血雨變成細絲,讓腥風足以拂麵。


    “普賢,我們走了!”


    雪白的靴子踏上玉階,慈航忽然臉色一變,渾身的白色靈氣閃爍。


    “普賢,這……”


    “怎麽了?”


    普賢急忙的趕來,猛的上了玉階,臉色也是一變,喃喃的開口。


    “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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