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雙易和禁冰麵麵相覷。


    “咳咳,許道友,我們正在比武呢,你突然坐下來是什麽意思?”


    他慢慢走到許馬跟前,躬著身子問道。


    許馬閣理都不理他。


    冷雙易撓撓腦袋,蹲到他跟前,苦口婆心勸道:“許道友,外麵那麽多人看著呢,你就這樣坐著不動嗎?那我要是攻擊你,豈不是十發九中?”


    許馬閣心裏腹誹冷雙易可真謙虛,依舊不說話。


    禁冰也慢慢飛過來,靠在冷雙易身後,探著腦袋看許馬閣,在心裏給冷雙易傳音:“冷雙易,這個人罷工可不幹我事啊,我剛才是為了保護你才脫離你控製的。”


    冷雙易當然知道禁冰的好心,奈何好心辦壞事,禁冰展露出真實速度,竟然打擊到了對方。


    這可真難辦啊。


    外麵,車爺爺一下一下撫著胡須,猛地眼前一亮,拍拍車鳳白肩膀讓他側耳過來。


    隻見他對車鳳白耳語了一番,後者便離開座位,悄悄找到了自己下一局的對手,金秋輕。


    兩人警惕地麵對麵立著,說了幾句後,金秋輕突然設下一個隔音陣法,開始跟車鳳白說著什麽。


    而台上,冷雙易已經不耐煩了。


    “許道友,這裏是擂台,我們在比武,你要還是就這樣一動不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冷雙易大聲叉腰放著狠話。


    許馬閣坐如鍾,拚勁全力恢複自己的靈力和體力。


    禁冰也煩了,不斷慫恿著冷雙易,“上上上,等他挨幾招就坐不住起來了。”


    於是,冷雙易舉起雙手,捏著劍訣控製住禁冰,對準許馬閣的肩膀就是一劍。


    “呲——”


    鮮血噴湧的聲音響起。


    許馬閣悶哼一聲,果然睜開了眼睛。


    可他卻沒有反擊,而是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枚丹藥吞下,撒了藥粉在傷口上,便重新坐好閉上了眼睛。


    冷雙易:……


    禁冰:……


    “再來!”看書溂


    禁冰翻轉身體回到冷雙易身邊,大喊。


    冷雙易再次控製禁冰戳向許馬閣的胳膊。


    鮮血再次汩汩流下。


    許馬閣重複了上一次的動作,然後閉眼繼續打坐。


    甚至,他根本沒有用靈力修複自己的傷口。


    冷雙易意識到他的打算,忍不住喊道:“許馬閣,你瘋了吧?就這麽放棄攻擊也不怕我把你殺了?”


    許馬閣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冷雙易,思考幾秒後,布下了一個防禦陣法。


    冷雙易:……


    禁冰:……


    觀眾:……


    這真是極其作死的行為,除了禁空禁製,普通防禦陣法在高級瞬移前不堪一擊,隻不過會消耗更多的靈力而已。


    冷雙易直接一掌拍碎了這防禦陣法,手持禁冰一劍戳向許馬閣的胸口。


    可許馬閣仿佛不怕死一般,劍勢馬上都碰到汗毛了,依舊一動不動。


    緊急關頭,冷雙易調轉方向,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但依舊整個捅穿了他的身體。


    鮮血從禁冰雪白的劍身上緩緩滑落,許馬閣的呼吸變得沉重極了。


    冷雙易咬緊牙關,又將禁冰拔出。


    禁冰劍身不沾血,不過須臾時間,重新變得潔白而幹淨。


    許馬閣嘴裏嗬嗬交換著,忍著劇痛拿出傷藥往身上撒,止住血後抬頭看向冷雙易,“我就坐在這兒,有本事,你用你的破空斬啊。”


    挨上一擊破空斬,許馬閣一定奄奄一息。


    但他對冷雙易坐過研究。


    縱觀眼前這位歲數很小的仙君競選者短短的一生,除了對魔族趕盡殺絕以外,這個年輕人幾乎可以用“仁慈”二字形容。


    他脾氣溫和,從不主動傷人。


    他心地善良,連妖獸也從不虐殺。


    即使參加戰靈挑戰賽,他可在勝利的範圍內點到為止,從不散發惡意。


    所以,他堅信,冷雙易定然不會殺了他。


    而破空斬這技能尤為消耗靈力和體力,是瞬移術的無數倍,隻要冷雙易使用一擊,自己隻要不死,就贏定了。


    外麵的觀眾們都聽不到許馬閣的挑釁,他們隻看到冷雙易在故意挑釁許馬閣許久後,又對毫無反手欲望的冷雙易大肆攻擊,毫無人性。


    甚至,現在冷雙易還慢慢握住禁冰的劍柄,渾身靈力湧動,眼睛盯著對受了“重傷”的許馬閣準備來最強一擊。


    “天啊,不要啊。”


    “冷雙易不會想要殺人吧?”


    “肯定是。那個車鳳白不就殺了一個對手?”


    “唉,年紀小的就是心狠呐。”


    “那現在怎麽辦?能不能讓比賽停止啊?”


    “不能。比賽前淩大人就宣布了,比賽整整五天不能推遲不能停止不能認輸。”


    “我的天啊,都是咱們人族大好二郎,何必廝殺至此?”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無數人大聲談論著。


    而冷雙易也摸清楚了許馬閣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把禁冰收入體內,跟著往地上一坐。


    正在高談闊論的觀眾們聲音戛然而止。


    許馬閣抿著嘴唇,看著冷雙易不知道在想什麽。


    冷雙易手肘放在膝蓋上,下巴放在手掌心上,上身側著,動作說不出的悠閑。


    “許道友不想消耗靈力和體力,卻想我消耗靈力和體力,未免也太想贏了吧?”他笑著說道。


    許馬閣捂著胸口的傷,反問:“難道你不想贏嗎?”


    “想啊,當然想。所以我不能如了你的意,對你用破空斬。”冷雙易聳聳肩膀。


    想到不需要挨破空斬那恐怖的一擊,許馬閣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樣的話,贏起來也更難了。


    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上局和杜十四幹到天昏地暗,比賽開始時體力和靈力就不高,隻要自己努力休養,贏過冷雙易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冷雙易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笑了笑。


    他可不是別人,他不需要靈力,也能發起攻擊。


    這麽想著,他從獸頭項鏈裏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迷你紙牌。


    ……


    冷雙易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源石,他下意識看向項鏈內部,無數靈石蓋滿大源石,看不見分毫。


    那些魔族一刀一刀砍圓台下方,冷雙易遲鈍地反應過來,魔族是要偷綠鬆大陸的源石!


    該死的魔族!


    冷雙易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地拍一下矮坡,“這些魔族是要偷咱們的東西。”


    “什麽?”眾人驚叫道。


    突然,一陣寒意湧上冷雙易心頭,他下意識偏轉千裏鏡,剛好跟那個長角分叉魔族對上眼睛,“撤!”


    眾人下意識急速後退。


    冷雙易護眾人走在最後,眼看魔族出現在深坑上方的空中,他想也不想,先發製人,立刻劈一記破空斬。


    那個長角分叉魔族渾身魔氣繚繞,勾唇一笑,伸出一根食指。


    威勢浩大的劍影碰上他食指尖利的指甲,無聲無息,消散成靈光。


    冷雙易邊跑邊回頭,看這一幕心跳停一拍,他立馬回頭,瘋狂大叫:“快跑!”


    長焦分叉魔族看飛速跑走的眾人,伸出的食指微微一動。


    一道魔氣長龍咆哮追上眾人,率先對跑在最後的冷雙易咬一口。


    冷雙易下意識想要瞬移,看到前方挺大肚子往前跑的令霜,眉毛一皺,猛地轉身再次劈下破空斬。


    魔龍未損分毫,直接咬上冷雙易喉頭。


    “小易!”


    解春秋和周眥目眥欲裂,急速飛奔過去。


    千鈞一發時,一隻巨手從天空出現,伸進禁製,把冷雙易從黑龍口中扯走。


    竟然是十七重天遇見的那位麵紗仙女姐姐,擊殺妖爆五階青眼虎的長發仙人的姐姐。


    冷雙易伸手捂脖子上的傷口,鮮血從指縫裏洶湧流下。


    黑龍仿佛有意識一樣,眼看巨手將冷雙易捏到空中,立馬咆哮過去,狠狠咬向巨手。


    巨手猛地鬆開,冷雙易從天而降,眾人齊齊飛上天空接住他。


    解春秋滿臉是淚,把丹藥往他嘴裏塞,瘋狂大喊:“小易,你怎麽不瞬移?還有金色大符你怎麽不用?”


    冷雙易終於想起金色大符,立刻將其拿出來,狠狠撕開。


    金色大符化為一道符文流轉的禁製,將眾人團團圍住。


    “啊啊啊啊啊!”


    不知何處的一個恬淡優雅閨房內,一個女修倒在地上,全身籠罩黑色魔氣,瘋狂大叫。


    慘烈的吼聲傳至好遠,靈氣暴動中,房屋樓閣一座座倒塌。


    “女兒!”


    “姐姐!”


    一對中年夫妻流星一般飛過來,將女修從廢墟中扶起。


    一個長發翩翩的美少年也急速朝這裏飛來,一臉擔心和心疼。


    “爹,娘,我渾身好疼啊!”女修滿臉淚水,衣發淩亂,生不如死。


    中年男子把滿臉是淚將要撲到女兒身上的妻子扯開,蹲下去細細查看,旋即目瞪口呆,“女兒,這是護天掌反噬啊!你給誰留一手護天掌?”


    剛剛趕到的美少年立馬想到什麽,“大約兩百年前在十七重天,姐姐給幫過我小忙的一個小修士留過一手。”


    “十七重天?是不是你去那裏鬼混,你姐姐救你去?”中年女子伸手狠狠給美少年屁股幾下。


    女修身上疼地直抽氣,看到弟弟挨打,還是忍痛說道:“會是他嗎?我的護天掌應在三十八重天綠鬆大陸。”


    中年男子猛地睜大眼睛,“女兒?你確定?”


    女修吃力地點點頭,“那鬆香味兒,絕對錯不。”


    “綠鬆大陸正值魔族入侵,能反噬你護天掌的魔族那得……”中年男子沒有說下去。


    那女修頓時不叫疼,她眼珠轉轉,立刻說道:“爹,迅速報給仙君,必是功勞一件。”


    中年男子眼中神采連連,連連點頭,“爹給你治傷,立馬上報。”


    “不!”


    女修果斷拒絕,“爹直接上報,用請祝香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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